齐飞飞接过杀猪刀,一手按住猪头,一手反握杀猪刀,一刀下去,直刺到底。
随着刀子拔出,血喷溅而出。
血咕嘟咕嘟的往外冒,很快接了半大盆的血。
杀猪匠接过血盆,用两根将杆儿不停的搅动,防止血凝了。
已经有人在锅台旁边摆两个板凳,铺一块板子一头搭在锅沿上。
几个大小伙子把大肥猪抬到板子上。猪头朝着锅。
齐飞飞在猪后腿上切了一个口子,拿通条插进去,在猪身上通了几道,然后开始对着里面吹气。
这是个力气活儿,需要很大的肺活量。
齐飞飞一直吹,郑大柱不停的拿个木棒敲打猪身上。
吹了一会儿,猪皮慢慢鼓起来,把褶皱的地方都撑开了。
齐飞飞才把通条抽出来,郑大柱赶紧把切口拿麻绳绑紧了。
郑大柱,大红带着几个知青开始给大肥猪褪毛。
一个人慢慢往猪身上浇热水,几个人拿刮板往下刮猪毛。
潘小文负责烧火。
大家都在忙活,苏芳婷扭扭捏捏的跟潘小文说,
“我来烧吧。”
今天集体户都忙活杀猪,就她没事儿干。
她跟齐飞飞关系不好,真是不参与不好意思,参与也不好意思。
就很尴尬。
纠结半天,反正都是尴尬,还是参与一下好一点儿,没那个格格不入。
自己倒不是馋猪肉,真不是。
潘小文也明白,他不喜欢苏芳婷,可今天杀猪,高兴的日子,齐飞飞也不差苏芳婷吃的那口肉。
就是她不干活,吃肉的时候请全屯子人,还能单不如她吃?
齐飞飞也不是那人儿。
把烧火棍给她,“会烧吧?”
苏芳婷,“看你说的,下乡这么久,火还是会烧的。”
潘小文看看她,走了。
心里嘀咕,真不好说,就她,天天吃现成的。
隔壁小杰嫂子也过来帮忙了。
大队长媳妇儿抱着孙子指挥,
“翠花你和小杰你俩把酸菜切了,多切点儿,人多,今天的猪也肥,费酸菜。
小杰一会儿借你家锅焖两锅米饭。”
小杰嫂子,“行,一会儿我回去焖上。”
大队长媳妇儿,“不用,你切酸菜,我一会儿过去焖,先跟你说一声。
你家今天也不用开火了,都在这院吃。”
大队长媳妇儿抱着孩子,屋里屋外帮忙经管着。
“血盆往炕里放放,别让孩子碰翻了。
去去,都出去玩去,去,等肉好了再回来。”
把兴奋的孩子们都轰了出去。
大队长也来了,屋里屋外转了转,各种活都有人干,没啥差错,转身出去了。
见齐飞飞在院子里,“飞飞,你过来。”
往杖子边没人的地方走去。
“你啥时候回京啊?”
齐飞飞,“过几天。”
大队长,“嗯,这猪都杀了,收拾收拾,就回去吧。
带些肉回去,把回城的事儿落实一下。”
这是一辈子大事儿,抓紧办。
齐飞飞,“嗯,干爸,我听你的,明后天就走。
可能得有一阵子回不来,我想从大队再拿一些子弹。”
大队长,“你回京拿子弹干啥?”
齐飞飞,“京城附近也有山啊!需要的时候进去逛逛,到了那边我就没处弄子弹了。”
大队长,“哦,行,拿吧。你自己看着拿。
酒就不用买了,家里还有十斤散白酒,待会儿给你拿来。”
大队长撂下话走了,齐飞飞进去帮忙。
很快大肥猪就被秃噜的干干净净。
齐飞飞又上手挨排仔细的刮了一遍,用手摸着,感觉不到毛了。
在屋地上放上一个大炕桌,几人把大肥猪抬到桌子上。
动刀的时候,齐飞飞亲自上手。
一手拿住猪蹄,微微撅着,一手拿刀,旋一圈,外皮就切开了,再一划,一撅,一个猪蹄就卸下来了。
如此重复,一撅,一旋,一划,就卸下一个猪蹄。
猪头大,但对齐飞飞更简单,到一转圈,一掰,一个三十多斤的大猪头就下来了。
齐飞飞卸一样,旁边就有人接过去一样。
接下来是开膛,齐飞飞拿刀,一刀划开,旁边的人看她动作,都忍不住开口,
“慢点儿,慢点儿,别把肠子划破了。”
那一肚子屎,全臭了!
“就是,你慢点儿,掏内脏手得轻点儿,特别苦胆,要是坏了,那肉不用吃了。”
……
齐飞飞笑笑,也不言语。
一刀下来,整个肚子已经划开了。
先把粉肠撸出来,然后把肛门从猪身上割下来,肥肠拿麻绳扎上。肛门割了扔掉。
整个下水掫进预备好的大盆里。
有会翻肠子的,就端过去,开始翻洗小肠,预备灌血肠。
齐飞飞把整个灯笼摘了下来,用麻绳绑气管上,挂外头去。
接下来是撕两条板油,然后剔排骨和脊梁骨。
这时候很多社员都在屋里屋外等着。
有人想买猪胰子,回去砸胰子。
有人想买猪肺子,肉贵,肺子便宜,当然也有人就爱吃猪肺子炒酸菜。
也有人想割一斤肉,拉拉馋。
有想给家里老人割一块儿猪肝。
也有问猪大肠卖不卖?
……
齐飞飞也不是小气人。
先给大队长家留了一个后丘,然后给潘小文留了大概三十斤前槽。
给李巧英切了二十斤列条,加了一块儿猪肝和一块儿板油,让潘小文放好,回头给李巧英送去。
两个小徒弟,一人还给割了两斤肉。
这才开始给买肉的人割,谁爱买啥,齐飞飞也没因为自己喜欢硬留着不卖。
一阵忙活,又切一些方子肉放锅里煮上,又剔了几根大棒骨放锅里,放上大块的葱姜开煮。
另一个锅刷刷,把猪肝,粉肠,大肠头啥的煮上。
这些不能跟肉一起煮,煮一起汤混,肉色不好看,回头汆酸菜也不好看。
也影响味道。
随着锅开,很快肉香味儿就飘起来了。
苏芳婷烧着火,感觉口水分泌的特别快。
小孩子们也来回跑,闻着香味儿,看看咋还不能吃?
没事儿人都坐屋里开始唠嗑,抽烟,喝水,就等着吃肉。
杀猪匠出来切了葱姜沫,把血盆里的血丝搅出去,然后放上葱姜,花椒面,盐,再兑上猪肉汤。
潘小文端着装肠子的盆子过来,俩人开始一个称着肠子,一个灌,隔一段拿线绳绑一下。
几个帮忙媳妇儿,去邻居家借来盘子碗筷子,按水盆里重新洗一遍,准备一会儿放席用。
齐飞飞这些活都不参与,洗洗手,出去透透气。
屋里不是烟气就是水汽。
也巧了,她一出去,外边开过来一辆吉普车,停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