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芳和春明撒着欢的跑了进来,“飞飞姐,飞飞姐过年好!”
春芳直接扑过来,钻进了齐飞飞怀里,她可不怕豆包。春明在快到跟前时停下了脚步,眼睛亮亮的看着齐飞飞。
齐飞飞,“春芳,春明 ,过年好!”
给两个孩子口袋里一人塞了五块钱。
“给你们的压岁钱,一会儿记得给妈妈收好。”
小春芳抱着齐飞飞的脖子,答的清脆,“好。”
春明也腼腆的说,“好。谢谢飞飞姐。”
齐飞飞伸手摸了摸春明,“春明真乖。”
齐飞飞知道李巧英要去大队长家拜年,带着两个孩子一条狗往外走。
在路上遇到了李巧英。
李巧英笑容满面,“飞飞过年好,我一看豆包往屯子里跑,就知道,一准是你回来了。”
李巧英手里拎着网兜,里面是两瓶酒,两包白糖,两瓶罐头,两包槽子糕。四盒礼,这在过年走亲戚里算是最好的了。
两个人唠着嗑领着孩子往大队长家走,路上就见好多人围在一起。
李巧英,“这是干哈呢?”领着孩子没往前挤,只是站下看了看。
李大娘听见动静回头看是她们俩就走了过来,拿手捂了捂冻的发红的鼻子,又把手抄回袖筒里。
“你们还不知道吧?老牛家出事儿了。”那胳膊肘往人群那边指了指。
“大过年的,也不知道那牛二又出去干啥缺德事儿了,腿都让人打折了,哎呀,你们没看见,那个惨啊!啧啧啧,都没个看了!”
李大娘鼻子都皱出褶子了,啧啧连声的感叹。
“人可真不能干坏事,这不就遭报应了?”
李巧英,“咋就没个看了?大夫来了吗?”
李大娘,“不光是打的,好冻了,反正现在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又红又肿,眼睛都封喉了,我看啊 ~,他现在应该都看不见人。”
李巧英,“这么严重?那还不赶紧去医院?”姚大夫怕是治不了。
李大娘,“谁说不是呢?一大早就去找姚大夫了,还好昨天三十,姚大夫在家,立马就来了。
姚大夫那意思是,他治不了,关键是……”
看看齐飞飞,趴李巧英耳朵上嘀咕了一句。
“你说,这不完了吗?”
男人那玩意儿要是不好使,这辈子还有啥用?
李巧英还不习惯唠这样的话题,“李大娘,我先走了,提着东西怪勒手的。”
齐飞飞跟没事儿人一样跟着李巧英一起走了。
李大娘还意犹未尽,磕打磕打冻的跟猫咬的脚,又挤到人群里去看热闹。
王中平赶了马车过来,老牛婆子正抱着一床破被子往马车的稻草上铺,脸色本来就黑黄,满脸褶子,这会儿像是哭过,更加的憔悴难看。
李大娘抿嘴忍着笑,嘴角不时动一下。让他们老是偷鸡摸狗,遭报应了吧!
有人说,“这大过年的,可真是够晦气的,这一年怕是都不能得好了。”
“看这回老牛婆子还骂不骂了?”敢骂,怕是连她也得挨揍。
“还真是头回听说,大过年的出这事儿。”三十晚上还出去作妖,这不是自找的吗?
“不知道是什么人,下手这么狠!”
……
牛大背了一个衣衫破烂的人出来,李大娘伸长了脖子,扒眼看,“这是谁啊?这也不是牛二啊?”
“还真不是,这人没见过。”
“可定是牛二那些狐朋狗友。”没好人!
……
到近前,大家看见这小伙一边脸肿的老高,脸皮和耳朵都冻的红肿,脚上还没穿鞋,拿破衣服包的。
人们互相询问,连连摇头,没人认识。也没听说老牛家有这样的亲戚。
一会儿,牛大把牛二背了出来,老牛婆子在旁边扶着。
“慢点儿,慢点儿,别碰着他的腿。”
牛大连着背两个人,额头都冒汗了,紧着走,在不到地方,就要出溜地上去了。
郑小全看他那熊样,过来搭了把手,总算把牛二送车上了。
“你家都谁跟去?带上钱,去个能拿主意的。”
到了镇上没钱,两手抓瞎可不好弄。他这挺严重的。还有个外人,还得去通知家属。
老牛婆子看看家,破家值万贯呢!她这么些年也没离开过。
“牛大,你去吧。”她把口袋里所有钱都掏了出来,咬咬牙。“你都拿去吧。”
一共大概有个四十多块钱,大大小小的票子,挺厚一沓。
牛大接了钱,“妈……”这个主意不好拿,他想老妈能给个主意,这钱怕是不够,那钱花完了还治不治?
老牛婆子,“行了,赶紧去吧,先看上再说。”
王中平赶着马车载着他们走了。
屯里看热闹的才三三两两议论着离开了。
老牛婆子回屋倒在炕上,勾勾成一只干瘪的大虾,一动也不想动。
唉!这孩子怕是……
咋就这么不小心呢?!
唉!
她多好的儿子啊!白瞎了!老二可比老大有心眼,老天不开眼啊!
她好不容易才拉扯大的两个儿子,眼看要享福了!
唉!命苦啊!
眼泪顺着深深的鱼尾纹往下淌。
到了医院,牛大看着他俩,王中平赶着马车去给关校长家送信。
家里还高高兴兴的,家里来了客人,大家正嗑瓜子喝茶水,唠闲嗑。热热闹闹的。
王中平是个实在人,也不会绕弯子,看见关校长直接就说了,
“你家关礼让人打了,现在在镇卫生院呢,挺严重的,多拿点钱过去。”
关校长当时脸就黑了,“谁打的?你又是谁?”
客人一个个耳朵都竖起来了,盯着看。
王中平,“我是头道沟的,我就是个车老板子,帮忙把他送医院,通知你们一声,我走了。”
王中平也不懂要给校长面子,他掉头出去了,马车还在院外呢,他得看着。
关校长媳妇儿听了这话,心就揪起来了,她的儿子啊!
“老关,老关,咋还这样啊?”
昨晚上孩子没回来,还以为是跟班大班的出去玩儿,一块儿守岁呢!
这,这怎么可能呢?
她儿子心眼儿多,是孩子头,从小到大,从来都只有他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