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严良召集了容素等人到城主府大厅相商要事。
容素已经有所猜想到大概是因为活炭的事情。
他们刚来到坐下,不久,严良就开口说起了活炭的事情。
“我邀大家来此,为的是可以解决云母释放毒气的事情。之前沈公子告知了小四,活炭有吸收毒气的功效,而小四也禀告给我知晓,后来我便派人去找。”
大家都看向严良,严良眉眼中并没有焦急或者是担忧的神情,大抵此事是有了苗头。
严良见他们都不开口,也不卖关子,直言:“我派的人按照沈公子所言的找了几日,还真是在这附近的山头,一些山民口中得知是见过类似活炭的东西。”
说到这,严良面上才稍稍出现了一点难色。
瞧见他的神色,容素便询问:“能找到是好事,但严城主如此表情,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此话问出,严良微微叹了口气,颇有些许无奈之意。
“的确是难题了。这活炭虽有,但却是在别人家的地盘之中,要得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显然此话令大家都有几许不解,古雨儿就有点没太多耐心,着急想知道活炭在哪,追问着严良。
“那城主你说说看吧,究竟活炭在哪呢?”
严良并没有责备古雨儿的心切催促,看向大家开口道:“活炭就是虎头门的地界里。”
提到虎头门,这样的称呼,显然是江湖派别的名字,大家面面相觑,似乎都没有接触过。
更别说听见过,容素看着严良,既然不知肯定就得问:“不知这虎头门是哪门哪派呢?”
严良好像也看出了他们不知晓门派,正要说,沈裴清开了口插话进来。
“虎头门。我倒是听过一些关于这个门派的事情。”
他们都没想到沈裴清会知道,都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
严良更是有点激动:“沈兄竟然知晓虎头门?那不知可否知道他们门主的情况?”
沈裴清原本是不想插话的,但自己的视线一直受到了容素的干扰,怎么也不愿移开,甚至鬼使神差下,嘴巴比脑子转得快,就开了口。
现在见大家都看过来,心里已然后悔。
不过话已经说出,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只能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了。
“这个门派,里面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江湖人士,都是一些土匪山贼自主占山为王,然后成立的门派。”
“我听说到的是,他们的门主才是真正走江湖的人,进了这个门派后,发现他们一点规矩也没有,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还是行一些山匪的做派。”
“看不下去了,那人就用自己的方式让那门派当时的主事人臣服于他。后面此人就重新成立虎头门,还开始做起了营生的买卖,类似镖局的生意,不过他们专做江湖人的走镖买卖。”
“我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些。其他的就不太了解了。”
听完沈裴清的话,容素深深看了他几眼,没想到这家伙对江湖的事情还知道不少。
严良一拍大腿,对沈裴清知道的事情赞不绝口:“沈兄啊!我打听不到的事情,没想到你却知道!幸亏有你在啊,看来你也在关注江湖的事情吗?”
严良热情激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沈裴清倒是镇定自然,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自然来,反倒端起了茶盏喝了好几口,才回话。
“走不了朝政,走江湖,对于好男儿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这话不就是在说自己混迹不了朝堂了,只能去江湖闯一闯。
容素却不认同此话,他必须要混迹朝堂的,即便他不愿,她也要让他混迹一番,若是他不走这条路,那她的仇又该如何报。
“哈哈,沈兄说的在理啊,没错啊,好男儿志在四方,无论是在朝堂,还是江湖,只要有理想志向,总会有用武之地。沈兄才高八斗,且是个有想法的,日后定不会只是碌碌无为之人!”
这奉承之言,沈裴清听过无数,对于严良这番话,并没有表示任何表情,轻声转了话题。
“那严城主打听到的又是什么呢?”
严良看出了沈裴清的意思,便住了方才的话头。
他是看出沈裴清气宇非凡,乃人中龙凤之姿,但既然对方不愿搭话,他也很识相地顺着对方的话头开口:“他们的门主,叫做徐彪,是一个脾性有些古怪的人。不喜和非无江湖之人打交道。虽然灰岩山和我们矿城也就隔着一座山头,但我们一向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看了眼沈裴清,因为如今似乎只有沈裴清比较了解江湖之事,那应该也比较了解江湖规矩,所以严良便开始将信赖偏向沈裴清,而后又继续道。
“我比较头痛就在此。我前日就写了帖子,派人送去给虎头门,但是迟迟没有回音,想来徐彪无意和我交流,所以我才想着找各位商量一下对策。”
江湖的事和人,容素没有怎么了解过,上一世她混迹各洲,也见过不少江湖人,可惜都是一面之缘,并没有深入接触过,所以并不了解,她也就没有插话。
目光就不自觉看向了沈裴清,既然他能说出虎头门的信息,那就说明他定是了解。
之前他也对那个杀手门派密影阁有所了解。
“沈兄,你看这该如何是好?”严良需要人出主意,沈裴清无疑现在是他最看重之人。
沈裴清目光看了一圈,见他们个个都看着自己,感到有点麻烦,但这是自己先说开的,后悔也无用,只能沉思帮着想办法。
古雨儿见沈裴清一直没有说话,她又刚好坐在离石头比较近的位置,便转头看向石头,小声叫了叫他:“喂,喂。”
石头听到了声音,侧眸看了眼,见是古雨儿,眼神有一丝躲闪,本不想理会,可对方的目光过于显目,怕被人看见,只能硬着头皮凑近一些。
“不知古姑娘何事?”他压低了声音询问。
古雨儿自然是想要知道沈裴清的事情,此人知晓江湖的事情那么多,平时看着冷冰冰又嘴毒,可关键时候都能派上用场,岂不是将她兄长给比下去了。
肯定得多了解此人,才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定得让兄长和容姐姐成功配成伴侣。
转了转眼珠子,她见大家都在冥思苦想,暂时没有留意到她这边,也凑近了些石头。
石头见她凑近,僵硬了下,默默往后退了点,才避免闻到她身上的馨香气味,太让他心神无法专注了。
“石头哥哥,沈裴清为何会知道那么多江湖的事啊?”
听见古雨儿问的是关于沈裴清的事情,石头有一瞬诧异,而后疑惑,随后见她目光认真,便有了猜想,难道她很在意主子吗,这个想法不知为何让他心生出了几分难过的情绪。
但事关主子,石头断然不会告知任何人,他表情严肃:“抱歉,古姑娘,主子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
古雨儿盯着石头看了会儿,见他像块木头似的,表情木讷肃穆,她已经明白石头的意思,收回了目光,坐直身体,不以为意小声回了句:“哦,那算了。”
石头看到她没有从自己这得到主子的消息后,露出了那冷淡的表情,心里更加确定了她大概是对主子有意思,心情越发难受了,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选择低下头沉默。
石头如何想法,古雨儿不知晓,但她只知道石头这人口风严密,正面问肯定是问不出所以然,得另寻它法才行。
他们两人背地里小声说话,其他人不知道,因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虎头门这里来了。
沉默了那么久,沈裴清终于开口了:“擒贼先擒王。先劳烦严城主派人尽量打听到关于徐彪的消息,越多越好,这样你就会知道该如何做了。”
显然沈裴清并不打算直接给严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是提供了一条思路。
他不愿给方法,严良也不能强迫沈裴清给,所以也只能点着头:“好的,我会派人去了解徐彪的事情。谢谢沈兄的提议了。”
沈裴清表情淡淡,像是有事一样,站起身来,提出要先离开了:“我想起我还有事需要忙,就先走了。”
若是其他人这样对严良,严良早就发了脾气,甚至会对此人治罪,但沈裴清不同,此人总给人一种深不可测又自带气质不凡的感觉,让人不能随意怠慢。
“好的,沈兄请便吧。”严良也站起身来,伸出手示了意。
沈裴清提出要离开,石头自然不会留在此地,所以他们主仆两人便都走了。
他们走了,但容素和古云兄妹还在,严良便看向他们,询问了一番会门轩的事情后,也就结束了这次的交谈。
毕竟在虎头门这件事上,容素和古云都没有办法派上用场。
离开了城主府,古雨儿就有点不开心,鼓着腮帮子抱不平道:“若是不需要我们,干嘛把我们叫来?”
古云无奈地看了眼古雨儿,语气不是责备,倒像是在循循教导:“我们是一同来的朋友,严城主也不知道我们谁人知晓江湖之事,自然会让我们一同前来商量办法。人有所长,自然也会有所短。”
古雨儿似乎不太喜欢听古云说这些类似教导的话语,表现得有点不耐,挥着手迈开了步伐:“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兄长,我先一步回会门轩了,我记得今日的药汤,玉兰姐姐一个人应该忙不过来。”
一说完,人就跑起来,古云伸出手要叫住人都没法子。
他露出了拿她没办法的表情,摇了摇头,想起容素还在身旁,便带着些许尴尬之色看向她。
“雨儿就是这样,她孩子心性还大着,总不爱听我说这些话。”
容素理解古雨儿,也理解古云,谁会爱听教导之言,谁又愿意说教导之言,他们所在的角色不一样,身份不同,自然会有不同的处事风格。
“草药最近的长势还不错。只不过,前些日子下了小雪,倒是淹了一小部分。”
古云听出容素似乎不太想聊那些话,也就换了话:“今日我去看看吧,我看你好似很困,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吗?不如你回去歇息吧,我去就行。”
提起休息,昨夜她做了一个梦,的确没有休息好。
“好。那就拜托你了。”
“我很乐意照看草药的。”古云看上去不像是说假话,因他的脸上显示的笑意很真切。
和古云道了别,她就返回了房间,可一碰床,她就全然没有了睡意。
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睁着眼睛盯着床顶,思绪渐渐走远。
那是一个存在的梦,梦里的内容其实就是她上一辈子或者说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她和容莹心还是最要好的姐妹,彼此有说不完的话,没有任何嫌隙,没有任何秘密。
可惜,一切不过是梦中泡影,一碰就散了。
过去的事情,永远过去,再也回不去了。
“小助,你可以告诉我,容莹心真的有把我真心当做过亲人吗?还是说她早就不再是她了?”
容素有一种非常可笑的想法,那就是她真的觉得当初那个和她有说有笑的容莹心是真心的,不是假装出来的。
【不清楚。此事和原剧本不相关,我无法解释】
容素抬起手,遮住了眼睛,视线中一片黑暗,脑子却慢慢清晰起来。
“算了,都怪我,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作甚,自寻苦恼罢了。”
为了不再想这件事,容素放下了手,盯着阅读器看,换了话题询问:“我现在的医术名望多少了?”
【宿主累积的医术名望目前为:235,两日前,宿主所医治的病人在一个个痊愈,所以有所累积增加】
“好,我知道了。”
不过距离1000,还有很长的距离,任重而道远。
还有沈裴清的经脉,缺的药材还远在东洲之境,现在矿城的事情还未解决,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明年五六月治愈好他。
一切都是未知数,容素坐起来,起身走到了窗前,打开了窗,望着窗外,对面是好几棵有些秃秃的树木,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有想。
“多愁善感?不像你。”
沈裴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就靠在窗棂边上,语气调侃着。
见是他,容素收回了思考的视线,淡声询问:“你当真不入朝堂?”
沈裴清没想到她没有因自己的打趣而不悦,反倒问起这个来,眼底带起了一点愕然,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
“入不入,和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