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京越集团总裁顾时聿的隐婚妻子,终于露出真容,两人在机场甜蜜互动。”
“据传,这名神秘女子是A国顶尖研究所的科学家,也是顾时聿的初恋,顾时聿此次搭专机接妻子回国……”
京越会客室内,八卦新闻的声音犹在耳边。
宋存瘦削的身子陷在黑色的皮沙发里。
她唇色苍白,失焦的眼神落在虚空中某处,面前似乎又出现了那张被记者抓拍的照片。
照片上,顾时聿穿着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右手虚扶着谢清澜正从一架湾流公务机上走下。
下午正盛的日光洒下来,谢清澜仰起头,眉眼弯弯地和顾时聿对视,一向不苟言笑的男人,此时表情柔和,黑沉的眼专注地看着谢清澜。
平心而论,这张照片拍得真好。
宋存只看了一眼,就能感受到他们眉眼间交织的缠绵。
只是,如果照片上的男人不是她老公的话,就更好了。
咬着唇,宋存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因为太过用力,指尖也开始泛白。
她从小就跟着母亲,母亲早逝后,十岁的她被舅舅宋怀德从孤儿院收养,本以为可以重拾亲情,谁知对方不过是看中她的美貌,想用她为家族谋利。
后来,她在国际大学生创业大赛上,对侃侃而谈的顾时聿一见钟情。
在她的努力下,他们顺利在一起了。
恋爱的那三年,顾时聿给她的都是感情里的天花板,甚至刚毕业,他就迫不及待地娶了她。
她以为自己迎来了生命中的救赎,可领证后,顾时聿却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就连婚礼也不愿给她,平日里更是鲜少回家,两人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
巨大的落差,让宋存如坠深渊。
一年前,她终于受不了他的冷漠,和顾时聿大吵一架。
争吵中,顾时聿告诉她,他们的婚姻不过是场利益联姻。
她的舅舅宋怀德提前买下了京越集团的项目用地,背着她威逼利诱顾父顾母同意这桩婚事。
宋存难以置信,强压着心头的惊涛巨浪,找到宋怀德求证后,也顾不得心里的委屈,连忙去找顾时聿解释。
可无论她怎么解释,顾时聿都认定一切皆是蓄谋已久的算计。她更是没想到几次下来,顾时聿选择不告而别,抛下她独自去了A国。
这一年里,她不是没有联系过顾时聿,但从未收到对方的只言片语。如果不是看到八卦新闻,她甚至不知道他已经回国了。
现在想来,顾时聿去A国应该就是去找他初恋的吧。
眼珠微微转动了下,宋存看了眼手机。
整整一个小时了,顾时聿还是没有出现。
难道,顾时聿真的就厌恶到不肯见自己了吗?
心底一股酸涩涌现,宋存的眼眶也跟着泛红,深吸了口气,她陷入了一阵迷茫。
“咔哒。”
片刻后,门口总算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他终于来了!
宋存猛的抬头,就见黑檀木门被人推开,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西装走了进来。
“阿聿,好久不见。”
宋存激动地站起来,不自觉地弯起唇角,只觉顾时聿的每一步都踩在她心上,让她的心难以抑制地怦怦跳个不停。
然而,这份悸动下一秒便被顾时聿浇灭了。
“你来做什么?”
顾时聿阴沉着脸,满眼冷厉,语气漠然而又疏离。
冰冷的话语让宋存噙在唇角的笑意僵住,张了张嘴,她还来不及发出声音,便见他抬了下胳膊,继续道:“没什么事就自己回去,我还有个机会。”
话音还未落下,顾时聿脚步一转,便要朝会客厅走去。
“阿聿,我们好好谈谈行吗?”宋存深吸了口气,艰难地拽住了他的胳膊。
顾时聿虽然停下了脚步,但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变沉,浑身散发着凌厉的锋芒。
四周的气压急剧下降,宋存收回手,从包里拿出一支U盘递了过去。
“之前那些事我真的毫不知情,这里面就是证据,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是真…..”
“啪!”
不等她说话,顾时聿一把拨开她的手,U盘飞了出去,摔落在墙角。
“你这种人,知道什么叫感情吗?”顾时聿危险地眯了眯眼,斜觑着她,“收起你这幅惺惺作态的表情,我没工夫看你演戏!”
讥诮的语气像针尖,将宋存扎得鲜血淋漓。
可她却像是察觉不到痛一般,只是直愣愣看着四分五裂的U盘。
“这三年,宋怀德从我这到底捞了多少,你会不知道?你费劲心力当上顾太太不就是为了这些?”
顾时聿讥讽的声音仍在继续,脸色苍白的宋存眼圈迅速变得湿润。
此刻,她的心好像被捅了一刀接着一刀,痛着痛着就麻木了
会客厅的空调温度明明挺高,她却手脚冰凉,几乎凉透,全身没有不冷的地方。
三年了,她一直以为只要她努力,迟早能让顾时聿感受到她的赤诚,可现在她才发现,顾时聿的心就是石头做的,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打动他。
视线回转,注视着顾时聿那张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脸,宋存声音轻颤,“所以,你还是不肯相信我?”
“你配吗?”
顾时聿满目冰霜,没有正面回答。
嘲弄的反问就像是一阵短促的风,吹灭了宋存心中最后一点希冀。
她闭了闭眼,将即将落下的泪水逼了回去。“
顾时聿,我们离婚吧。”
“还没闹够吗?”
顾时聿不悦地拧眉,随即危险地眯了眯眼,眼神锐利如刀,“宋存,你真的很聪明,很擅长伪装,但以进为退这种低劣的招数,不要用在我身上。”
“你们宋家还想要什么好处就直接说。”
果然,在他心里,自己无论说什么都带着不堪的目的。
“我是认真的。”伸手将垂落在鬓边的发丝别在耳后,宋存迎上顾时聿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们离婚吧。”
“宋存!”顾时聿咬着牙一字一顿。
相比之下,宋存却变得平静了不少,“既然你不愿意相信我,我也不想继续碍你的眼,新闻我已经看见了,你已经和谢清澜情投意合,现在离婚,对谁都好。”
如果谢清澜当年没和顾时聿提分手,顾太太的位子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做。
也许,早在一开始,顾时聿就后悔和她结婚了。
把话都说开后,宋存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所以劳烦顾总赶紧空出时间,我们把手续办了。”她平淡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疲惫。
“宋家的情况需要我提醒你吗?没了我,他们早就破产了!”顾时聿冷哼一声,勾唇笑地嘲讽,“你别后悔!”
扔下这句,他转身就走。
看着男人冷漠的背影,宋存自嘲地笑了笑,宋家吗?
宋家这些年利用她吸了那么多血,她足够对得起他们了,以后她只想追求属于自己的人生。
至于母亲的事,她会另外想办法的……
调整好情绪,宋存出了京越集团的大楼,冬日的凛冽让她忍不住微微发抖。
拢了拢大衣,她正准备到路边拦车,突然有人从背后叫住了她。
“宋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