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自己蠢!”
宋怀德轻哼一声,双眼眯了眯,声音里满是嘲弄:“现在不流行血缘亲情那一套了,要饭还得磕个头呢,我宋家凭什么白吃白喝地供着你?”
“没人求你接我出孤儿院。”宋存简直要被她的无耻程度气笑了,眼底隐隐有了怒气。
但宋怀德却依旧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可那又如何?”
“事实是你吃了我宋家的饭,就该为宋家付出!”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旧事重提求我帮忙吗?”宋存拉着小提琴背带的手紧了紧,“怎么?出去转了一圈,发现还是得靠我?”
瞬间,宋怀德的脸变得铁青。
面皮狠狠抖动了几下,他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宋存,你可别忘了!你当年能嫁给顾时聿,到底是谁帮得忙!”
“你要足够聪明,就不该提那件事。”宋存清冷的嗓音带上了一丝寒意。
她曾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没有宋怀德的“帮忙”,也许她和顾时聿如今也许又是另一番模样。
“你别不识好歹!你以为就凭你那穷酸样,顾家能看得上你!如果不是我主动…….”
“啪嗒!”
不远处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里推开,宋怀德只能将未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数秒后,谢清澜拿着一件黑色的薄外套,婷婷袅袅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舅侄两人,她怔了一下,随即语似玩笑地道:“宋总,躲在这聊什么商业机密呢。”
宋存皱了皱眉,“都说是了机密,还问?看不出你还有挺有做娱记的潜质。”
谢清澜握着外套的手倏地收紧,脸上强撑着笑意,“宋小姐,我只是开个玩笑……”
“不好意思,我也是开玩笑。“
宋存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看到谢清澜眼中窜起的怒火,她故作无辜:“既然是开玩笑,谢小姐应该不会那么小气不高兴吧?”
“当然不会。”谢清澜狠狠咬了下唇,随即眉头一挑,扬了下手里的外套,“我还要给顾伯母送外套,你们慢慢聊。”
随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消散,谢清澜的身影也从宋存的视线里了消失。
宋存淡淡瞥了眼宋怀德,也不想再继续耗着,听他那些一成不变的无耻话。
“你要是真想保住宋氏,就回去想明白什么叫诚意,再来找我。”
撂下这话,她干脆地朝大门的位置走去。
宋怀德注视着宋存离开的方向,目光狠厉。
原本他今晚来这是想找人帮忙,让宋氏即将断裂的现金流得以维系的。
可谁知道那些人得知现在宋氏的情况后,都对他避之不及。
眼下,她就只剩宋存这一条路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绝不会就这样放她离开!
与此同时,宴会厅的包房里。
顾时聿面色阴郁地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顾总?”
一旁的康助理见状忍不住出声提醒。
顾时聿眉心拢成一个川字,视线依旧停留在那薄薄的几页纸上。
上面详细记录了,宋怀德是如何培养宋存,并派她来自己身边接近的全过程。
不难看出,宋怀德对把宋存嫁入顾家,可谓是煞费苦心,每一步都是精心算计。
可想到刚才路过走廊外无意听到的那些话,他漆黑的眸子变得幽暗无比。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
“只有这些?”他尾音上扬。
康助理心头一跳,心头发虚:“目前只查到这些,宋怀德的算计十分明确,至于太太当初是否知情,我们已经联系了宋怀德贴身秘书,相信很快会有收获。”
康波的话,并没有让顾时聿心里的情绪缓和。
他的心仿佛更乱了,脑中一遍遍回放着刚才宋怀德说过的每个字。
尤其是,他最后没说完的那半句话,更是在顾时聿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他和宋存关系恶劣到那种地步,到底是因为利益分道扬镳,还是当初两个人根本就不曾联手?
两个想法在他心头交缠着,无法分辨,烦躁地把资料朝茶几上一扔,顾时聿从兜里拿了支烟出来,夹在了手里。
但就在准备点燃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一滞,将烟重新夹回了指尖,声音低沉地问:“视频呢?查了吗?”
康波咽了咽喉咙,才心虚地开口:“还……还没。”
“立刻去查!”顾时聿猛地掀起眼皮,眸中的寒意让人心头一凛:“我要知道,谁拍的?谁发的?时间、地点,通通都给我查清楚。”
当年结婚前,他的邮箱收到了一条匿名者发的视频,而里面正是宋存答应宋怀德接近自己,为家族谋利的画面。
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都成了笑话,可现在,他却觉得事情也许另有隐情。
眉头拧成“川”字,顾时聿再度抬手,终于点燃了含着的那只烟。
烟圈萦绕在周围,空气中满是尼古丁的味道。
猛吸了两口,他吐出一团淡淡的烟雾缭绕着上旋,在空中勾画出逶迤盘旋的轨迹。
透过一层层的烟雾,他目光紧锁康波,几乎是下了最后的通牒:“要是这点事你都搞不清,以后也不用再跟着我了。”
“顾总,您放心,我一定办好。”
康波头皮发麻,飞快地应下,便在顾时聿的示意下准备退出去,着手安排调查。
然而康波才走了两步,顾时聿突然又叫住了他,“等等。”
康波转身,恭敬地听着顾时聿道:“吩咐下去,立即开始收购宋氏集团,所有和京越有关的银行、合作方,半个子儿都不许给宋氏拆借!”
话落,顾时聿将手里的烟掐面,拿着资料起身出了包房。
酒店大门,寒风刺骨。
他一眼便看到不远处路灯下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宋存。
她怀里抱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精致的小脸上却满是漠然。
顾时聿脚步一顿,他不止一次给宋存送过花。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手捧鲜花时,是这般模样。
顾时聿盯着她的脸,看了一瞬,迈步就要走过去。
却见宋存把整束花都丢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随后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出租车。
顾时聿停在原地,看着那亮起的红色尾灯,渐渐消失。
他伸手从兜里摸了支烟出来,咬在嘴里,拿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口。
猩红的烟头在夜色中明明灭灭,青白的烟雾袅袅升起,遮掩了他的容颜。
隆冬的月色高悬,不多时,纸醉金迷的晚宴总算结束,城中显贵陆陆续续地从酒店中走出。
沈玥围着黑色皮草披肩,被谢清澜挽着,慢慢从大堂朝外走。
“伯母,小心台阶。”谢清澜甜甜地叫了一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