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越即将投资音乐会的事还没对外公开,她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蒋奕微怔,”你们认识?”
宋存双手虚握一下,蒋奕这句“你们认识”,还是无异于告诉了她,这次的音乐会顾时聿的确是投资人。
说不清的烦躁就像头发丝一般,一缕缕地缠上她的心脏,又闷又乱。
微微顿了下,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有些难为情地开口:“蒋团,我有句话想请你帮我带给顾总。”
…….
排演厅办公楼长长的走廊里,一扇深到阴沉的门半掩着,漏出来的阳光照亮了地毯上一小快区域。
顾时聿没坐在办公桌旁边的真皮沙发上,身体向前倾,指节分明的手中把玩着手机,身上的黑色衬衫微微绷紧,将他肩背勾勒出充满张力的线条。
他看似悠闲,可面容却深沉淡漠。
听到从外面传来的脚步声逐渐清晰,顾时聿掀起眼皮看向门口,蒋奕乐呵呵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顾总,”蒋奕面上浮现一丝尴尬,“不好意思,今天的事让您见笑了。”
顾时聿没有抬头,继续摆弄着手机。
蒋奕见他似乎没有因为这事,对团里产生不好的印象,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听他低沉的嗓音响起,“你们团里经常这样?”
“怎么会呢?”蒋奕连忙摆手,朝顾时聿解释,“今天只是一点小误会,我都处理好了。”
顾时聿闻言没再多说什么,收起手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见他要离开,蒋奕心中滑过一抹怪异。
顾时聿这态度,简直好像专门等着他,看他是否处理好了团里内讧的事。
这顾总,这么重视他们的乐团?
还不等他细想,顾时聿已经迈步朝外走去,蒋奕连忙上。
“顾总,我还没有好好感谢您,这次酒店的事多亏您了,”他笑呵呵地帮顾时聿把门推开,“就连我们团里的小宋也跟我说,要好好谢谢您。”
顾时聿脚步一顿,停在了门口。
“小宋?”他眸中墨色深了些,盯着蒋奕的脸。
“是啊,就是我们团里的宋首席。“
蒋奕脑中浮现宋存之前跟自己说的话,继续道,”她刚才托我给您带句话,说是十分感谢您对她的照顾,不过生活和工作她都能自己处理好,总是劳烦顾总,心理过意不去。”
熟悉的苦涩再次涌上心头,宋存这一番话说得极为客气。
可他却在这客气的表象下,读出了她真正想说的台词:她让他别白费功夫,多管闲事。
顾时聿沉默下去,眼底藏着黯然。
蒋奕见顾时聿似乎是不高兴的模样,心中打鼓。
他想了想,又提议道,“顾总,您看您好不容易来一趟,要是没有要事,不如咱们一起吃个饭,我作为团长还没有好好招待您。”
“下次吧。”顾时聿语气淡淡,朝蒋奕点头示意了下,就走出了办公室。
另一边,暮色四合中,宋存完成了一天的排练。
看着自己手里记得满满的三页纸,宋存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
下午的时候,她和团员们一起反复演奏了好几遍那首冬之灵,总算把大家的难点问题都收集好了。
想到晚上自己就能根据这些问题,改编曲子,她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把东西都收好后,她就回了酒店。
宋存轻轻哼着冬之灵的曲调,一步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就要走到自己房间时,她不经意看了眼对面那间房,唇角微抿,那华丽的调子立刻消失。
宋存移开视线,拿出房卡就要去刷开房门。
就在这时,对面的房门“咔哒”一声开了。
拿着房卡的手一顿,即使她背对着那间房,没有转身,也能感到一道炽热的目光牢牢地落在她身上。
愣了几秒,她再次抬手去刷房卡,但还没来得及放在门锁的位置,就觉得胳膊一紧。
下一秒,一股力量让她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陷入一阵天旋地转中。
等再回过神来,宋存已经被一股熟悉的气息笼罩,而面前正是那张冷峻的脸。
顾时聿竟然将她拉进了他的房间!
眼中浮现一丝不耐,宋存视线下移,落在顾时聿紧紧拽着她胳膊的大手上。
心中更加烦闷,她伸手去就掰顾时聿的手指,一根掰开,另一根又落下,宋存抿起唇,手下动作不停,不会她葱白的指尖就微微泛红。
“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顾时聿见状,剑眉紧蹙,双手握住她瘦削的肩膀,对上她满是厌烦的视线,苦涩顿时溢满心间,却只能自欺欺人地装作没看到。
他满是恳切地继续道,“你放心没有人看到,更不会让人误会,我只是有话要说。”
“说什么?”宋存嗤笑一声,目色冰凉地盯着他的眼睛,“除了离婚,我们无话可说。”
顾时聿心中一痛,黑眸浓如同暗夜一般,他一字一字道,“你真和我断得干干净净?”
“没错。”宋存直直对上他的目光,语气更是没有丝毫温度,“请你放手!”
“我不信!”顾时聿眼尾爬上一缕红,深深地望着宋存,语气满是涩然,“你想想我们的过去,你怎么会舍得。”
宋存眸色冰凉的看着顾时聿,过去种种于她而言,早不是闪着光的温暖,而是刺向她的尖刀。
尤其是听顾时聿提起过去,她更是觉得自己蠢得可以,为什么就能早早发现他的无情!
“别和我提过去!”她语气没有半点温度,眼中的恨意惊人,“过去的那个宋存早就死了,你要真念及我们的曾经,就赶紧放手让我走!”
顾时聿薄唇紧紧抿着,宋存的每一字每一句,就像是一柄重锤,将他微末的期待砸的粉碎。
“我知道我做错了许多,”他艰涩的咽了咽喉咙,努力忽略她的抗拒,继续道:“但你不该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你就跟我继续下去,折磨我,发泄你的委屈痛苦,我有权有钱,你可以一样样消磨剥夺,让我也痛苦不堪。”
闻言,宋存目光变得复杂。
这还是那个目空一切的顾时聿吗?
宋存视线落在虚空中的某处,轻声道,“不用了,等集训一结束,我们去民政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