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从宫里参加宫宴回来,衣服还没换就到清悠院看儿子。
“咱们澹儿怎么闷闷不乐的?”
“不让他多吃月饼,他就不开心了,这么小就会闹脾气了。”
听了李嫦曦的话,朱祁钰抱起儿子,“澹澹今日吃了几块月饼?”
“早上和中午又各吃一个小月饼,一块烤月饼,晚上还想吃……”
“这么少?”
朱祁钰这话深得朱见澹的心。
就是嘛,太少了,一个月饼还切成四小块,他明明可以吃一个。
“澹儿还小,妾身怕他吃多了不好克化,而且烤月饼容易上火。”
“对,听你娘的。”
朱祁钰这话一出,朱见澹翻了个白眼。
朱祁钰没看到,但李嫦曦看到了。
她再一次,孩子又是正常的,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不过小孩子无意翻个白眼,应该正常吧。
不待李嫦曦多想,朱祁钰道:“夫人,还有月饼吗?”
“有,妾身让翡翠端来。”
不一会,几种馅蒸的烤的月饼被摆在桌面。
朱祁钰微微惊讶,“夫人做的这烤月饼看着挺香的。”
“王爷尝尝这个金腿五仁,妾身加了火腿,吃起来挺香的。”
朱祁钰每个种都品尝了,最喜欢的就是金腿五仁,还莲蓉,他不爱吃鸡蛋的。
而且月饼吃多会有些腻,配上菊花茶喝了正好,他今天已经吃不少了。
朱见澹眼巴巴的看着,他不挑,他都爱吃。
朱祁钰趁李嫦曦不注意,喂了朱见澹一小块。
朱见澹终于满足了。
李嫦曦看着父子俩,有些好笑。
“宫里又要添丁了。”
朱祁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王才人要生了?这么快,是出了什么事吗?”
李嫦曦知道王才人的月份比周婕妤早几个月的。
不过算时间,也该是九月初一左右,现在是提前半个月生。
作为第一胎,算是早产了。
“听闻和周婕妤争执动了胎气早产了。”
朱祁钰的声音有些闷,李嫦曦听出来了,“王爷不开心吗?”
朱祁钰摇头,“皇兄听到王才人早产的消息,第一眼就朝我看过来。”
那双怀疑的眼神,让他心里受伤,又有些好笑。
他被皇兄圈养,无权无势,手里头没几个能用的人,皇兄是如何觉得他能往宫里伸手的。
朱祁钰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和李嫦曦谈事。
特别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下意识就会来清悠院和李嫦曦说话。
平时他来后院看儿子,他会先去清韵院,再到清悠院。
今天从宫里回来就直接来清悠院。
李嫦曦觉得这是个好现象。
说明她在朱祁钰心里的份量加重了。
“王爷太过优秀出众,自然令人忌惮防备。”
李嫦曦的话让朱祁钰不由莞尔。
其实母妃和他说过,希望他做一个纨绔子弟。
自小就有太监宫女引诱他玩物丧志,还带他斗蛐蛐。
曾经得知父皇喜欢斗蛐蛐,朱祁钰虽不喜欢,但为了讨父皇喜欢,还真玩过一阵。
皇兄见他玩蛐蛐也跟着玩,却被父皇斥责。
母后没有为难他,却为难母妃,让母妃跪了一个时辰。
那之后,朱祁钰再也不碰蛐蛐了,甚至厌恶蛐蛐。
除了蛐蛐之外,他受到的诱惑可多了。
但只要皇兄一掺和进来,他就成了罪人,母妃就挨罚。
八岁时,父皇驾崩,就是孝期,都想他犯错。
还有皇祖母孝期的时候,还有宫女勾引他,想他犯错。
幸好他和母妃一直都是谨慎小心之人,躲过了一场又一场的危机。
让朱祁钰成天吃喝玩乐、斗鸡走狗,提笼架鸟,逛娼楼妓馆,他打心底就排斥。
不愿意做这样的事。
他也没惦记皇兄的皇位。,
他就想在王府里自由自在的,平时出府踏青游玩,参加诗会,棋社,去跟人家踢鞠、赛马……
却会被怀疑拉拢人心,怎么做都难!
“你和澹澹休息吧,本王去看看济儿。”
“妾身恭送王爷。”
今日中秋,朱祁钰虽然来看孩子,但肯定留宿正院。
却不想夜里准备睡下,陆女史就进来禀报,“夫人,听闻听雨院又闹起来了。”
“李侍妾疯了?”
李嫦曦都怀疑和汪王妃是不是有仇恨。
这几个月以来,李嫦曦除了请安和家宴,一心养娃,从不出清悠院。
她和李侍妾没有交集,就算李侍妾派人劫胡,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
朱祁钰对子嗣的重视,满府都知道。
李侍妾派人来清韵院和清悠院劫胡碰壁之后,也知难而退了。
可李侍妾就算在正院碰壁了,她也依旧去挑衅正院。
“可不是嘛,今日可是十五,也不知道李侍妾怎么想的,真以为王爷宠爱她,就可以在后院为所欲为了,连王妃都不放在眼里。”
李嫦曦撑着下巴,“皇上赐李侍妾入府,也许是为了离间王爷与汪家的关系。可人是他赐的啊。”能不怨他吗。
估计汪王妃现在最讨厌的就是朱祁镇了。
不一会翡翠进来,脸色有些凝重,“夫人,听雨院出现蛇,把李侍妾吓晕了。”
蛇!
李嫦曦和陆女史脸色一变。
当初临近生产那几天,清悠院可是历经危险。
现在想起那些蛇还有鼠患,到现在都恶心着呢。
“这是谁对李侍妾出手了?”
李嫦曦突然道,“我们赶紧自查清悠院,千万别是栽赃的戏码。”
这话一出,陆女史和翡翠她们也行动起来了。
李嫦曦还等着朱祁钰或者汪王妃那边的传唤呢。
等了许久,没见人来,干脆就睡了。
次日一早,大家去了正院请安才得知昨晚的情况。
昨晚从听雨院搜查出蛇的粪便,最后认定这蛇是花选侍那会留下来的。
毕竟清悠院当初生产前也是出现了惊蛇,还判定了花选侍害的。
李侍妾受了无妄之灾。
然后汪王妃做主,要把李侍妾安排到李嫦曦曾经住的怡然居。
李侍妾不愿意,她想住栖云院。
汪王妃不愿意李侍妾住的离她的正院近。
杭次妃一听到李侍妾想住进栖云院,也不乐意。
虽然栖云院被说不祥,但杭次妃也不想别人住进去。
李嫦曦不住怡然居,倒无所谓。
李侍妾却好像生了反骨之心,偏要住栖云院。
最后朱祁钰同意了。
汪王妃和杭次妃的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