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等所言皆忠君爱国之意,但虏贼逆天悖恩,已犯边境,杀掠军民,边将累请兵救援,朕不得不亲率大兵以剿之。”
朝堂上一片反对声,朱祁镇不得已下了批示,说明他御驾亲征的决心。
但朝臣们还是为了皇帝个人的安危着想,不同意皇帝怎的驾亲征。
朱祁镇烦躁到爆。
“到底朕是皇帝,还是他们是皇帝,这些个……”乱臣贼子,朱祁镇到底没有说出恶言恶语。
王振也是义愤填膺,对朝堂上的大臣们恼怒的不行。
朱祁镇御驾亲征的事,文武百官都在反对。
对王振来说,这简直就是阻碍了他的名垂千古的光辉大道啊。
实在是可恶,可恨!
“皇爷定不能遂了他们的愿,皇爷是大明天子,天下万民之主,岂能任由这些大臣摆布,他们定是想圈住皇上,妄图摆布皇上,太可恶了。
等皇爷御驾亲征,带着赫赫战功归来,定要好好清洗朝臣,让这些文武百官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大明之主。”
朱祁镇一听,可不是嘛,这些乱臣贼子,竟然想做朕的主。
“可是文武百官全反对,朕也不能就这么走了。”
朱祁镇皱眉,皇子们还年幼,而且他也不想立太子。
就怕他一离开京城,出了什么意外,朝臣拥立太子登基,他这个皇帝就尴尬了。
王振一拍脑袋,“皇爷,不若让郕王监国?”
“让皇弟监国?”
朱祁镇皱眉的看向王振,若不是王振是他的先生,是他最信任的人,他都怀疑王振要联合皇弟要造他的反了。
“是啊,皇爷,郕王无权无势,让郕王监国最放心了。皇上有几个皇子,就一个监国的名头而已,朝臣们也不会支持郕王,郕王也没这个本事造皇爷的反。
等皇爷回京,随时收回监国之权。郕王若不安分,收拾郕王不还是皇爷一句话的事吗?”
王振的话一出,朱祁镇眼睛一亮,这确实是最佳的办法。
他那个皇弟自小到大都被他圈养着,虽遗憾没有养成纨绔子弟,但皇弟没有学过治国之道,又是庶出小宗,给他十个胆也不敢造反。
而且朱祁钰监国,可比母后和幼子监国更让他放心。
毕竟长子朱见深如今也是母后养着。
不管是立长子为太子,还是把监国之权给了母后,到时候想要拿回来,可不容易。
朱祁镇可不想再出一个监国太皇太后。
朱祁镇下了决心让朱祁钰监国,便去仁寿宫和孙太后说了声。
“哀家不同意。”
孙太后想都不想就反对。
那个碍眼的庶子,她打压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抬举。
儿子还想让朱祁钰监国,脑子坏了吧。
难道是那庶子不安分在皇帝的身边安插了人怂恿皇帝了?
是谁?
不可能是王振。
而曹吉祥,虽是王振的徒弟,却也是她安插的人。
那会是谁?
孙太后目光凛冽,杀意腾腾。
“母后,朕意已决。”
朱祁镇最近烦透了,他不过是想御驾亲征,立下战功,为自己的千古一帝之路增加功绩。
朝臣反对就算了,母后也反对。
“皇帝,你不可信任郕王啊,郕王狼子野心……”
孙太后正要苦口婆心的劝着,朱祁镇笑了,“母后,你太看的起皇弟了。就他有心又何,这个皇位,他也拿不去。正好,朕也给他这个机会,他若敢动心思,就别怪朕不容他了。”
“皇帝何必用监国来试探他,权力就像五石散让人欲罢不能。人一旦养大了野心,膨胀了欲望,只会越发的贪婪。尝过了权力的滋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又舍得放弃。
他到底也是先帝的血脉,皇子们如今还年幼,若给了郕王监国之权,养大了他的野心。皇帝远在边关,鞭长莫及,到时候一切都无可挽回了。就算皇帝最后杀回来夺回了皇位又如何,哀家和皇子公主后妃还能活吗,还能等的到皇帝归京吗?”
孙太后伤心,说到这里甚至眼眶一红,眼泪扑簌簌而落。
自从先帝去世,孙太后除了被儿子和钱皇后气着,这么多年都没有再掉过眼泪。
可现在却是被儿子伤了心了。
儿子宁愿把监国之权给了朱祁钰那个庶出的,也不愿意给她这个母后。
太皇太后可以,她为何不可以。
她的儿子不相信她啊。
这个认知,让孙太后内心里恨的几欲发狂。
她自然不会怪她的儿子,只怪着离间他们母子的人。
从前儿子多信任依赖她这个母后,也最黏着她。
那会儿子烦太皇太后和三位杨姓辅臣的压制,总有和她说不完的话,对她这个母后亲近的不行。
自从娶了钱皇后,一切都变了。
孙太后一想到钱皇后就是太皇太后赐的,就更觉得这是太皇太后在离间他们母子。
可恨!
还有吴氏母子肯定不安分,不然儿子不会说出让朱祁钰监国的话。
朱祁镇安抚道:“母后放心,朕会留下人手保护你们的。就算皇弟监国,他也只是顶了监国的名头,朕也不可能让他真正掌权。”
孙太后气竭,皇帝到底明不明白她的心思。
她想监国。
但孙太后又不能明着说,免得落下贪权的把柄。
毕竟如今后宫她在掌控着,手想要伸到朝堂,没有正当的理由,朝臣们不会同意。
甚至还会说她牝鸡司晨。
孙太后自然不愿意坏了自己的名声。
但是如果儿子让她监国,那又不一样了。
可孙太后各种暗示,朱祁镇当听不到。
孙太后只能退而求次,“皇帝既然要御驾亲征,就立下太子以安民心。”
“皇子们年幼,朕还健在,怎么立太子。母后别担心,等素雅生了嫡出皇子,朕就有太子了。”
朱祁镇别的还愿意妥协,但立太子和让孙太后监国之事是不可能的。
可他这话又戳了孙太后的肺管子。
每次母子俩一提到钱皇后,都不欢而散。
这次也不例外,孙太后甚至都差点脱口而出,钱皇后生不了,一辈子都不可能生的话。
不过到底忍住了。
朱祁镇离开仁寿宫,立马道:“宣郕王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