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朱祁钰到现在还跟做梦一般,本来以为自己要长期抗战,暗中培养人,等到科举武举提拔人才,在景泰八年之前有实力与孙太贵妃母子抗衡。
现在好像轻易得到了一切,有些不真实感。
但朱祁钰没有放松警惕,他可没忘了孙太贵妃母子还有暗卫。
他也让舒朗在外招揽人才,培养暗卫。
朱祁钰正想着,万安宫里,朱见澹得知朱祁镇疯了,第一反应也是朱祁镇装疯的。
再一想到朱祁镇知道密道的事,朱见澹觉得还是真疯好。
朱见澹又开始钻进了他的实验室。
仁寿宫
新出炉的孙太贵妃听到了降位圣旨,顿时天旋地转,整个人都不好了。
先帝宠她爱她,怎么可能留有遗旨废她。
呼吓着喘着粗气,眼珠子瞪的跟铜铃似的,朱祁钰那个庶孽,竟然敢伪造先帝遗旨。
可恶的庶孽,她一定要养好声音,一定要好好活着,绝不能让那庶孽得逞。
钱太上皇后又来了,这次眉目舒然,嘴角含笑,“孙太贵妃安。”
孙太贵妃闭眼,不想理会钱太上皇后。
安,她不安,她如何能安。
此时孙太贵妃悔的肠子都青了,她还是太心软了。
早该弄死钱氏,除掉朱祁钰那个庶孽,她哪里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钱太上皇后没理会孙太贵妃的不配合,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就开始每日例行和孙太贵妃单方面聊天。
“皇帝厚道,虽废了见深的太子之位,但也封了沂王。”
钱太上皇后说到这里,又道:“你最喜欢的周太婕妤,因为儿子脸上有瑕被废了太子之位,就疏远了,你说好不好笑?”
孙太贵妃动了动眼皮,她喜欢朱见深这个孙子,看重这个孙子,只是因为这个孙子是皇长孙的身份。
就如看重周太婕妤一样,也是因为她生了皇长孙。
但周太婕妤是生母,这样对自己亲生的孩子,就不该了。
“孙太贵妃,你说周太婕妤恨不恨你?”
孙太贵妃一顿,没有当一回事。
当她的人多了,那又如何,能把她怎么样。
想到这里,孙太贵妃终于开始反省自己。
如果当初她拦着儿子御驾亲征。
如果当初儿子被俘顶住压力不把皇位传给朱祁钰。
如果当初不去皇宫门口迎儿子。
如果不冲动摔下凤辇,不刮伤大孙子的脸……
她其实有很多机会的。
可一步错,步步错,到如今落到这样的下场。
先帝呀,基郎,基哥哥,你怎么死的这样早,你一走,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受欺负。
你怎么可能会降香儿为贵妃,朱祁钰那庶~子,不忠不孝不悌,不仁不义,无德无耻,竟然伪造你的遗旨,夺了哀家的后位,降香儿为贵妃。
孙太贵妃眼角流下了两行泪。
钱太上皇后不知道孙太贵妃心里的想法,但看着孙太贵妃流泪,心里并不同情。
这八年来,她流了多少眼泪,眼瞎了还在流泪。
从前孙太贵妃总斥责她爱哭,可她是真委屈啊,总是无缘无故被指责,又不能反驳,不能顶撞,她能不哭吗?
哭也挨骂,不哭也挨骂,做什么都不错的。
孙太贵妃就是看她不顺眼,就是不喜她,甚至给她下毒,各种害她。
现在看到孙太贵妃不好,钱太上皇后心里都好过不少。
想到了太上皇,夫妻多少,钱太上皇后对太上皇最了解不过了,她知道太上皇是装疯的。
但她也不会去拆穿,可不妨碍她用来刺激孙太贵妃。
“本宫一开始也怀疑先帝遗旨是假的,但孙太贵妃可知道,皇上把太上皇和沂王请去,把三份圣旨都摊开让文武百官还有太上皇品鉴。
静慈师太仙逝后,孙太贵妃以太上皇的名义将静慈师太用嫔位之礼葬于京师西郊金山妃嫔园寝。
没想到时隔六年,先帝第一封遗旨复位静慈师太为元后,与先帝合葬。你却降为贵妃,就算死了也只能葬入景陵的妃陵园。”
噗!
孙太贵妃又吐血了。
钱太上皇后捂着孙太贵妃的嘴,让她把血咽回去。
孙太贵妃怨毒的看着钱太上皇后。
钱太上皇后不怕她,“相比你孙太贵妃对本宫的,本宫已经很仁慈了。
若不是太上皇与本宫感情甚笃,本宫念着从前的情义,不然本宫让你断子绝孙。”
孙太贵妃听了不寒而栗,心里终于害怕了起来。
就怕钱太上皇后疯起来,害死了她的儿孙们。
儿孙活着,一切都还有夺回皇位的希望。
若儿孙没了,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一向要强的孙太贵妃,从前除了向先帝和张太皇太后示弱,她已经多年没有示弱过了。
这会目光哀求的看着钱太上皇后。
钱太上皇后心里堵的慌,又极为的愤怒,“凭什么你一个恶毒害我的人哀求服软,我就得原谅你,你做梦。”
孙太贵妃知道钱太上皇后是心软的,所以眼神也不断的露出哀求之色。
钱太上皇后冷笑,转移话题,不让孙贵妃拿捏她的软肋,“第二封遗旨,太上皇若昏庸无能,危及大明江山,可改立皇次子为帝。
子无能立孙。孙不贤或无孙,立弟瞻墡。”
孙太贵妃的目光凝住了,但她还认为是假的。
“第三张遗旨,若孙氏教子无方,祸国殃民,废皇后太后尊位,降为贵妃。
这封旨意,你已经收到了,你定然以为是假的吧?
可太上皇看了几封遗旨后冲出了太和殿,疯了。”
噗!
孙太贵妃再度吐血……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基哥哥,你不会这样对香儿,不会这样对我们的孩子的。
基哥哥……
“阿啾,阿啾,阿啾……”
秘密基地里,朱见澹不停的打着喷嚏,都没法工作了,只能暂时放弃了手上的活。
“阿啾,阿啾,阿啾……”
“鼻子过敏了?快去洗洗鼻子。”
李嫦曦第一反应就是儿子做实验让鼻子过敏了。
“没有,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总打喷嚏。”
朱见澹洗了洗手,揉了揉鼻子,又打了一个阿啾。
李嫦曦赶紧伸手探探儿子的儿额,嘴里念念有词,“一声想二声念三声感冒……咦,不是感冒。”
朱见澹一顿,不说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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