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裴屹的书房,许酥心有余悸的捂着胸口,快步回了房中。
晓得许酥爱干净,翠玉早早就备好了水,只等许酥过来。
新房内室有一个侧门,推开就是盥室,里头放着两个半人高的浴桶,中间用绣着江南竹叶的屏风隔开,蟒纹朱色的木架并肩而立,别有一番风趣。
许酥看着琼珠,有些惊讶,昨夜她还是在一个单独的盥室里沐洗......
翠玉正在往浴桶中散落着花瓣,看出了许酥的疑惑,她笑着解释:“是王爷昨夜就吩咐下来的,姑娘那时候睡得香,还不知道呢。”
琼珠走过去替许酥宽衣,闻言瞪了一眼翠玉,“该叫王妃,你又犯错。”
翠玉懊恼的叹口气,叫惯了姑娘,如今改口总是要点时间的。
时辰还尚早,许酥肩颈酸痛,入了水,有些贪恋这样的温暖,没忍住让琼珠和翠玉替她按了按肩,这一耽搁时间就有些紧了。
“若是进宫面见皇上和皇后,王妃应当穿戴的庄重些才是。”琼珠拿过一套稍显老成的珠花递到许酥面前。
她肌肤胜雪,唇上染了朱红的口脂,柳眉稍弯看着琼珠,指着不远处的一对蝴蝶簪花,“无事,新婚活泼些也无碍。”
裴屹过来时,他穿着一身绯红的长袍,同色毛领的棉氅搭在双腿之上,睁着眼睛慵懒的靠在木椅上认真的瞧着许酥梳妆打扮。
“王爷,就好了。”琼珠提了一嘴。
裴屹淡淡的“嗯”了一句,推着木椅去了许酥身后的木桌边上,看着打开的几个珠花木匣子,指尖拨弄了几条玉手链。
许酥有些好奇,透过铜镜看着他的动作,只见他拿过一条青玉手链折成两圈的模样落在手中盘玩,像是发现了许酥的目光,转过头来对上她好奇的视线,面无表情的说:“挺好看的。”
她那双水色清亮的乌眼泛起了笑意,“我带这个吗?”
裴屹看着她带着笑意的脸颊,心情也变得更好了,“嗯?不呢。”
他拿的理直气壮,说的更肆无忌惮:“本王的意思是,这个、归我了。”
*
皇帝爱睡懒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太后走了,就连上早朝的时辰也是一推再推,更别提什么裴屹带着新妇进宫面圣之事要赶早了。
皇后倒是起的早,她从昭阳殿中坐了软轿顶着风雪去了太后的永凤宫收拾了一番,用了早膳又等着各宫的嫔妃过来拜见。
弄完这些她还不能歇着,昨夜里皇帝伤了脚,还有那些新入宫的嫔妃都要她来一一安排。
等宫人来报,宁远王夫妇已经入了宫门时,皇后才重新起轿去了皇帝的养心殿那处。
彼时,皇帝才幽幽转醒,堆了两天的奏折还放在一旁的书桌上,他手中喝着人参鹿茸鸡汤,瞧见皇后来了也只是冷哼一声,继续喝着。
皇后脸色一僵,屋里檀香的气味格外的重,想也知道他昨晚玩的怎样的疯,才会燃这样重的香来盖住气味。
“皇上金安,宁远王夫妇已经入宫了,妾身服侍皇上起身吧。”
皇上拉过皇后的手,面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将人环抱在怀里,不怀好意的勾起她的下颌,“朕当你过来是要说些什么呢。”
皇后眼神一闪,佯装羞涩的模样往皇帝的怀里躲了躲。
太后那老不死在的时候,她自然是要对皇帝这荒淫无度的行为说上两句的。
现在......她又不是蠢。
皇帝瞧见她这副模样也忍不住笑,果然,都是太后将这整个皇宫搞得如此压抑,他就说......他的皇后以前多么的乖巧可人啊。
就这般想着,他仔细地打量起皇后的脸庞来,比起昨夜的几个娇美人,皇后的脸上多了几道细纹,可她保养的好,如今这副样子也别有一番风味。
皇帝半眯着眼睛,后躺了下去,一双眼睛带着暧昧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皇后,他享受惯了,即便是床事上,也绝不会自己主动。
皇后愣了愣,边上的宫婢已经十分有眼力见的下去了,屋里的檀香味极重,她想到昨夜这张龙床上不知睡了几个女人就恶心的慌。
可皇帝的眼神愈发带有威压,皇后没了法子,只能将胸前的系带解开,带着轻哄的意味:“皇上不若晚上去妾的昭阳殿,过不了一会儿宁远王就要来了,别让小辈看了笑话才是。”
她手上的动作没停,天气寒冷,宫装繁琐,她解了上身的衣扣,一层又一层的剥落,露出雪白的肌肤。
坐在床边的腿往前伸,一点点往前挪,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便俯下胸口,将自己送到皇帝的嘴边。
她面上有些嫌弃的侧过脸不去看床上散落的几缕发丝,衣裳堆叠在腰处,皇帝的脑袋也不知什么时候睡在了她的腿上。
皇后忍着不适,胸口一痛,闷哼出声,近乎低求,“皇上......别误了时辰。”
皇帝心情好,他也确实没去皇后那边了,将皇后的身子往边上一推,坐起身来从方几上拿过还未喝完的鸡汤一口一口的喝着,随意的点头应一句:“朕晚上去你那。”
说着,他放了手中的瓷碗,看向书桌上的一堆奏折,见皇后穿戴好了衣裳,又喊了小太监进来将桌上的奏折一本一本递给他看。
他念了几个人的名字,顿了顿,笑着看向皇后:“这些,给太子去批。”
说完,又念了几个人的名字,“这些送去淮安王那儿。”
陆续又重复了几遍,近乎能力稍稍出色的皇子都分到了几个,剩下的一些权重较高的臣子的奏折皇帝就让太监重新扔回了桌上。
皇后的脸色都变了,还以为皇帝当着她的面让太子处理朝中政务是想透露点什么,竟没想到皇帝这是当着她的面点她呢。
皇帝笑了笑,指尖勾上皇后的青丝,“朕如此安排,皇后觉得好不好?”
皇后露出一个讨好地笑来,手心握拳轻轻地打在皇帝的胸口,“皇上竟会打趣人家。”
她将自己的墨发从皇帝的手中抽出来,侧过身去,“本宫瞧着皇上就是贯会欺负妾身的,后宫琐事交给臣妾,现在就连朝堂的事还要问一嘴。”
她娇俏着转过身来,瞪他一眼,语气却全都是撒娇的语气,“皇上可真坏。”
该说不说,皇帝可是极吃这一套的,他眉眼都笑开了,一把将皇后搂进怀中,又亲又咬的,欢喜的不行。
就连最后被抬去前殿,半躺在龙椅上也不嫌烦,还格外的欢喜夸着皇后能干,是个顶好的贤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