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支队伍所有的鱼全部归总,装在牛车上,将整个车厢堆得高高的。这还没完,生产队队长李君文的那辆全村唯一的自行车后面架子上,也放了几十斤的一布袋鱼在上面,那是李有福爷爷家的鱼。他外公家的鱼,则是装在牛车上面的。
全生产队的人都围在牛车边上,看着那一大堆的鱼获,大家的心中是又激动又忐忑。这么多的鱼真的能够卖得掉吗?
就连李有福的爷爷奶奶也反复问李有福:“乖孙子,这么多鱼,他们学校能吃得下吗?”
“爷爷奶奶,放心吧,今天我保证能把村里的这些鱼卖掉。”
说实话,李有福也没想到现在的鱼资源这么好,仅仅一天功夫,就捕到上千斤的鱼。
他也不知道清华大学能不能吃得下,不过在他想来,即便清华大学吃不下也没关系。清华大学有计划外采购权,那清华大学不远处的北大,不同样也有采购权吗?他不相信两个学校都吃不掉这区区一千斤鱼。
这次随着牛车一起出发的有生产队队长李君文、副队长王海远、会计叶生友,外加李有福。“咱们快走吧,趁着现在时间早,天气凉快。”
众人不到五点钟就到河边收捕鱼笼,现在时间快接近六点了。这还是因为人多的关系,五队人马,每队收取十个地笼,每一队人又分了两三小组,一个小组实际上就负责两三个竹笼。再加上捕鱼笼下得比较密集,所以竹笼收起来也挺快的。
“驾!”随着赶车的牛大爷甩动鞭子,大水牛开始迈动它粗壮的牛腿,不急不慢地拉着牛车开始前进。
一路上,碰到的人全都震惊又羡慕地看着他们这一大车的鱼。这么大一车鱼,看着太壮观、太刺激了,这么多鱼,能卖多少钱啊!
还有人中途厚着脸皮上来问:“同志,请问你们的鱼卖吗?”李有福都一概拒绝了:“不卖,卖鱼可是犯法的。”
也有不少的人上来询问,想要打听他们是在哪里抓到这么多鱼的,是怎么抓的。不过,全部都被李有福打发走了。
李有福坐在牛车上走了一段路,感觉颠簸太厉害了,干脆下来自己走路。牛车拉力强,但是就是速度比较慢,遇到急性子的话,真是能急死个人。
当走过一半路程后,李有福决定自己先提前行动。“二伯、三舅、叶会计,我准备先去清华那边,先和他们说好,你们在后面慢慢来吧,我在清华南门那边等你们。”“好的,有福你先去吧,你先跑去问问也好,不然我们心里没底。”
李有福空着两手,什么都没带,他直接一路小跑,迅速地向着清华大学城跑去。
“有福,慢点,不用着急!”后面他二伯和三舅都叫他慢一点,小心点,别摔倒了。
“知道啦!”李有福大叫一声,却更加加快了速度,迅速地远离了他们的视线。
他跑上一阵,然后又走上一段路,又跑上一段。就这样,没用多久,他便是来到了清华大学南门这边。
他来到清华大学校门的保卫处,对着里面的一位保卫人员说道:“喂,叔叔,你好,我找你们清华大学食堂的主任李政财,请你帮忙通知他一下,就说给他送鱼的李有福来了。”
“哦,你就是李有福吧,李主任确实在我们保卫处专门打了招呼,说如果有一个叫李有福的来找他,让我们马上通知他。
你先在这里等着吧,我马上去后面叫他。”随后,这位大叔对另外一个人说道:“前进,你看着点这里,我去后面叫李主任。”
随后,他快步向着里面走去。没过一会儿,在这个年代十分少见的胖子李政财,便急匆匆地从学校里面走了出来。
他老远地看着李有福便大声叫道:“兄弟,你来了!”
他来到校门口,看到李有福并没有带东西来,说道:“兄弟,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不是让我给你带鱼过来吗?今天给你带了不少的鱼,一千斤鱼,你能吃得下吗?”
“一千斤鱼?兄弟,你开玩笑的吧?你去哪里弄一千斤鱼?现在别说弄一千斤鱼,就是弄上一两百斤鱼都非常的困难。”
“大哥,你说笑了,我大老远跑来,难道是跟你开玩笑的?”
“鱼呢,鱼在哪里?”“鱼马上就来了。”
“兄弟放心,既然你把鱼拉过来了,一千斤鱼我也照样吃得下去。现在就不怕你货多,就怕你没有货。”
“那行,那大哥,你在校门口等一下,我去叫他们快点过来。”说完,李有福转身向着来路跑去。
等他跑到能够看到前面路上来的牛车了,这才停了下来,站在路边等着运鱼的牛车过来。
李有福看着一路走来,有不少人在牛车附近围观,好多人都想要买上两条鱼回去打打牙祭,可惜一直都没能如意。
他早就告诉他二伯和三舅,千万不能卖零的,否则如果被人举报的话,到时候这一车鱼都保不住。
李有福的二叔李君文老早便看到了站在路边的李有福,赶紧蹬着他的自行车,快速来到李有福身边。
“有福,怎么样?谈妥了没有?”
“二伯,放心吧,已经谈好了。等一下牛车运过去,就马上开始称重。”
听到李有福说已经谈妥了,他二伯心里面这才放了下去。
他停下自行车,向着后面喊道:“快一点,别让人家久等了!”
“啪!”赶车的牛大爷一鞭子抽在牛屁股上,大水牛顿时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李政财这时候也在清华校门外的路上,抬头向着李有福离开的方向张望。很快,他便看着李有福和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后面还有一辆牛车,向着他们学校这边走来。
李有福说有上千斤鱼获,那肯定是必须要用到牛车运输了。
等到李有福和他二伯来到学校门口,李有福对着他二伯父介绍:“二伯,这是清华学校食堂的李主任,就是他负责收购咱们的鱼。”
接着,他又对李政财介绍:“李主任,这是我二伯,上河村的生产队长。今天的鱼,就是上河村全部村民今天凌晨四五点钟去捕的,现在集中给你们学校送了过来。”
“好好好!李政财围着牛车转了一圈,然后带着牛车,直接进入清华学校大门,向着他们食堂的办公室走去。”
到了地方,李政财马上吩咐食堂的人出来好几个人帮忙,然后开始用秤,分类给他们称鱼。
“你们这些鱼的质量不错,有福兄弟,我还是按照咱们上次的价格给你们算怎么样?”
“可以,不过我们要一半的票,各种票都可以,另外一半给我们钱。”
“各种鱼,不管是鲫鱼、鲤鱼、草鱼,还是鲢鱼,通通按六毛一斤算。泥鳅同样也算六毛一斤,只有黄鳝是八毛钱一斤算的。”
总共是一千二百二十六斤的总重量,其中六百斤是收的钱,总共收了三百六十块钱,另外就是其他的各种粮票、油票、布票、酒票、烟票、糖票等。
一下子收到这么多鱼,不但李政财十分高兴,整个清华食堂里的其他人,不管是厨师还是服务员,同样一个个的都喜笑颜开。
李政财等交易完成后,走过来拍拍李有福的肩膀说道:“有福兄弟,真是谢谢你了,今天可是帮了我的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