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这几年把苏蓉蓉踩在脚下惯了,哪容得了她这么和自己说话。
更何况是,还要抢她的地。
当即她也顾不上昏过去的苏香,从发髻中拔下一根木簪。
就着不知是谁点的火把光线,朝苏蓉蓉的太阳穴方向扎去。
“贱蹄子,我看你是皮痒了欠抽。
我们家可不是你想来就来,一句不想过了,就能走的。”
乔氏是奔着直接打死苏蓉蓉的目的去的。
对她来说,把人打死了,一了百了。
既没地被抢走的风险,还能把尸体卖给县城的富户,结阴亲。
价格她都找人谈好了。
只等苏蓉蓉这贱蹄子一死,她把尸体送过去,就能拿到三十二两,可不是之前她以为的三十两。
那可是整整三十二两啊,她家得多少年,才能攒得了这么多?
有了这笔钱,她就不用愁家里谁去服徭役。
不仅如此,还能再买两亩良田,顺便给老二娶个媳妇。
省的他天天看到这丧门星,连路都走不动!
乔氏什么都想的挺好的,但是忽略了苏蓉蓉的武力值。
她毕竟不是原主,且在现代可以算得上武力值爆表。
这不,在乔氏拿着针扑上来之时,快狠准地朝她肚子狠狠踹去。
本来准备帮自家姐妹的桃丫和柳妙,看到乔氏被踹飞到杂草丛中时,傻眼了。
不仅是她们,就连在场的男人,也都纷纷愣住。
很快,苏大山就反应过来。
他看自己婆娘被踹飞,哪里还忍得住?
这不,就见他二话不说,挥拳照着苏蓉蓉的门面打去。
桃丫反应很快,她第一时间把苏蓉蓉拉到自己身后。
她爹是村里的打猎好手,苏大山敢动她一下试试?
柳妙也忙与桃丫站在一起,看到苏大山收回拳头,伸手扯她们时,就大声喊:
“爹,都要出人命了,你也不管管?”
苏族长和族老们,一回神,怕柳全插手,便立即出声。
“柳家丫头,陈家丫头,这是我苏氏一族的事情,你们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蓉丫头对其收养的门户,说脱离就要脱离,视为不忠。
对养母和族姐大打出手,视为不孝不仁。
不顾外人在场,将家族丑事大声嚷嚷,视为不义。
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我们苏氏一族自己会处理。
你们若是坚持插手,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
柳妙是个急脾气,看她爹皱眉,好似有所顾忌,就气得直跺脚。
“爹,你还在想什么呢。
蓉蓉作为苏家村的村民,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被苏氏一族的人,带走弄死啊?
你没听到蓉蓉之前说的吗,乔婶一家丧尽天良的准备把她弄死结阴亲。”
苏蓉蓉面无表情扫了一眼苏氏一族的人,之后轻轻安抚跳脚中的柳妙。
她知道这个身子,近几年亏得厉害。
但好在一直都在辛苦劳作,力气倒是不小。
现在她与苏氏一族的人对上,就必须保持好体力。
所以,她趁着众人注意力都放在柳全这个村长身上时,心思一动,将之前剩下的半碗南瓜粥拿出来。
之后侧了侧身子,背对众人,借着昏暗的光线,将手中的粥两口喝完。
直到这一刻,她心里隐约猜到,自己或许如小说写的那样,有了随身空间。
但此时她没时间去研究,只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躲在两个小姐妹的身后。
故而,她等双手双脚没那么发软后,就从小姐妹身后走出。
苏大山不愧和乔氏是两口子。
他的想法和乔氏一样,只想趁着这个机会,将苏蓉蓉打死。
这不,看到人走出来,就再次握拳朝苏蓉蓉的门面挥过去。
谁都没想到,苏蓉蓉会眼疾手快地单手握住他的手腕,令其怎么都扯不动。
之后等他抬脚踹来时,又抬脚挡回去。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来回,苏大山这个体格极好的壮劳力,就被反手拿下了。
若不是他们亲眼所见,说出去怕是都没人相信。
苏蓉蓉看众人或是诧异,或是惊惧,便将苏大山用力一推,送去杂草丛中和乔氏作伴。
之后在桃丫和柳妙略带崇拜的目光下,看向苏族长。
“当初我家的条件,明明可以让我和几个弟弟妹妹过得很好。
就因为你们打着为我们好的名义,我们什么都没了。
这几年,我在苏大山家过得什么日子,我不信你们不知道。
可是你们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出面?
是不是盼着他们折腾死我,你们也好心安理得的接受我家的家财?
所以,我仅仅是个开头。
只要我死了没事,我那几个弟弟妹妹,是不是接下来也会接连出事?”
她说着,单手扯过苏族长的衣襟,目光直勾勾地望着他。
好似要透过皮囊,看出他灵魂里的肮脏一样。
苏族长已过花甲之年,年龄大了,不免有些贪生怕死。
他想拿捏苏蓉蓉,眼看拿捏不住,心里又气又怒又发虚。
好在他不认为苏蓉蓉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弄死他,所以还是大喝了一声放肆!
苏蓉蓉只是想要脱离养家,并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因此呵了一声,一脸不屑地松手,将人推开。
“放肆?真是好大的威风!
因为你们,我被苏大山家收养这三年多来,没穿过一件新衣服,一双新袜子。
我以前的衣服,因为料子好,都被他们抢去了。
他们拿着要么送人,要么拿到县城的估衣铺去当。
我女红好,每个月可以凭此赚些银子,但是这两个烂了心肝的,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就不准我碰那些。
从我进他们家后,他们一家人,洗衣做饭砍柴拔猪草,所有的一切活,都落在了我身上。
不仅如此,我还要收拾他们家的菜地。”
说着,想到原主的经历,苏蓉蓉心底涌现出无尽的委屈。
这让她忍不住落泪,且那泪水越落越急。
她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眼底满是悲伤,哑声说:
“他们家十几个人的衣服,哪怕是男人的贴身衣服,都让我一个人洗。
每天,大家都在睡觉,连天都没亮的时候,我就得起床。
我要先熬粥,把米烧开后,慢慢转成小火,之后用炭捂着。
然后才能推着独木轮,将那一桶桶的衣服,运到河边去洗。
之后等我洗完,天也差不多亮了,我就得快点赶回去继续做饭。
等做完饭,他们家人在吃的时候,我要喂鸡鸭,煮猪食。
待忙完这一切,桌上和锅里就没东西给我剩下。
我甚至连口米汤都没得喝。
我要是在这之前先吃了,乔氏就要打我的嘴。
说什么长辈都没吃,我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有什么资格?
能让我住在那,不被人欺了去,便是天大的恩情。
说的可真是笑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