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奶奶看着顾言的面色，忽然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她直接从杜羽最小时候开始讲起。
回忆起杜羽的过往，孙奶奶也是感觉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年前，她在福利院门口发现杜羽的那个瞬间。
听到杜羽刚出生便被扔在福利院门口，顾言心中也是浮现出一抹心疼。
她不禁抚上胸口，自己至少还有父母陪伴着度过童年，但杜羽，这辈子都没见到过他的父母。
然后，听到杜羽小时候的调皮捣蛋还有各种黑历史，顾言也不禁嘿嘿直乐。
说着说着，便说到了杜羽的转折点。
说到这，孙奶奶的话语也是一顿，叹了口气。
“这孩子，到六年级以后就开始学坏了，抽烟逃课的。”
“我最开始以为他是叛逆期，也试了很多方法，但是都没起啥作用。”
“不过到了初中他倒是没那么叛逆了。”
“但是……”
说着，孙奶奶面色变得有些严肃。
“我反而觉得问题更加严重了。”
“这孩子到了初中以后，开始封闭自我，也不交朋友，也不跟我们这些福利院里看着他长大的老一辈谈心了。”
孙奶奶叹了叹气。
“我当时也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但是医生却说他什么问题都没有。”
听到这，顾言不禁瞳孔微缩。
“这孩子，真不知道他到底背负了什么，各种方式都问过了也没有跟我们说过。”
孙奶奶看了看顾言，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我本来以为他到了高中也会如此，但是真没想到他能交到你这个好朋友。”
说着，孙奶奶牵起了顾言的手。
“所以，小言啊，麻烦你以后多多照顾下杜羽，他骨子里绝对不是坏孩子，这算是奶奶对你的一个请求。”
顾言郑重的点了点头，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盖在孙奶奶牵着她的那双满是褶皱的手上。
“奶奶你放心，我会把杜羽照顾好的，我发誓。”
“哎，哎，不用这么严肃。”
孙奶奶是越看顾言越满意。
“就正常照顾就好，如果杜羽这小子以后欺负你了，跟奶奶说，奶奶给你撑腰，奶奶揍他！”
孙奶奶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顾言忍不住歪头一笑。
“好嘞。”
“对了奶奶。”
顾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杜羽他小时候应该很惹人喜爱吧，为什么没有家庭收养他呢。”
孙奶奶想了想。
“这孩子好像一直都对被收养这件事很抗拒，我们也就没有强求。”
顾言若有所思，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之后她又和孙奶奶唠了点杜羽的事，这一唠就唠到了中午饭点。
“走吧小言，奶奶带你去尝尝我们这刘师傅的手艺，刘师傅以前可是在大饭店掌勺的。”
孙奶奶有些自豪的说道。
孙奶奶牵起顾言的手，拉着她准备去食堂。
顾言微笑着点点头，不过心中却在想着事情。
[六年级跟初中的表现不同吗？]
[比较叛逆的是六年级。]
[到了初中的表现感觉跟高中差不多。]
[或者说，如果没有我这个意外的话，杜羽的高中估计会表现的和初中差不多吧。]
[没有任何心理疾病。]
[对收养很抗拒吗，是舍不得福利院的大家吗。]
想着，顾言摇了摇头。
[线索还是有点少，不过六年级到上初中之间的变化，感觉可以多留意一下。]
孙奶奶拉着顾言直奔食堂，路上遇到了刚从王大爷那过来的杜羽。
杜羽忍不住凑到顾言旁边，轻声问道。
“奶奶都跟你说啥了？”
顾言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嘴角翘起，揶揄的看着杜羽。
“说你小时候尿床，自己偷偷洗床单，被发现了以后狡辩说是水撒了。”
杜羽一脸黑线。
[不是，奶奶你咋啥都往外说啊。]
“哈哈哈哈。”
看着杜羽的表情，顾言直接笑出声来。
走在前边的孙奶奶回头瞥了一眼两人，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来到食堂，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们一起热情的欢迎了顾言的到来，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忍不住往杜羽身边靠了靠。
待杜羽带着她跟福利院里的各位认识了以后，又把她介绍向福利院里的一群小娃娃们。
一群小孩子围着顾言“姐姐”“姐姐”的叫着，把她叫的小脸红红的。
午饭是刘爷爷的招牌红烧肉再加上另外的一荤三素还有一份汤。
尝了一口红烧肉以后，顾言直接眼前一亮，忍不住比平常多吃了半碗饭。
这可把刘爷爷乐的合不上嘴，直言以后想吃就过来，随便蹭饭。
吃饱喝足。
下午，顾言和杜羽陪着福利院的小孩子们做了各种游戏。
甚至还有小朋友拉着他们两个过家家，想让他们两个扮演爸爸妈妈。
直接让顾言闹了个大红脸，不过随后他们又想到了这些孩子的情况，不禁又有些感伤，也没了尴尬，全心全意的陪着他们来了一场过家家。
之后又陪他们一起去上了课，帮着福利院的老师一起带着他们读书写字，画画数数。
等到吃完晚饭告别的时候，一群孩子不舍的围着他们，让他们俩费了好大劲才哄好。
出了福利院的大门，走在马路上，顾言瞥了瞥杜羽的身影，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离目标又更进一步了。]
回到家。
进门以后，看着杜羽家那个跟客厅相连的厨房空间，顾言不禁有些意动。
[看着锅碗瓢盆好像挺齐全的。]
今天在福利院吃饭的时候她就有了这么个想法。
这段时间，杜羽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今天在福利院又尝到了刘爷爷的手艺。
她不禁有些想要跟刘爷爷学学做菜。
这样以后杜羽跟自己在家也能有饭吃，不用一直点外卖了。
想着，顾言点了点头，握了握秀拳。
[说做就做，等忙完学业和家产的事就多去福利院串串门。]
进门以后，杜羽就去收拾次卧了。
片刻之后，他推门出来，一脸思索的样子。
“顾言，咱们搞两台游戏本吧，正好次卧还有点地方，摆个桌子，放两个电竞椅，再配两个显示器，做成电竞区怎么样，正好笔记本还可以拿到大学接着用。”
顾言闻言眼睛一亮，惊喜道。
“好想法，我赞成！”
而在远方的另一边，一个没开灯的卧室里。
某个缩在电竞椅上的少女正一脸阴暗扭曲的盯着面前屏幕上的“失败”二字。
下一秒她退出对局，点开了客户端的好友界面，看着上面两个灰色的名字出神片刻。
然后一脸幽怨的幽幽说道。
“怎么还不上线啊，好想继续一起打游戏啊，啊啊啊，唔，好想一起玩啊。”
说着，少女向后瘫在电竞椅上，如同一个软体动物，然后把自己的双腿也收上来，整个人蜷缩起来，继续阴暗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