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已经知足了”
说完这句，像是为了证明她所言非虚，苏以沫快速从杜羽身上爬了起来，拉开了些许距离。
轻轻偏过头，避开杜羽的视线，等到面上的热意逐渐消退，苏以沫才重新转回来，扬起嘴角，温柔的看向他。
“真的。”
这一次，她的声音恬淡温婉，带着发自真心的轻松，不掺一丝虚假。
话音落下，苏以沫又缓步来到杜羽身边，轻轻蹲下，看着他那如同发自灵魂的疲惫面色和萎靡的精气神，她的俏脸瞬间挂上了浓浓的担忧。
至少现在，不用再遮掩了，可以敞开心扉的去关心他了。
犹豫了一瞬，她伸出柔荑，牢牢抓住杜羽的左手。
“阿羽，你现在怎么样？”
看着她那不安的面色，杜羽的心跟着她皱起的眉头一起，轻轻颤了颤。
“现在……很困。”
“有点，想睡，不，应该说是，好想睡一觉。”
苏以沫抓着他的手瞬间紧了紧。
“不要睡，阿言就要到了，你要等她！”
看着杜羽现在这副样子，苏以沫本能的觉得如果让他睡着绝对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所以，她刚刚一直自说自话，一方面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情感，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让杜羽尽量打起精神。
咬了咬唇，苏以沫掏出手机，想要催一催顾言，但又停下了动作。
她意识到自己有点关心则乱了，不用她催，顾言也一定是在以最快速度赶过来的。
看着屏幕上顾言之前发的位置，苏以沫盘算了下，意识到自己该退场了。
她已经偷跑了，剩下的时间，该是属于顾言的了。
放下手机，转过头看向杜羽，苏以沫轻轻抿了抿嘴。
“阿言马上就到了，不要睡好吗。”
思索片刻后，她银牙微咬，面上染上一丝桃色。
“如果你睡着了没等到她，我就把咱们刚才干了什么添油加醋的告诉她。”
这一句话直接让杜羽一愣，下意识的在脑海中设想了下那个场面，随即浑身一个激灵。
霎时间，杜羽感觉自己的意识都一下子被刺激的清醒了些许。
看着杜羽的眼中增添了些许清明，苏以沫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再次深深的看了杜羽一眼，像是要把他的样子铭刻入记忆尽头，随后苏以沫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轻轻松开了杜羽的左手，缓缓起身。
“我真该走了，后面的时间，是属于阿言的，别告诉她我来过哦。”
说着，苏以沫冲着他轻轻一笑，随后先是面朝着他，倒着退了几步，然后才转过身，快步离开。
注视的看着苏以沫快速远去的背影，杜羽轻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片刻后默默的叹了口气。
这好像还是他的初吻，两辈子的初吻。
但随后，杜羽就没有精力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因为他发现，苏以沫离开以后，他的意识像是刚经历一场回光返照然后飞速下滑一般，整个人的状态断崖式的变差。
硬撑起眼皮，抬眼看向四周，此刻农历十五的圆月撒下的光辉已经不足以驱散他眼中的晦暗，他视线中的一切，都在慢慢变得模糊。
同时，耳边的声响也变得恍惚，仿佛坠入深水之中，而声音在外面。
直到他看到一个身影。
一个飞速奔向他的身影。
尽管很模糊，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分辨了出来。
是顾言。
看到顾言，他的心神忽然放松了一瞬。
而也就是这一瞬的松懈，某种他一直在尽力阻挡的压迫化作了决堤的洪水，瞬间席卷了他脑海。
“羽子！”
这是他在意识沉寂之前听到的最后一丝声响。
用尽全力朝着冲到他面前的顾言撑起一丝微笑，杜羽的眼前的世界，彻底归于黑暗。
意识坠入泥沼，杜羽抬起的头也慢慢的低了下去。
看到杜羽的表现，刚跑到他身边的顾言直接双腿一软，一个踉跄，随后整个人跪坐在地。
但她马上又撑起双臂，感受到双腿不停使唤，便直接跪着蹭过了最后的这一米距离。
黑丝勾破，连带着小腿都被划出些许伤痕，但她全然没有在乎。
“羽子？”
有些颤声的再次招呼了杜羽一声，没有得到回应的顾言小脸煞白，伸出发抖的手捧起杜羽的脸，继续呼唤着。
“羽子！”
“不要不要不要！”
顾言此刻惊慌无比，感觉手足无措，彻底失了分寸。
“阿言，先看看他的呼吸和心跳！”
她身后忽然传来了苏以沫的声音。
苏以沫放心不下，所以悄悄跟在了顾言后面，但此刻看到出事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快步跑了过来。
在看到杜羽那低垂下去的脑袋时，她也瞬间呼吸一滞，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但总归是比一路赶过来却只见到一个笑容的顾言要冷静一点，回过神来后赶紧提醒她注意杜羽的生命状态。
听到苏以沫的话，顾言也反应过来，赶紧伸手在他鼻下探了探，然后又在他胸口摸了摸。
感受到杜羽的呼吸和心跳没出问题后，顾言短暂的松了口气，但随后面色又再次暗沉了下去。
轻轻摇了摇头，深呼口气，顾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呼，冷静！]
[对了！]
察觉到杜羽应该是意识出了问题，顾言一时间没有什么头绪，但她想到了要赶紧叫个救护车，不然真出什么意外状况她们俩也完全无法应对。
苏以沫此刻也来到了顾言身边跪坐下来，伸手轻轻抚动顾言微颤的后背，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胳膊，安慰着她。
看着顾言颤着手掏出手机，然后为了避免手指太抖按错而用指节去按数字，苏以沫的内心瞬间被浓浓的负罪感所填满。
[该死，都怪我，要不是我的自私，阿言她也不会……]
[求求了，让阿羽清醒过来吧，哪怕用我去换也可以……]
……
“羽哥，醒醒，醒醒！都下课了，还睡啊，走，厕所三排！”
杜羽缓缓从课桌上抬起头，迷茫的扫视了下课间嘈杂的教室，随后看向自己身边的两人。
“我……你……”
“羽哥你睡傻了吧，哈哈哈，这个展开是吧，行！那我帮羽哥你回忆回忆，我金玉啊，赵瑾瑜啊！”
两人中的小胖子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伸手指向旁边的瘦高个。
“这是张子扬，扬子！”
这时，杜羽心中忽然好像传来了一个声音，不断的提醒他，这两个是他最好的朋友。
而他，现在不过是刚在高一的一门他没选的副三科课上睡了一觉，此刻刚醒过来有些懵懂。
伴随着这声音的萦绕，杜羽的眼中蒙上一丝雾霭，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好友找他，他自然不会拒绝。
起身跟着两人朝着班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杜羽心有所感，回头看向角落里一个独自望着课桌表面的身影，看到那身影时，杜羽心中一颤，仿佛看到了萦绕在他身边的灰暗。
“那是……”
一旁的赵瑾瑜回头扫了眼，然后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那个啊，叫顾言，那小子有点邪性，听说刚克死他爸妈，咱们离他远点。”
说着，他和张子扬直接推着杜羽，快速离开了教室，让杜羽再看不到那个身影。
ps:今天家里长辈过生日，一直忙前忙后，抽空只挤出来一更，俺有罪，实在对不起大家了，欠的字数等后面给大家补上来！
还有就是评分出了，哪怕知道我这个评分量基数太少，开分肯定高不了，但6.3还是太伤心了，给小扑该来点好评吧，求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