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血债梦偿
黑羊在角落里席地而坐，不远处还躺着几个僧侣和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
而其中，一位僧侣手中紧紧捏着一个红色盒子。
盒子上交叉覆盖着奇怪符咒、且缠绕着注连绳。光看盒子本身，就给人一种肃穆之感。
但此刻盒子半开着，符咒边角像是被烧焦了般，注连绳也松松垮垮的掉在了地上。
“呃呃……”
黑羊仰头看天，忍不住发出了不太舒适的呻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能力使用过度，他总感觉眼皮一直在跳，脑子还突突的发疼。
“伊……藤……望……”
像是这样就能抚慰疼痛一般，黑羊用手背盖住眼睛，轻声呢喃着伊藤的名字。
伊藤望，是给予自己希望、让自己不再迷茫的“神明”兼“家人”。
据黑羊所知，在人类世界里“望”这个词语的寓意是很好的。所以他非常喜欢、也觉得“望”这个词语非常适合伊藤。只可惜，伊藤本人似乎并不喜欢，只让其他人称呼姓氏。
但说实话。
先不说别的，以任何旁观者的角度来说，黑羊这都属于纯粹的滤镜过厚。
伊藤和这个名字的确不适配。他离好人都还有亿点点的距离，就更别提“希望”什么的。这部分被霸凌的那些同学最有发言权。
无论最开始黑羊认识的伊藤望是怎样的，现在他的那些所做所为都无疑不诉说着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明明算是在教堂长大的，但圣经中所倡导的爱、宽恕、正义与和平在伊藤身上不能说是很少，甚至能说是压根没有。
但黑羊可并不这么认为。
甚至相反……
黑羊认为，伊藤的行为可敬且伟大、极具有奉献精神，而且始终坚持自我、不会因他人的话语而改变。同时，还是引导他走向“正道”、对他来说等同于“神明”的存在。
只不过，在黑羊眼中如此完美的伊藤，也有黑羊不理解的地方。
黑羊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伊藤之前会将结城幽认定为“头羊”，甚至觉得他有可能就是他们教义中的“圣子”，并因此而那样的看重和崇拜着结城幽。
在伊藤、以及伊藤祖父所信仰的教派里——
【诡异是因为人类这些年来的新罪和不敬而出现的存在，是缘自上帝的惩罚。】
【过去人就曾惹怒过上帝，然后受到了惩罚、只能生活在罪与死的阴影之下。】
【但上帝除了严酷以外，也有宽容爱人的部分——“圣子”。于是便有了第一个“圣子”耶稣祂降临人间，在黑暗的时代教育和引导了人类、为人类提供了救赎之路。】
【天父无情，降下惩罚！但“圣子”却愿意奉献自我拯救人类，所以“圣子”才是真正的救世主，是真正的怜爱人、属于人的神明！】
【面对新的“灾难”和“惩罚”，怜悯的“圣子”也会再次化身为人类的模样降临于世间前来承受和净化人们的罪孽！在这个过程中，人们应反思自己的罪，同时衷心的期待“圣子”的再次降临与救赎，并为其奉献一切。】
【而只需等待“圣子”降临、并侍奉其完成赎罪祭，一切就都会恢复成原貌。】
【人们终会获得救赎。】
【诡异们也会在那之后被净化、为他们所用。】
其中，“头羊”就是在等待过程中暂时引导人们团结，引领羔羊找到“圣子”、并帮助圣子实现赎罪祭的角色。
只是与伊藤不同。黑羊更倾向于伊藤才是那个存在——因为伊藤才是他的“头羊”、他的“神明”。
但羔羊一定会跟随“神明”的旨意行动、羔羊也不需要理解神，所以黑羊虽疑惑但也没有质疑过伊藤的指令。
好在后来，伊藤又重新进行了判断。他认为结城幽已经失去了“圣子”的资格、也无法成为合格的“头羊”，黑羊就立刻将结城幽看做迷惑和蛊惑伊藤的魔鬼，并庆幸于他们发现的及时。
于是，他提出了给予魔鬼审判——让团结的、合群的正义降临在魔鬼身上！
只可惜，与想象中不同的是……他们的“审判”失败了，甚至连他的“神明”伊藤也陷入了昏迷。
这使得黑羊更加坚定。他开始坚信结城幽是“灾祸”的一部分，是他们应该除掉的存在。
只可惜，黑羊的想法毫无意义，他也什么都改变不了。以他现在的状态能做的选择很少很少，甚至救伊藤和杀死结城幽这两件事都无法兼顾。
而黑羊当然会选择救伊藤。但这意味着等他死后结城幽会成为更大的麻烦，伊藤没有他的保护，今后并不会好过。
“结城幽……结城幽！”
黑羊想到这里就咬牙切齿，同时也对伊藤未来有些担忧。
而就在这时。
“嗯？什么东西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进来了？？”
黑羊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
他隐约感觉似乎有几个存在感薄弱的异物正从天而降，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横冲直撞的闯入了他的范围里、还与他相距不远。
这种隐藏自身的行为太具有目的性了！
“官方的人……”黑羊眉头一皱，“他们怎么进来的？怎么还找到了这里……啧，麻烦……看来该换地方了。”
移动会消耗他的生命，但他的目的快要达到了，所以就没所谓了。
这次可不能在最后关头被妨碍！
在那之前，黑羊看了一眼不远处入梦的几个人类，将手边一块表面麻麻赖赖、密密麻麻布满了气孔的石头捞了起来、握在了手上。
那是黑羊从远处僧侣手中的盒子里拿出来的。这玩意给黑羊的感觉十分危险，所以他留了下来，打算临死前用来报复一下之前那个妨碍他的大家伙。
“呃？”
但就在黑羊离开这个角落，打算前往其他地方之际，好巧不巧的，他看到了远处正在降落的某人。
黑羊猛地瞪大了眼睛，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眼睛！
虽然离得有些远，但这个人就算化成灰、被扬进尘土里，黑羊也能从中挑出属于他的部分！
黑羊先是一怔，随后他压低声音，用压抑的声音嘶吼。
“结城幽！！”
紧接着，他甚至没有多思考，立刻尽可能的抽走了那些加持在其他被影响者身上的力量，并将之全部倾注在了结城幽身上，使得对结城幽的影响直接跳过了酝酿的部分，直达了结果。
于是，结城幽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宝可梦们从精灵球中放出来，便在怀中鼬鼠惊慌的眼神下陷入了沉睡之中，甚至任何异常都没能感觉到。
看见结城幽倒下，黑羊顿时由怒转喜、面露喜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我们才是对的、是正确的！”
他先是恍然大悟，然后开始忍不住的大笑，笑到眼泪几乎都要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其笑容狂热，透露着幸福的神色。
“原来如此，之前的一切都是试炼！在最后关头，命运又带来拯救的办法和复仇的捷径。所以我的建议没有错！也没有害了伊藤！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伊藤迈过试炼、成为真正的圣子！！”
“原来我不是‘圣子’的助手、而是要被献祭的羔羊啊……”
黑羊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现在也不打算跑路了，双手抱胸用一种近乎扭曲的虔诚之色看着天空，就好像在穿过云层看着谁一样。
“太完美了！太美妙了！！”
“神明的仇人将成为唤醒的神明的最后一块拼图，这简直就是杰作。”他敞开胸怀拥抱天空，神情陶醉。
“血债梦偿，我死了我的敌人也会死，我不死我的敌人更会死！而我……则完美的完成属于自己的使命。”
黑羊的笑容幸福又狂热，隐隐泛着绿光的眼睛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