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
我放下手机,问他:“出啥事了?”
其实,我知道麦克斯已经跑路了,但还是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中午上班时他就给我说已经和朋友联系好,等到吃晚饭时他朋友就会开车来接他。
可能是挺看得起我,他还和我交换了私人联系方式,让我如果在这边不好做,想要去那边可以联系他。
“听说他跑路,被龙哥他们给抓到了。”
什么?
跑路被抓到?
我被惊得一跳,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问道:“真…真的吗?”
山鸡点点头说:“当然是真的,他也太霉了,要跑不会找一个偏僻点的地方,偏偏就在外面的桥头旁,上车的时候正好被海哥给撞见。”
“海哥应该立马就联系了龙哥,得知麦克斯上了一辆车走了,龙哥立马就联系上面的老板!”
“上面老板和政府有关系,政府一个通知,直接就将离开孟波的路给封了。”
“麦克斯和他朋友肯定是在关卡给堵了,龙哥他们过去接人去了!”
山鸡说着就无奈叹气,摇头说:“我真想不通,他在这边做得好好的,咋会想着跳槽跑路呢?”
“这次被抓到,水牢肯定免不了,可别又像之前那人,直接死在里面。”
我坐回到椅子上,或者说是瘫坐在椅子上。
尽管才到这边,对这边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但我知道集团高层必然会严肃处理这事。
对于集团而言,一个麦克斯确实带不来多大的价值,但他的行为却是在挑衅整个集团。
员工跑路,高层要是没什么动作,那接下来就会有更多的员工为逃避补费用而选择跑路。
因此,麦克斯说不定要被当成鸡,杀了用来儆猴,提醒那些想要跑路的人最好乖乖做事,要走也按照章程来,不要妄想逃跑。
与麦克士认识的时间虽不长,但他这人给我的印象不差。
一想到他可能面临的结果,我心头就一阵慌乱。
同时,我也庆幸昨晚与阿龙聊过后改变了注意,否则要是和他一起跑路,现在处境如何可就难说了。
八点多。
一声喊忽然响起。
“将音乐都给我关了,全部人放下手头的工作聚集过来!”
见阿龙已站在办公室门口,我知道应该是麦克斯被带回来了,接下来可能要当着所有员工的面对他进行惩罚。
果不其然,当所有人都汇聚到门口位置时,两个本地保安拖着全身是血的麦克斯进来。
惨烈情况,看得我心脏砰砰直跳。
难以想象,麦克斯先前挨了多少人打,身上的白衬衫直接成黑黄色,血污一片又一片,都快变成血衣。
他的脸,也早已肿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头发不见了巴掌大的一块,血肉模糊,能看到里面的头骨。
被两个保安拖进来的麦克斯,扔在地上后只是微微蠕动,左脚扭曲,被打断了,鲜血还在不断从衣服里面流出来。
整个办公室,这一瞬间安静得可怕。
噼啪……
电流碰撞的脆响忽然响起,部长拿着一根电棍走上前,直接杵在麦克斯身上。
“啊……”麦克斯突然惨叫,整个身体艰难扭动。
部长直起身后,扫视着我们大声说:“你们知道他为何会这样吗?”
现场没人说话。
“这人是阿龙下面的员工,到公司差不多四个月,竟想不补费用就跳槽到别的公司去。”
“他以为趁着傍晚大家都去吃饭,很松懈就能成功跑路,真是可笑!”
“今天,既然发生了这事,那我也很明确的告诉你们,都是国人,集团不会为难你们任何一个想要走的人,因为大家都是过来赚钱的,和气生财嘛。”
“但谁要走,得要按照正常的流程来,没做满六个月的就将改补的费用补清。”
“敢跑,这就是下场。”
部长说到这里再次开启电棍杵在麦克斯身上,麦克斯一直被电得惨叫声都变得沙哑部长才停下。
收手后,他笑呵呵的说:“你们之中的有些人或许想着那我半夜逃走,直接逃到小勐拉或者是更远的地方,但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们,总老板的公司遍布整个缅北!”
“说白了,你们不管跑到什么地方去,都能被找到,即便你们跑到国内,集团只要想收拾你们,花点钱找个亡命徒就可以直接杀到你们家里去,将你们的家里人都弄死,你们信不信?”
这话,听得我头皮发麻。
换成以前我肯定不太信,但现在见识到这些人的狠辣后,我不信也得信。
对于集团一个月那么高的业绩而言,一百万和一万没太大区别。
真想搞谁,很容易就能找到愿意干的人。
“拖到小隔间去,扣起来!”
在部长吩咐下,两个保安将麦克斯像拖死狗一样,拖向最里面的小隔间,丝毫不管他身上的伤和断了的腿。
我的目光一直跟着麦克斯,心头很难受。
突然,他垂着的头直了起来,并快速朝我们扫来。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脸上,肿得只有一条线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眼中的恨意,看得我头皮发麻。
我知道,麦克斯多半以为他跑路被发现是我提前给阿龙告了密,毕竟他要跑路这件事,整个公司就只和我说过。
而且,昨晚我还去了阿龙的房间,跟着白天他告知过我准备傍晚吃饭时动身。
一切,难以解释清楚。
周围,山鸡等人也注意到麦克斯盯着我,等阿龙被拖进小隔间后,我发现他们看我的眼神明显多了一丝戒备。
很明显,他们也以为麦克斯被抓和我有很大关系,毕竟从昨天到今天我一直都和他走得很近,关系好得像认识多年的朋友,他计划跑路的事要说也只会和我说。
而我与阿龙又是一个地方的人,关系很不一般。
平白无故就成了告密者,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我很想告知山鸡等人我真的什么都没说,阿龙跑路被发现纯属偶然,但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担心解释不清反而越描越黑。
回到办公桌旁,大家都没说话,注意力都转移到手机上。
阿龙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脸色很难看,尽管如此,我还是走到他身边说:“我去给他送点水吧,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还是挺照顾我的。”
阿龙眉头一皱,有些生气的说:“管他搞鸡毛,渴死这狗草的。”
我没搭话,就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
似乎意识到我一定要给麦克斯送水,他一脸不耐烦的挥挥手,说:“去吧!”
我接了一杯水走向小隔间,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明明不是我告的密,但心头搞得好像就是我告的密,根本不知该如何面对麦克斯。
到小隔间门前,我站了差不多十秒,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