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娇则试探性地问道:“严叔,这……这真的是锦哥的意思吗?还是说,是沈小姐的意思?”
她心里对沈清悦入住水谢御园的事颇为介怀,但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严叔敏锐地捕捉到了杨雨娇话中的弦外之音,眼神微冷地扫了她一眼,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杨雨娇见状,连忙低下头,轻咬嘴唇,装出一副柔弱无辜的样子,解释道:“伯母,严叔,你们别误会,我并非有意说沈小姐的坏话。我只是觉得,伯母毕竟是锦哥的母亲,锦哥他一向孝顺,怎会真的将您拒之门外呢?所以我才……”
她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留给人无限遐想。
陈琳听了杨雨娇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她心想,就算儿子再恨她,也不至于做得如此决绝吧。
她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于是,她转头看向严叔,再次确认道:“老严,你实话告诉我,这真的不是成锦的命令,对吗?”
这一问,让陈琳对沈清悦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她认为沈清悦是在故意挑拨她和韩成锦的母子关系。
严叔见状,只能耐着性子再次强调:“这确实是成爷的命令。”
接着,他又看向杨雨娇,补充说道:“杨小姐,我们家成爷确实敬重长辈,但这也要看是对谁。而且,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少夫人嫁入韩家之前,成爷就已经下过命令,他的地方——特别是家里——是不允许陈夫人踏入的。”
说到这里,严叔的目光坚定而不失礼貌地转向了陈琳,“陈夫人,您应该还记得成爷当初的话吧?”
陈琳闻言,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确实忘记了韩成锦曾经的警告,此刻被严叔一提,顿时觉得一阵眩晕,脚步也有些踉跄。
杨雨娇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摇晃的陈琳,帮助她稳住了身体。
原来,这些内幕陈琳并不知情。尽管她长期在韩成锦身边,但韩成锦的某些领域和私人空间,如眼前的水谢御园,她从未踏足过。
“伯母,锦哥现在可能真的不太方便见我们,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和沈小姐了。我这点委屈不算什么,咱们还是回去吧。”
杨雨娇略显犹豫,但最终决定以退为进,同时巧妙地提及了沈清悦,以引起陈琳的共鸣。
陈琳看到杨雨娇如此体贴懂事,心中更添了几分歉意和心疼。“不行,今晚我必须见到成锦,为你解决这个问题。”
她语气坚决,全然不顾之前韩成锦的警告,直接对管家严叔下了命令,“老严,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成锦。你让开,他不肯见我,我就自己进去。”
严叔面露难色,但陈琳的气势和身份让他不敢轻易阻拦。
在陈琳的坚持下,他只能默默让开道路。陈琳甩开杨雨娇的手,推开严叔,径直向里面走去。
“伯母,请您冷静一点。”
杨雨娇连忙跟上,试图劝说陈琳。
两人穿过前院,刚走到大厅的台阶前,一个清丽的身影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沈清悦身着白色休闲家居服,发髻松散地挽着,几缕碎发轻垂额前,增添了几分温婉的气息。
与商场上的干练形象相比,此刻的她更显居家温馨。
“两位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沈清悦双手环胸,站在台阶上,面带微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陈琳打量着眼前的沈清悦,眼神微眯:“你就是沈清悦?”
“是的,陈夫人。”
沈清悦从容不迫地回答,态度大方得体。
陈琳一听沈清悦那声“陈夫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眉头紧锁。
“沈清悦,你当真不知我是谁吗?”
她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沈清悦心里明镜似的,清楚对方为何动怒,却故意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我当然知道啦,刚才不还叫了您陈夫人嘛?难道我叫错了?您不姓陈吗?”
她回答得落落大方,仿佛真的不明白陈琳的怒气从何而来。
这时,杨雨娇见缝插针,温柔地责备道:“沈医生,您这样和伯母说话不太合适哦。伯母可是锦哥的母亲,也就是您的婆婆,得尊重些呢。”
言语间,一丝讥讽与挑衅从她的眼底一闪而过,却被沈清悦敏锐地捕捉到了。
沈清悦微微一笑,目光转向杨雨娇,淡然回应:“杨小姐,关于妥不妥的问题,就不劳您费心了。据我所知,自我公公离世后,我家韩先生便等同于失去了母亲。因此,我自然没有婆婆。至于韩先生是否承认陈夫人为母,那是他的决定,我作为妻子,自然跟随他的立场。”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当然,这话也是听我家韩先生说的。他说自己没有母亲,那我自然不能随意认亲。至于杨小姐您嘛,咱们似乎还没那么熟络,对吧?”
杨雨娇被沈清悦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沈清悦反应如此机敏,言辞犀利。
陈琳则是越听越气,觉得这个小丫头片子竟敢如此挑衅自己。
然而,还没等她发作,沈清悦又抢先一步说道:“陈夫人,请别误会,我们并无诅咒之意。韩先生确实是您所生,这点无可否认。但问题在于,您作为母亲,是否尽到了应有的责任呢?生而不养,与那些未曾养育子女的母亲又有何异?只不过,您可能多养了他几年罢了。”
沈清悦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冽,但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微笑,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她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刃,直戳陈琳的痛处,让她几乎要爆发出来。
陈琳的脸色随着沈清悦的话越变越阴沉,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
但沈清悦却丝毫不在意,继续她的直言不讳。
“陈夫人,您在他最无助、最黑暗的时候选择了离开,您认为他还能轻易原谅您吗?”她的话语像锋利的刀刃,直戳陈琳的心窝。
“做人嘛,脸皮厚点或许能扛过很多事,但过了头就成了厚颜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