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嘴硬,眉眼瞪圆,脸色难看,想说些什么。
触碰到司隐的眼神时,又莫名乱了思绪。
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房间门在面前合上,一同撞入眼底的,还有对方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
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寡淡又清冷。
像是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方才的一顿输出,也只不过是被招惹烦了之后的忍无可忍。
意识到这一点,周玄莹仿佛泄了气,但还是不甘心。
走廊又恢复宁静。
司隐没去管周玄莹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她快速洗漱完,拎着烟盒和打火机,走进房间的阳台。
夜半,凉风四起。
沐浴露淡淡的清香味萦绕在鼻尖,发尾潮湿,搭在肩头,浸润了单薄的布料,隔着睡衣和肌肤相贴。
猩红在指间燃烧着,清凉的薄荷爆珠夹杂着一丝冷感。
司隐任由微风吹拂过头发,单手拎着手机回复着孟鹤行的消息。
不久前发来的。
他说书签很好看,他很喜欢。
司隐指尖敲打下几个字,良久,还是摁下了发送键。
十二楼和十五楼差了三层,但是视野角度却是相差甚大。
不得不说,金钱堆砌起来的服务的确是更胜一筹,十五楼的风光是整个酒店最好的地带,高一分孤寡,低一份局限。
司隐倚在栏杆上,直到指尖的烟丝燃尽,快要烧到皮肤,才猛然回过神来。
裸露在外的肩膀和小腿逐渐泛起凉意,她手掌覆盖,用力搓了搓,微微发热,才转身进了屋。
翌日。
许是昨天睡得晚,躺在床上时又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司隐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怕吵醒谭希,于是,凌晨三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在沙发上待了两个小时。
直到接近五点,天蒙蒙亮,才感觉到一丝困意。
睡得正香,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扫在额头鼻尖,时不时蹭一下脸颊,刺痒刺痒的触感。
司隐悠悠转醒,翻了个身,侧面躺着,掀起眼皮子打量到底是什么情况。
入目,就是谭希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蛋。
对方跪坐在床边,头发散落下来,引起痒意的东西,正是她的发尾,正一下下扫动。
见她清醒,谭希似乎吓了一跳。
而后笑开:“都十点了,你挺能睡啊,隐子。”
司隐闭眼,沉思了三秒。
而后直接掀开毛毯起床,坐直。
幽怨地看了谭希一眼:“刚好,跟你算算昨天的账。”
谭希一愣,揉着脑袋,颇有些心虚:“什么账?”
十分钟后。
两人沙发边一站一坐。
司隐洗漱完,端着杯温水慢慢地饮着,旁边这人正一脸难以置信地碎碎念——
“你说我耍酒疯?还是在孟老板面前,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说你拦着我呀,真的一点印象都没了,袖扣的事真的记不起来了。”
“说了就说了嘛,反正又不是外人,送个东西怎么了,你是不是买了吧,买了就要送啊,不是我催的话,还不知道你要猴年马月送呢,所以,隐子,你得感谢我。”
谭希总结了一番,从震惊到愧疚,再到自豪感油然而生。
“怎么样怎么样,你送完之后,孟老板说什么了?让我猜猜,孟老板肯定说你送的我都喜欢对不对,你就说是不是!”
她拍拍胸脯,看向淡定的司隐,商量道:“那什么,你看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是不是要请我吃点饭感谢感谢?”
空气有瞬间凝滞,司隐嘴角勾起淡笑,但那笑绝对不是善意:“你说什么?”
触及司隐扫过来的眼神,谭司一下子怂了,摸摸鼻子,找补:“难道孟老板没反应?不对啊,肯定是搞错了,要不然,吃饭就不用了,你陪我去吃小龙虾吧,好久没吃了,想死我了。”
司隐开口,冷笑:“你还敢提条件?以后再喝断片,我就把你扔大街上不管了。”
“哎呦,好隐子,走走走,不喝了不喝了,我以后一定听你的,你让我喝我才喝一点,你不让我喝我绝对不沾,好吧?”
半推半就地出了门。
等电梯时,碰上隔壁房间的张蕴免和段项际。
张蕴免倒是有活力,大清早精神抖擞,自来熟地打了招呼,还能和谭希聊上几句。
而段项际则沉稳多了,只是略微颔首,再无其他反应,面容未变,气质凌冽,一双眼睛冷静通透。
一行四人,张蕴免和谭希聊着附近好玩的地方,气氛热闹,司隐和段项际都不是爱交际的性格,双双沉默,都在后面刷手机。
目的地都是餐厅。
出了电梯,也一道走。
张蕴免年轻,嘴上没停过,从乐队的事谈到以往的经历,说起来刚成立那会儿,还忍不住唏嘘,回头笑:“那会际哥也才二十岁,带着我们闯出现在的成绩,任谁也想不到,当时所有人都不看好凌空,但是就我们几个坚持下来了,现在想想,还挺牛。”
段项际瞥他一眼,没出声。
张蕴免似乎是习惯对方这种性子,也不在意,接着和谭希说话。
最后,不知怎么谈到今晚的演出上。
两人都能说,凑在一起更是不得了。
张蕴免的性格和谭维差不多,谭希有了和弟弟的相处经验,再看他,简直像逗小孩一样,不过,张蕴免倒是比谭维可爱多了。
司隐只在偶尔点到她时,才接上话说几句,大部分时间就坐那安静的翻看手机。
十点多,早不早午不午,她也没拿其他的,就取了块吐司慢慢嚼着,配上一杯温水,一顿饭很快搞定。
接近尾声时,餐厅又进来几波人。
周玄莹神情比昨日憔悴几分,目光扫过这边餐桌时,眼底的挑衅也减少了许多。
谭希乐了,悄悄凑在司隐耳边,问:“她这是怎么了,以前那眼神恨不得把你吃了,现在倒是有几分顺眼。”
司隐没和她说昨晚碰见周玄莹的事,喝下最后一口温水,眸色掠过那边,轻声道:“谁知道呢,总不会是突然良心发现了。”
“你说得对,这人就没有良心,哪能指望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