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送她回了汇林南苑之后,孟鹤行没再联系她,没想到这个点竟然又过了来。
还不只他一个人,身后还站着许程,落后两三步的距离,冲她颔首。
“二……哥。”
司隐摸不清他来干什么,昨夜梦境又浮现在脑海里,莫名有点尴尬,可是偏偏还听见厨房李秀在喊:“影影,谁啊?”
脚步声渐渐近了,李秀拿着锅铲往这边走了两步,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时,神色依旧洋溢着喜悦。
“鹤行来了,吃饭了没有,没吃的话一起吃点,就快好了。”
本来只打算来问一句,但是孟鹤行看见司隐那张脸,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带着许程一起进了屋。
厨房里还炖着菜,李秀让两人随意坐,又去厨房忙活了。
许程有眼力见,没在客厅多停,也跟着去了厨房,给李秀打下手。
还算宽敞的客厅里只剩下孟鹤行鹤司隐两人,都站着,一个眉目疲惫,衬衫袖子挽起,指腹揉着太阳穴,一个从橱柜里拿出两只新杯子,倒了两杯温水,递了一杯给孟鹤行。
司隐这才有机会询问他的来意。
孟鹤行端着玻璃杯喝了一口,等那股甘冽划过唇舌,流入喉咙深处,干涩的嗓子微微湿润,才开口:“孟晋州让我看看孟景寒是不是在你这。”
司隐倒是一愣,实属意外:“她去哪了?没事吧?”
孟鹤行笑:“派人去找了,放心,孟景寒不傻,现在只不过是不想见孟晋州而已,刚才打你电话没接,我就过来看看。”
手机还在客厅沙发旁边充电闻言,司隐几步走过去,滑开屏幕,果然有几个未接来电。
眉心微蹙,将设置重调。
司隐转头:“静音了,没听见,以后我关掉静音模式算了。”
孟鹤行放下水杯,往这边走了几步,站定,嗓音温润:“这倒是不要紧,主要是想过来看看你。”
他垂眸看她,嘴角轻牵扯起来弧度,凌冽的眉眼也像是带了温度,裹挟着柔情。
那股无所适从的凝滞感又来了。
司隐默默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嘴角淡抿,唇色潋滟,头发又染成了之前那样,黑中掺杂着几缕雾霾蓝,做了微卷设计,此时全都披散在肩头。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僵硬:“不是昨天才见过?”
孟鹤行轻笑,手握成拳抵在唇边,眸色如墨。
饭菜很快就好,五菜一汤,都是家常风味,李秀的手艺有些偏边阳那边的口味,色香味俱全。
下午还有一堆事,孟鹤行也没多留。
司隐看出来他今日神色疲倦,想来也是,昨日在医院待了一天,上午又忙得没有一丝空隙,如何不累。
但他却好像一直是泰然自若的模样,什么时候都能保持镇定。
将人送出去,她站在门边,还没开口,只觉得眼前有阴影罩下,肩膀处揽过来一条手臂,将她往前带,而后落入一个宽阔清凉的怀抱。
司隐下意识抵住男人的胸膛,指尖将他的衬衫揪出一道褶皱。
那股子凛冽松木香扑面而来,更浓烈了。
一触即离。
孟鹤行只是虚虚拥了几秒,而后放开,视线掠过面前人的额头,鼻尖,再到饱满的唇珠上,喉咙微微干涩。
手掌僵硬在半空,还是揉了一把她的脑袋。
“进去吧,别送了。”
男人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关上的缝隙中,直至再也看不见。
司隐动了动微微僵硬的指尖,眸色未变,肩膀处仿佛还有刚才他手臂的温度和触感,越回想越清晰。
克制隐忍的触碰,加速跳动的心脏,以及孟鹤行欲言又止的眼神,都缠绕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司隐在门边站了许久,知道李秀发现不对劲出来看,才将人喊进去。
*
孟鹤行上车就给孟晋州去了电话,告知孟景寒并不在司隐这边。
对方现在也是焦急,没说两句就挂断了。
许程掌控着方向盘,询问:“孟总,直接回公司还是去医院?”
“去公司。”
许程说好,直接绕道走,没沿来时的路。
回公司的路上,孟鹤行也没闲着,翻阅着孟氏近几个月的财务状况,大致估算了能运行的活动资金以及未来的发展前景。
下午和南城发展银行谈融资的事情,孟和集团早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纵使之前接触过数回,孟鹤行也还是每一个步骤都踩得踏实,就怕节外生枝。
不到三点,那边的人就来了。
许程将人请进总裁办公室,又叮嘱秘书办的人送了茶水进来。
办公室的门紧闭着,一连两个小时,里面都没传来动静。
许程和余珊都在门外等。
等着等着,心里的不踏实感越来越重。
余珊盯着厚重的门板,时不时扭头看一眼许程,对方态度严谨,一丝不苟地整理着接下来可能用到的文件资料,而后又安排行程。
他跟了孟鹤行五年,从对方接手孟氏开始就一直是总裁助理,深谙自家老板的做事风格和习性。
许程只在能力范围之内替老板解忧,做好分内之事,从不过问多余的事情。
这也是他为何能一直留在孟鹤行身边的主要原因。
除了工作能力强之外,就是他够忠心,少说多做。
面对这样一张严肃的脸,余珊八卦的心思都没了,只好加快速度,处理自己手头上的事。
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许程忙接替自家老板将人送了出去。
看见孟鹤行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轻松的神情后,他就知道这事稳了。
许程跟在孟鹤行身后进了办公室,将合同和报表放上办公桌。
没等他转身,站在桌前的男人已经开口:“隐上别苑落户在司隐名下,办的时候谨慎一点,暂时别让她知道了。”
按理说,申报房产主肯定是要通过本人意见的,但孟鹤行发话了,许程自然明白怎么做。
他点头。
孟鹤行转过身来又问:“孟景寒的事打听的怎么样了?”
“还在找,暂时没有踪迹。”许程说,“方才大少给我打了电话,问我要太太的电话号码,我给他了。”
“他要司隐的号码做什么?”
许程敛眉:“我不清楚。”
孟鹤行单手撑着桌面,远远眺望着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光线已经极其微弱,折叠进来,在地面上汇成些许光圈。
他拿起手机,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
让许程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