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僵持不下,司隐懒得找事,端起面前的杯子,倒上酒,朝着闻京铭一举,仰头灌了下去,而后轻轻将杯子放在茶几上。
抬眸问:“京铭哥,这下可以了?”
闻京铭刚从她的壮举中回过神来,咧着嘴笑开:“行行行,当然行,老孟你看看你,磨磨唧唧的,连司妹妹豪爽都没有。”
他也不纠结,达到目的,然后绕道回了原位置。
孟鹤行倒是没说话,只唇角带笑,看了司隐一眼,而后轻飘飘地往沙发后靠,衣领挺括,袖子半挽,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指尖轻点着。
司隐喝完那杯酒,心里想着事,也没怎么说话,只安静地靠在沙发上,脸色没有起伏,偶尔被点到名时才应答一两句。
祁佑清倒是和她是两个极端,她的长相明媚,算是谭希那一挂的,十分有攻击性,吸人眼球,让人挪不开眼。
别说男人,就连她见了,也会称赞一句惊为天人。
司隐长相偏冷艳,明摆着给人距离感,骨子里透露出来的疏离,和祁佑清那种能和人插科打诨的性格不同。
此时,两人作为在场的唯二女性,难免被格外注视。
当然,彼此之间也在偷偷打量。
比起司隐的不动声色,祁佑清倒是自来熟,举杯碰了一下,勾着唇角朝她笑,嗓音里也带着柔媚的味道。
“你好,我是祁佑清,之前我们见过几面。”
司隐看着对方伸过来的手,指尖纤细,肤若凝脂,白得晃眼,指甲染了颜色,更衬得她手指柔软。
祁佑清。
国内知名影后,年仅二十八岁就享誉国际,摘下最负盛名的桂冠之位。
若是别人被影后这么对待,怕是已经幸福地晕过去了。
但是,司隐心里却异常冷静。
她伸出手,碰上对方的掌心,短暂相贴,礼貌地回:“你好,司隐。”
纵使两人都是混圈的,但层次不同,领域不同,平日里司隐也只能像无数个普通人一样,在杂志电视电影中看见祁佑清的身影。
只是没想到,这么一个了不得的人物,竟然也会来参加孟鹤行的生日小宴。
更何况,闻京铭他们对祁佑清的态度很是熟络,看来是早已经认识。
本以为互相客套一下就完事了,谁知道祁佑清反而自来熟地跟她聊起天来。
此时,她举着半杯酒,指尖不断摇晃着,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司小姐看起来好年轻啊,今年多大了?”
司隐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但出于礼貌,还是回:“二十三。”
“二十三?那岂不是……”祁佑清意味深长地瞥了孟鹤行一眼,小声嘟囔,“就知道这家伙不干人事。”
红酒在玻璃杯里随着动作摇晃,灯光洒泄,映衬着乌发红唇,魅惑迫人心头。
司隐没听清后一句话,对方声音降低,明显是不想让人听见,她也没有多问,只颔首致意。
话一停,嘴边那抹极淡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好在,气氛没冷多久,包厢门再次打开,两道修长的身影走进。
司隐打眼一看,其中一个是见过数次的江泽牧,另外一个头发极短,眼神极其富有攻击性……
她不认识。
但是场内其他人却是认识的。
因为那人一来,便坐到祁佑清身边,伸手将人揽在怀里,大掌扣住女人的腰肢。
司隐太阳穴突突直跳,下意识往孟鹤行的方向看了一眼。
对方似乎觉察到她的视线,身子半侧着,偏头看她,脸上的神情却是放松自在,眉宇间浮现出淡淡笑意。
“来来来,老乔,给你介绍一下。”闻京铭站起来,冲着司隐的方向说,“这是司隐,老司的妹妹,老孟的太太,今天你算是头一回见,以后大家一起多出来聚聚就熟悉了。”
转头又对司隐说:“司妹妹,这是乔境时,祁美人的男朋友。”
司隐心里咯噔一下,又去看孟鹤行,对方往她这边挪了几步,落座,呼吸间已经带着淡淡的酒意,一片坦然。
原来是这样。
她心里默默为之前不好的猜测画了个叉,在乔境时打招呼的时候回以客套的笑容。
孟鹤行只是看着她不说话,趁人没注意时,凑近一点,询问她怎么了。
司隐摇头。
之后的饭局自然少不了被灌。
孟鹤行作为寿星,被几个好友连番敬酒,一圈下来,已经醉的不轻。
再加上,敬给司隐的酒也全都被他挡了下来。
到最后,桌上的人都喝趴下了。
孟晋州和江泽牧提前离场,司北泊和闻京铭还有乔境时比孟鹤行醉的还厉害。
祁佑清叫来酒店的工作人员,就在上面开了房间,把人都扔进去休息了。
到最后,包厢里只剩下他们四人。
祁佑清扶着醉了的乔境时,笑着问:“你俩今晚也在这休息呗,都喝了酒,他醉成这样,少不了人照料,干脆就近得了,我们就先上去了。”
司隐说好。
等人走完了,才回头去看仰靠在座椅上的男人。
孟鹤行的酒品甚好,喝醉了也不吵不闹,只是安静地待着,此时,脸色泛红,领口散开两颗口子,黑色的衬衫裹着紧实的肌理,小臂露出半截,脉络清晰。
司隐没法扔下他不管,不论两人关系如何,但设身处地,若是她喝醉了,孟鹤行肯定也不会将她一个人扔在这。
叹了口气,上前去。
“二哥。”司隐微低着身子,凑到他耳边,“你现在去休息吗?”
男人呼吸声渐重,睁开眼睛,一动不动。
司隐又喊了一遍:“二哥。”
男人总算有点反应,狭长的丹凤眼裹挟着缱绻的打量,似乎在端详她到底是谁,看了好半天,才回:“嗯?”
司隐说:“回房休息?你自己能站起来吗?”
“嗯。”
孟鹤行又闭上眼睛,还是没动。
看来是喝大了。
司隐没法,只好伸手扶上他的胳膊:“我带你去休息。”
这次,孟鹤行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一条胳膊搭在司隐的肩膀上,极力控制着步伐和重量。
意识模糊,但是还是凭借本能收敛了大半的力道,没全压在她身上。
开的房间在上面一层,乘了电梯进门,司隐扶他进了房门,男人意识似乎还残存着,知道老实地等她指挥。
躺在床上时,也听话的很。
全然没有平日里杀伐果断的模样。
司隐倒了杯温水放他床头,转身的那一刻,手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拉住,受到向后的拉力,力气大的吓人。
她没防备,脚步被拽的趔趄几下,直直往后倒,被紧实的手臂带着转了个身,撞在男人的胸膛上。
紧实的触感撞得她脸疼。
熟悉的干冽清松味扑面而来,夹杂着丝丝酒气。
脑袋轰的一阵空白。
她下意识去掰他手指,却被揽得更紧,半张脸被摁着贴在他的心脏处,听着不断加速的跳动。
“孟鹤行!”
司隐怒了,撑着床褥,想起身,却不得章法。
男人的手臂揽着她的腰,另只手放在她脑后。
孟鹤行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贴着她后脑勺的手掌顺着她的头发捋了两把,嗓音低沉,轻声说:“别动,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