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一拳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但关铮也不是任人摆布的,直接反手一拳打了上去,两道修长的身影交织在一起。
两人都是斗狠的一把好手,旗鼓相当,谁也不让谁,拳拳到肉的猛烈,分不出高下。
被及时赶过来的夏长延和闻京铭等人分开时,两个男人都是一脸冷厉,不同程度地挂了彩,也都不服气。
关铮眼角青紫,由于前几日毒素发作,住了几天院,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倚在墙上,勾着唇冷嘲,脸色一阵惨白。
司隐气极,盯着关铮看完,视线又兜转在孟鹤行身上,方才他先动的手,才造成现在这副局面,此时此刻,她说话也没了轻重,冷眼看他,言语里没有丝毫温度。
“孟鹤行,上来就打人,你很威风是么?”
“怎么?”孟鹤行冷笑,眸底结满寒冰,“心疼他?”
司隐气得手都在颤:“不可理喻!”
她懒得再议论,转身就走,被追上来的人一把拉住手腕,使劲往后一带,天旋地转间,腰上横过一条坚实有力的手臂,下颌也被捏住,掐得生疼,冰冷的唇再度覆了上来。
熟悉的气息充斥着鼻腔,孟鹤行动作极狠,丝毫没给她挣扎的空间,舌尖势不可挡地钻进她的口腔,交织着,不断吮吸,仿佛要榨干她身体内的最后一丝空气。
司隐用手掐他腰背,推不开,只好狠捶几下。
斑斓的灯光下,现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几乎石化。
静了三秒,闻京铭极其有眼色带着两小弟直接飞奔过去压制住想要上前的关铮,一边拦人一边笑得脸上开花,比当事人还要高兴。
整个现场静得反常,司隐又在孟鹤行小腿上狠踹了几脚,他不为所动,直到亲够了才略微松开她,指腹从她唇角擦过,眼底的冷意还未散去,徒手接住她挥在半空的手,圈住,收紧。
嗓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凑在她耳边,似是诱哄:“影影,第一次打就打了,你可以甩我巴掌,我希望你不是因为我亲你而打我,我希望你爱我。”
“我要是不爱呢。”司隐手背擦过唇,蹂躏的毫无血色,瞪他。
“那就学,慢慢学。”孟鹤行双眼一眯,语调低沉,“我亲自教你,一辈子的时间,足够。”
“无耻。”
“嗯,我无耻。”
现场人脸色凝重,唯有闻京铭笑得快岔气,他背过身,肩膀耸动。
只听见咚的一声,重物落地,夹杂着几声惊恐。
关铮体力不支,精神身体双重折磨,气晕了。
司隐顾不得其他,下意识往那边走,手腕却被死死拽着。
她气极,又踹了孟鹤行一脚:“放开。”
男人眸子沉了沉,看她眼尾潮红,还是松了力道。
等一行人送关铮去医院,现场徒留孟鹤行这边的人,闻京铭捂着肚子准备调侃两句,才发现男人的肩膀已经血色一片。
他下意识凛了神色,及时扶住晃了一下的孟鹤行,察觉出不对劲,往他额头一探,滚烫。
闻京铭再松弛的状态也变得紧绷,招手示意一旁的保镖搭手,边走边骂:“你就不知道玩玩苦肉计吗,虚成这样还打架,这下好了,关铮被你的骚操作气晕了,你在司妹妹心里罪加一等。”
孟鹤行没说话。
闻京铭还在传授经验:“你刚才也应该晕,你这情况看着比关铮严重,都渗出血了,司妹妹肯定紧张你,就你这副硬骨头,脸色臭的要死,谁看了都生气,对了,可别说你这血是打架打的,老实说,怎么伤的?”
孟鹤行无声看他一眼,闻京铭立马怂了,也不提这茬了,直接带着人去医院。
车里,孟鹤行吩咐人调查爆料的人是谁,很快便得了回复,和他猜想的一般无二,孟平洛丢了项目,想要报复,不择手段地挂人,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既然他想玩,那可要招架得住。
孟鹤行挂了电话,往后靠,整个人松懈下来,闭眼凝神,唇角还泛着一丝清甜味,是吻上司隐时,她口上唇釉的香气。
指腹轻蹭一下,果然,留下一抹嫣红。
很轻,很淡。
闻京铭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将人送到关铮所在的医院,到达时,正好碰上司隐从病房出来,两方人就这么直接打了个照面。
“哎呦,老孟。”闻京铭当场变脸,直接演起来了,“瞅你这胳膊伤的,差点断了……”
孟鹤行瞥他一眼,眸色带着冷意,示意他停止作秀。
闻京铭哪能放过这个上眼药的好机会,继续添油加醋:“要不是前几天淋雨了,伤口哪会发炎啊,现在还高烧,我看啊,你也在医院住一晚算了。”
司隐抿唇,目光从男人脸上扫过,又落在他胳膊上的血迹上,指尖无意识掐紧,方才在森绿没仔细看,此刻在灯光下,他的脸色泛白,眸子浓稠如墨。
她此刻的心情很复杂,看着孟鹤行投过来的眼光,就会想到他刚才霸道狠厉的一面,但他此刻又的确有些狼狈,嘴角明晃晃一块淤青,脸侧蹭破了皮,血丝渗出。
经过刚才那一出,现在对立,两人都很尴尬。
司隐本打算原路折回,闻京铭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将人扔给她,嘴里还嚷着:“司妹妹,那些记者还等着人处理呢,老孟就交给你了。”
“你让许程过来。”她下意识拒绝。
“哎。”闻京铭咂舌,“许助理正忙着公司那边的事呢,刚才跟过来的记者我得去看看,这边就你一个人,你就帮个忙,这不是特殊情况吗?老孟伤口裂开又发热了,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闻京铭扶着孟鹤行,趁司隐犹豫的片刻,直接往她肩上一放,一溜烟跑了。
突如其来的重量压的司隐身体往下一沉,她感觉到不同寻常的热度,孟鹤行及时站稳,手臂搭在她肩上,刻意收了力道,语气疲惫道:“陪我会儿?真的很累。”
“打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累?”司隐没好气地怼回去。
“还生气?”他问,还想继续说,眼前挥过一道阴影,冰凉柔软的掌心贴上额头,剩下的话暂时泯灭。
司隐只是试了一下温度,方才在森绿没想到这点,现在看这情况,验证了心里的猜测,事不宜迟,只能将一腔不满暂时压了下去,冷静开口:“温度很高,先看医生。”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司隐拧眉:“这两件事哪个重要?”
“你先说。”孟鹤行额角青筋跳了跳,勾唇笑,“别生气了,嗯?”
司隐转身就走,孟鹤行被她甩开,趔趄了几步,真的没力气,就这么靠墙壁支撑着,却故意发出动静,刻意压抑地轻哼出声。
眼看着前方那道高挑瘦削的身影顿了一下,三秒后又返回来,站他面前,咬牙说了一句:“真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