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几百里外的远郊。
一片茂密而杂乱的灌木丛后,有一座早已被岁月遗忘的废弃工厂。
那座废弃工厂,蜷缩在黄昏的余晖与夜幕的交界里,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气息。
四周,枯黄的野草随风摇曳,是这片荒凉之地,仅存的生命迹象,处处透着衰败与苍凉。
……
废弃工厂的外墙面,斑驳不堪,铁锈爬满了锈迹斑斑的大门。
门缝间透出的微弱光线,在昏暗中摇曳,像是幽灵的眼睛,窥视着外界的动静。
厂房屋顶上,几片破碎的瓦片随风掉落,发出空洞而悠长的回响。
与远处偶尔传来的乌鸦叫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恐怖氛围!
总之,可怕!惊悚!!骇人!!!
连狗都不愿意多待片刻!!更别说人了!!!
……
“消息可靠么?!”
一声低沉而阴鸷的男声,在笼罩着诡异的空间,缓缓响起。
就仿佛是从深渊之中传来,透着无尽的冰冷与森寒,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少爷,消息可靠。”
另一道男声响起,同样没有一丝温度,听起来上了一点年纪。
对阴鸷男人,恭敬顺从。
“消息可靠?这么说,他死了。”
先前的阴鸷男声,复又确认了一遍,似有些不甘心。
那人竟然如此没用?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本以为能好好利用来着,还以为是个王者,结果却是个青铜?!
“他死了”——三个字,每一个字从牙缝间吐出,都像是被冰霜雕琢而成,危险而冷硬,敲击在耳畔,仿佛要钻进人的脑髓里!
“回少爷,是。”
中年男声沉声回复。
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此时此刻,那中年男人,还是忍不住觉得自己的牙齿,有些打冷颤!!
……
谁也不会料到,就是在这座废弃工厂的深处,竟然有活人!
老天奶!要命的!!
真有人敢在这鬼地方“接头议事”?!
只见,那是一个隐秘的角落,被一块巨大的旧木板遮掩着。
木板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有一个由旧设备改造而成的屋子。
屋子非常狭小阴暗,昏黄的光线下,投射出两道扭曲的影子,让整个本就窄小的空间,显得更加压抑和阴森。
两道身影,时而拉长,时而缩短,看起来说不出的鬼魅!
……
男人一张侧脸,笼罩在阴暗里,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显得格外冷静而狡猾。
除了不甘,似乎没有其他更多的情绪。
“我那不务正业的二弟呢?还在那小酒馆么?”
男人微微沉吟,突然开口,问了个看似不相关的话题。
“回少爷,您二弟,这几天似乎没在那小酒馆出现。”
中年男人微微一愣。而后,一板一眼回复道。
“哦?这就有意思了。难不成又重新找了个上不了台面的工作?呵呵。”
阴鸷男人眼神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没有丝毫的温情。
说话口吻看似不屑,却充满戾气,透着刺骨的危险气息。
就仿佛提及的所谓“二弟”,不过是他脚下随意践踏的蝼蚁,根本不值得他给予正眼相看。
但是,却又还不能完全放任不管。
这万一,所谓不成器的东西,是故意“藏拙”呢!
……
“景奕珩、风茗染他们呢?近些日可有动静?”
男人不紧不慢,继续问道,眼瞳深眯。
“少爷,景奕珩和风茗染,目前探不到确切的消息。”
中年男人据实禀报。
按照景奕珩和风茗染的实力和手段,即便人都在千里之外了,恐怕也有办法,让人发现不了一点痕迹!
“那么,云知隐和明晚辞呢?这俩人,不是跟景奕珩都快穿一条裤子了么!”
那阴鸷男人,捏了捏拳头,冷冷嘲讽道。
看不惯!心里怒火中烧!!
“云知隐和明晚辞,倒是照例做生意的做生意,喝酒的喝酒,跟往常别无二致。”
中年男人说罢,试探着开口:
“少爷,虽说暂且没有景奕珩和风茗染的确切消息,但我认为,那人的死,很可能跟景奕珩和风茗染,脱不了干系。”
中年男人将心中的推测,说了出来。
即便他没有切实证据,但那人是谁啊!如此强大的存在!说死就死了!
真正能与那人抗衡的,这世上,恐怕掰着手指头数数,也不剩几个了!
偏偏,景奕珩和风茗染,还真就是那仅剩的可能!!
……
“你认为有何用?!找到证据再说!景奕珩和风茗染一有消息,即刻向我汇报!”
阴鸷男人盯着中年男人的黑眸,极度不满。
“是!少爷!”
中年男人忙不迭应下。唯恐慢了一秒,他的主子就会要他“好看”一样!
“还有我那不成器的二弟,也仔细盯着点!看看这两日,究竟死去哪里了!”
阴鸷男人一甩衣袖,站起了身子。
昏黄微弱的光线,正好落到了阴鸷男人的脸上。
那张脸,若是景奕珩和风茗染在场,定会无比诧异!
竟然是看似缺根筋的池家长子,池长越!!
……
谁能料想,池长越,长期以来,一直在扮猪吃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