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多年,不是一直不曾停过追查当年之事,没有查出个什么眉目吗?
提到这么多年的追查。王晟突然来了兴致。左右看了看,小声问出‘龙国有个江湖暗杀组织,名为光影,你是不是幕后阁主?’
秦明君实在忍不住,‘白痴。’
王晟对这突如其来的问候,有些不知所措,问个问题,何至于呢,不想回答也不用骂人啊。
‘你意思是说,折磨他的人,和当年设局君后的人有关。’
以前你没有这么想过?
王晟摇摇头,从知道大哥有皮外伤开始,一直没闲下来过,也就没有了静下来思考的时间,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来不及细细消化。
‘是越妃娘娘,当年君后的那场大火,带走了他此生最后一个儿子。而越妃娘娘,此生已再不能生育了。’
秦明君不再纠结,‘送来那女子言,是君后与君主发生了龃龉。你看现如今朝堂中还有多少君后本家之人,便知道了。’
‘再具体的事情,没有证据支撑,还得在多方验证查询下才能确认。’
我要去见见那婢女。
‘那你觉得,我是为什么这么把你带到郊外呢?贵妃娘娘要护你周全,回去以后,没事便罢,如果有王令,你就安心待在太子府,不得外出。’
王令,怎么会有王令?
秦明君不再和他多说,翻身上马,准备回驿站。
大概就是遇见秦明君开始的吧,王晟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好使了,明明以前处理政务的时候也觉得自己也算天资聪颖。
回到驿站之时,秦明君有些头晕,叫上明一,赶紧回到房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反应,‘暗一,在外戒严。’
是
暗一立于屋顶,打出一串手语,立时,秦明君的房间,被保护得滴水不漏。
保二看着面无表情的暗一,心中有些不安,怎么主子出去一趟回来就戒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握着刀的手,紧了紧。
里间,秦明君在明一的帮助下,快速脱完衣袍,解开束缚的那瞬间,秦明君感到自己活了过来。
东西拿过来,你退下吧。
秦明君坐在空荡的房间,眼睛有些发涩,这身体,越来越藏不住了。随后,开始给自己按摩起来。
一番收拾后,唤来明一,这几日明里暗里守夜的人都加强一些,明一应声称是,‘龙国可有传信来,局势如何了。上次说的事情,可有进展。’
‘回主子,胡家送了个嫡小姐进宫。说是略通医术,陪伴娘娘至生产,连着送来的消息,并无不妥。宫里一切如旧,不过皇上最近迷上了机关之术,处理完政务的时间都在书房内摆弄小件。’
送个嫡小姐进宫?这又是何意?
父皇、、、
算了,等这边结束回去再说。
秦明君有些心烦,不喜欢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为何偏偏是胡家。
这边的事情,要加快步伐了。
就在防卫加强的情况下,半夜,一场意外,还是悄无声息的来临。
秦明君辗转反侧,第一次,在外面睡不安寝,披衣而起,开始一人执棋对弈,如棋盘般,一团乱麻。
落下一子,自己这般迂回的处理方式,到底是对是错,就为了百姓不受苦,可是,政权、、、从来都是拳头硬才能打下来的、、、、
几声吵杂的走动,打乱了秦明君的沉思,明一第一时间敲门进来,‘主子,有不速之客。’秦明君凝眉,是谁会在这个时候夜探驿站,这意图,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别都弄死了,留两人问问话。’
秦明君冷漠的说道。
捂着左肩的不速之客,此时,正踉跄的循着驿站分布图,直直往秦明君的房间而来,就在诧异,防卫如此松懈之际,一枚箭矢悄无声响的钉在了自己面前,保二上前‘朋友,此路不通。你若再向前一步,我手里的刀,可就要见血了。’
谁知,面前之人屹立不动,保二正欲动手之际,此人身后闪出一影子,一柄短刃在手,快速冲向保二,暗卫们眼神一冷,很好,不按规矩办事是吧,在暗卫们眼里,此时,这两人,已经和死人无异了,那方,保二提刀抵挡,不讲武德。那就,,,死吧。
保二正欲全力出击之时。
‘冬离,退下,我们安全了。’
‘保二,是我。’
声音传来,动手的两人快速分开,暗一从高处飞身而下,剑锋直指‘你到底是何人。’扯开黑面罩,朱凯虚弱的脸色在月光下衬的越发苍白,一个趔趄,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冬离赶紧回旋,扶住自己主子,朱凯只是惨淡的摆摆手。
‘朱凯?翎国太子?’暗一和保二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难以置信,暗一快速转身,回禀秦明君去了。
‘他可在房内,深夜打扰,实在抱歉。嗯、、、’
一声闷哼,实在有些难以支撑,朱凯向后仰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没大亮,身边,冬离已经伺候在侧。
‘情况如何,甩开那些人了吗。’
回主子,我们、、、冬离正欲看向一旁的秦明君。
‘这是没问题了?床还没下就开始处理事务了?’
秦明君就那样在茶桌上坐着,用手撑着头,看不出情绪,朱凯眼里,瞬间有丝丝暖意溢出,‘你在这儿啊,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啊。’
‘对于不惜命的人,我下次指定是不愿意伸手了的。’
‘这位公子,你误会我们主子了,他是、、、’
‘冬离,你的话太多了’朱凯冷冷的声音传来,冬离低下了头。主子自从回到翎国,性情大变,做事起来,也是颇有手段,对待身边人,也不再是一副和煦模样,冬离现下听得朱凯降声,也是不敢造次。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冬离看了看一旁的秦明君,有些为难,‘无妨,他是自己人。’朱凯像是在解释般。
秦明君斜眼看了看躺着的朱凯:谁和你自己人,现在看你重伤,先不和你计较。
‘回主子,冬寻大哥还没回来,追兵已经被甩掉,有两个兄弟。。。牺牲了。’朱凯看着顶帐,说不出情绪,‘回去之后再好好抚恤他们的家人吧,你先去休息。’
‘不行主子,我要是走了,你身边就没人了,我就在这里伺候,等着冬寻大哥回来。’
‘怎么没人,旁边不是坐着一个吗?’朱凯有些半开玩笑的说
冬离虽不知眼前之人是谁,但是看这通身气度,怎么也不像是会照顾人的,再结合夜间那门外的守备森严,高手如云。此人身份 ,定然是不简单的。
但是主子既然这么说了,冬离只得默默的退到了门外去。
秦明君像是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切,就连刚才的动作,都不曾变换一分。
待到房间恢复了安静,‘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刚才那些话的,分别数日,倒是变得油嘴滑舌起来。’
秦明君薄唇轻起,说出的话,确是没什么温度,朱凯也不恼,‘你怎么不先关心关心我伤势。’
起身走到塌前,‘别装了,起来,医者诊治过了,又不是多重的伤,动不动就吐血,你的底子太薄。回去武功不练就罢了,怎么体魄也不见长。’
朱凯强撑着起来,惨白的脸上挂着笑,我可没你幸运,我那朝堂,波诡云谲得很,我这活着见到你,已经是我本事了得了。
‘大皇子三皇子不争了?’
‘这不是我立起来了,人家见势不对,联手了。’
秦明君觉得,真不是自己嫌弃别人,怎么一个二个的,看着都和白痴一样,明知道,大皇子和三皇子互相分化,是最有利的,这莫不是傻子吧,还立起来了,这不是明显的把自己摆在靶心,等着别人来攻击吗。
看着眼前故作轻松之人,秦明君也不好把话说得太难听。
‘你今天这一出,是怎么回事?’
朱凯有些悻悻的,‘说来惭愧,巡防边境,竟是差点被暗害了。’
你一太子,不好好在你的王城待着,学谁呢,巡防边境。
这你可冤枉我了,虽然我很想稳固朝堂,来这边找你、、、你们。但我还是知道循序渐进的,是大皇子和母后有撕破脸皮,大皇子三皇子联手,让我以储君之名,巡防边境,慰问驻守将士。
一系列冠冕堂皇的帽子扣下来,那王上,居然点头答应了。临走时,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还安排了好些人手,不然啊,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了。
‘那你又为什么跑到我这里了、’
顺路啊。
朱凯一边说着话,一边低下了头,他不会告诉秦明君,他在这里的事情,是自己特意打听的,本来准备一切巡防完,临走之前来见上一面的,现在倒是救了自己一命。
秦明君是不信他嘴里的话的,至少最后一句是不信的,‘我劝你,养好伤还是想办法早点回翎国去,现在这边局势紧张,有人在布一盘浩大的棋,你现在进来,会出现太多变数。’
‘既然你都知道有人布局了,看来此人也高明不到哪里去,不还是被你看破了。’朱凯轻松的说道。
看着那副纨绔模样,无奈摇摇头,‘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此时这般,朱凯才看清楚秦明君的认真。
略加思考,便不再反驳的点了点头。
‘再休息会吧,外面的事情,我会看着帮忙的。’
说完,秦明君转身离去了。
房间里的某人,望着纱帐出神,这是,又被嫌弃了啊。同样的身份,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呢,实在是想不明白。
出房间门,刚好碰到转角过来的冬离。也不知下楼一趟,和谁说了些什么,冬离慌乱抱拳,恭敬行礼,‘方才不知是明君殿下,多有冒犯,小的该死。’
看着眼前鞠着腰的冬离。明君一时叫不出名字。挥挥手,错身离去。
冬离看着消失的背影,轻轻嘘出一口浊气,天啊,刚才自己是什么胆量,还敢说人家误会,主子这保密工作也做的太好了,看来只有冬寻大哥能知道此处了,怪不得主子留下他断后。
不过这位,倒是和传闻中不太一样,也没有那么不讲理呢。向前几步,稳稳的站在房间边上,开始了守卫工作。
冬寻是在用过早膳之后,有些狼狈的进到驿站的,不过倒是聪明,很低调。和朱凯汇合后谈了几句,准备休养几日便返回边境。
王晟被下令斥责的事情,也在这时传开,看来,这麒国国主,当真是要一意孤行,怎么
的,废了现在这个,再重新把位置给那位?
一个太子之位,在这些人眼里,就是一场笑话?
不过,这些,都和秦明君没有关系,只是觉得那贵妃娘娘,确实是料事如神,那王晟要是有一半头脑,这麒国的主,确实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不敢耽搁,想起和贵妃先前有约,现在。手中那女子之事,看来得慢慢透露给王洪大皇子了。
这边秦明君,细细筹谋着,朱凯的伤恢复得也很快,两人时不时的闲聊几句,对于那名义上的表哥,朱凯有些好奇。
秦明君言;‘你这可不是什么好品质。’
宣禾宫,贵妃站在廊下,旁边站着一群宫人,老麽麽轻步走来,‘娘娘,回殿内吧,日头正盛,小心身子。’
贵妃只是笑笑,‘放心吧麽麽,你看我不是连摇扇都没要吗,我不热的。’
比起那场大火,这点温度,算什么呢。那次,自己独善其身,这次呢,想着即将要来的热闹,贵妃忍不住露出几分讥笑。
不过都是些可怜虫罢了。
‘晟儿怎么样了,可有情绪。可来辩解?’
‘不曾’桂麽麽一边回应着,一边还是忍不住,使眼色让旁边下人把日头遮了遮,娘娘这娇柔贵体,可经不得这般折腾。
‘到底是无所谓大局呢,还是确实对自己敬爱之人,失了信心。’
桂麽麽没有接话,好像怎么说都不对,只得幽幽提了一句,‘娘娘多心了。’
宫中下人,惯是会见风使舵的,但是这次,国主的做法,确实让人底下窃窃私语,国主病重期间,贵妃娘娘随侍在侧,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国主醒来第一件事情,却是说了贵妃可知罪。
这可真是君要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