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沫在急诊室昏迷了几个小时才苏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床上,浑身痛得厉害。
她轻轻动了动,全身传来剧烈的痛感。
顾沫咬了咬唇,挣扎着起身查看四周,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单独的vip病房。
“你醒啦。”陆景年从卫生间出来,端着一碗粥。
“你……”顾沫诧异地看着陆景年。
陆景年淡漠的说:“昨晚是你救了我,你现在身体不舒服,需要营养,先把这碗粥喝了。”
“谢谢。”
“客套。”陆景年递过勺子。
顾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勺子,小口地喝粥。
陆景年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
他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过来。
她不是一直都讨厌他、嫌弃他的吗?
怎么会突然跑来找他?
顾沫喝完粥,陆景年抽出纸巾替她擦拭嘴角。
顾沫抬头看他一眼:“谢谢。”
“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顾沫没有拒绝,任由陆景年给她处理伤口,随后,她说:“陆总,请让司机把车开到医院门口。”
“嗯。”
陆景年吩咐助理将车开过来。
“顾沫,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可以打车回去。”
顾沫坚持。
她已经没力气再去挤地铁或者公交了,而且,如果坐陆景年的车回去,她怕路上遇到狗仔队。
“不必了。”陆景年冷漠的说,“我送你。”
顾沫没办法,只能上了他的车。
车子驶出商场,缓缓朝郊区开去。
半路上,顾沫忍不住问:“陆先生,我可以问一下,你的父亲,是陆老爷子吗?”
陆景年没说话。
顾沫又问:“陆先生,您母亲,还健在吗?”
她实在太好奇了,她曾经见过陆景年的母亲,虽然只见过一次,但印象深刻。
陆老爷子的正牌夫人是江海兰,当初是江城第一美人,美艳不可方物。
但是,她在陆老爷子七十寿辰上,见到了真正的陆景年的母亲,简直比照片漂亮了百倍!
陆景年的母亲穿着华丽高雅,雍容尊贵,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气质卓越非凡,美貌与智慧兼具,光芒万丈。
顾沫不禁怀疑,陆景年的母亲是不是整过容?
但她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毕竟整容术再高超,也瞒不了专业的化妆师和医生。
难道陆景年的母亲是纯天然美女?
顾沫胡思乱想了一番,忽然察觉到前面的男人停下车。
她扭头看去,发现车窗降下,露出陆景年英俊逼人的侧颜。
“有些话,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你既然问起来了,我便不妨告诉你。”
顾沫屏息凝视,等待他的答案。
陆景年薄唇轻启:“我母亲在我十岁的时候就过世了。”
顾沫愣住了,没想到他会告诉自己这些。
她尴尬地低下头:“对不起,我不知道……”
陆景年摇摇头:“没关系。我母亲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顾沫心里很震撼。
他母亲竟然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
陆景年看着窗外,淡淡道:“我母亲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我父亲爱慕她许久。
我母亲嫁给我父亲以后,很幸福,她每天都很忙碌,很充实,很快乐。
她从未跟我父亲闹过矛盾。”
顾沫沉默了一瞬,说:“其实,你应该庆幸,她过世了,否则,如果她知道,你和夏薇在一起了,一定会伤心死吧?”
她记忆中的江雪桐,是个温婉贤淑、大度豁达的女人,她肯定不愿意儿子和夏薇在一起。
“我相信我母亲不是这种女人。”陆景年淡漠的说。
顾沫不再说什么,安静地听他讲述自己母亲的故事。
他的语速缓慢,平稳,不疾不徐。
他的眼神幽暗深邃,带着淡淡的惆怅。
顾沫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同情。
他的家庭环境,注定他无法拥有一段美满的婚姻。
而他,也永远失去了一位温柔可人的母亲。
不知道为什么,顾沫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也追悔莫及。”
她忽然有点明白了。
为什么陆景年会突然对她这么热情,甚至在危险的时候,奋不顾身地保护她。
她心里划过一抹酸楚。
这样的陆景年,令她心悸,却也令她心碎。
顾沫垂下眼帘,睫毛颤抖得厉害,遮挡住眼底的复杂。
……
陆景年带着顾沫回到家,立即打开药箱,拿消毒水清洗伤口。
他的眉头皱得死紧,脸色很不好看。
他拿纱布缠绕顾沫脖颈上的绷带。
“嘶——”顾沫倒吸了一口凉气,忍着伤口的刺痛说:“陆总,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来吧。”
陆景年目光冷冽地盯着她,说道:“你确定自己可以?”
“可以,我可以……”
陆景年没再说话,而是继续帮她包扎。
顾沫的皮肤很细嫩,稍微碰触就疼得要命。
她咬紧嘴唇,忍着痛,没吭声。
陆景年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丝毫没有因为受伤的人是顾沫而变得笨拙。
他包扎好伤口,把顾沫扶起来,淡淡道:“我送你回去。”
顾沫刚想说话,手机铃声响起,她拿出来一看,是夏薇的电话。
她按下接通键。
“喂?”
“顾沫,你现在在哪里?怎么还没回家?我爸爸已经走了。”夏薇焦急的声音传来。
顾沫看了眼旁边的陆景年,压低嗓音,说:“我今天恐怕没办法陪你参加宴会了。”
“你不能不来啊!”夏薇哀嚎。
“我真的去不了,我被狗仔偷拍了。”
“我去!谁敢报导你,我撕了他!”
挂断电话,顾沫看向陆景年,解释道:“是夏薇。”
“不用管她。”陆景年的表情始终波澜不惊,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他重新发动汽车,离开了市政府大楼。
顾沫的手机又一次响了。
依旧是夏薇的号码。
顾沫犹豫片刻,按下了接听键。
“顾沫!你为什么不来?”
“抱歉,我真的有事,改天再约你玩。”顾沫匆忙敷衍几句,赶紧挂断。
她的手机屏幕,此刻黑漆漆的,仿佛她的心,一块儿坠入冰窖。
车厢内一阵寂静,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顾沫的心像浸泡在寒潭中,四肢百骸全都是冻结成霜的冰碴子。
她想,自己的心也像这样,被冻僵了吧。
她闭上眼睛假寐。
陆景年瞥了她一眼。
她的眉头微蹙,呼吸浅浅的,看起来很疲惫。
陆景年收回视线,专心致志地开车,没再理她。
车子行驶到半路,陆景年的手机响了。
顾沫睁开眼睛,看见他掏出手机接电话。
“爸爸?”
陆景年的语气透着意外。
顾沫隐隐觉得,他们在谈论的应该是陆景年的母亲陆太太。
她竖起耳朵听,奈何距离太远,什么都听不见。
“妈妈怎么了?”陆景年的语气担忧。
“我马上就到医院。”陆景年挂掉电话,把车靠边停下,“我送你去医院。”
顾沫不肯。
“陆总,我自己可以打车。”她坚决拒绝。
“我是医生,我说可以,就可以。”陆景年强势说道。
“……那好吧。”
陆景年付了钱,拉着她往医院走去。
他们来到医院门诊部的急救科。
顾沫一进来就闻到浓烈的消毒药水味,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酒精味和消炎药味。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心脏剧跳,几乎站不稳了。
陆景年感觉到她的异常,伸手扶住她。
他的掌心灼热干燥,熨帖着她的肌肤,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
顾沫不敢去看他的脸,她努力克制心中的慌张,低声说:“谢谢你,陆总。”
她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问急救科的小护士:“请问这里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就是。”陆景年松开她的胳膊,站在原地。
顾沫松了一口气,走向陆先生:“伯父,您好。伯母现在在哪个房间?我是顾沫,是陆先生请我来的,我可以帮伯母做检查吗?”
“顾沫?”陆先生一怔,“你就是陆景年的妻子?”
“是。”
“你跟我来。”陆先生领着她往另一条通道走。
陆景年则在急救室门口等待。
他一双锐利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急救室,神色冷峻。
顾沫在走廊上来回踱步,不停地看时间。
三分钟之后,她猛地抬起头,看见急救室的灯灭了,一名戴口罩的医生走出来。
他摘下口罩,冲陆景年点点头,“陆总,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期,休养一周就好了。”
顾沫长舒一口气。
陆先生朝她点头致谢,然后带着她走进病房,对陆景年道:“景年,这是你嫂子,顾沫。”
“嫂子好。”陆景年的反应非常迅速,礼貌而疏离,只叫了她嫂子,没有多余的称谓。
顾沫愣了一秒钟,随后笑容勉强:“你好,陆先生。”
“既然你们认识,你留下照顾伯母吧。”陆先生说完,就走了出去。
顾沫坐在床边,握住江晚的手。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脸色苍白。
顾沫的手背贴着江晚的额头,冰冷而潮湿。
她心里一阵难言的悲恸涌上心头。
江晚的手,轻抚过她的眉心,“沫沫别哭,我没事,只是贫血。”
她的声音虚弱极了。
顾沫泪流满面:“妈,你怎么会突然昏迷呢?”
江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沫沫,我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顾沫抓着她的手,“妈,你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江晚叹息一声,“老毛病犯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沫沫,我要喝水,你替我倒杯水。”
顾沫连忙去倒水。
“妈,我扶你躺下。”
“不用,我还撑得住。”
她艰难地坐起来,喝了两杯水,才缓过劲来。
顾沫给她掖了掖被角:“妈,你饿了吧?我去买饭。”
江晚摇头,她吃不下东西,也睡不着。
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糕了。
但是,她不想让女儿为自己担心,所以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她想活下去,想看到陆景年幸福美满。
如果她不能看到女婿娶妻生子,她会愧疚一辈子,她不能再拖累孩子。
顾沫从包里摸出钥匙,准备出门。
“顾沫,”江晚喊住她,声音沙哑,“你等等,妈妈跟你一起去。”
“嗯?”顾沫疑惑地看着她。
江晚掀开被子:“你忘记给我穿鞋了。”
顾沫恍惚了一瞬,忽然想起来了。
“妈,你快换衣服吧,一会我带你去吃好吃的。”顾沫把钥匙递给她。
“好。”江晚接过钥匙,换好了衣服,跟着顾沫出门。
顾沫去附近找了一家餐厅,点了一些营养品。
她本来还想要买点燕窝,但考虑到母亲的胃病,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们选了一个安静的位置,点菜的时候,顾沫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陆先生,您的腿……”
陆景年淡淡地说:“我的腿没事。”
“哦……”
顾沫心里更加疑惑了。
他刚才明明很痛苦啊……
陆景年看出来她的怀疑,他抿了抿唇,沉默了许久,才继续道:“我的腿伤复发,所以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原来是这样。”顾沫点点头,“那陆先生好好保重身体。”
陆景年没有说话,目光却定格在顾沫身上。
她瘦了。
她的眼圈泛红,显然昨天一夜未眠,脸色很憔悴。
陆景年不自禁想起来那天晚上,顾沫穿着性感的吊带裙、踩着高跟鞋,跑到他的面前,哭泣着求他娶她。
那个时候,她是多么鲜活,多么漂亮。
如今……却变成这般憔悴苍白的模样。
“沫沫,”陆景年深邃的瞳孔闪烁着复杂的暗芒,喉咙发涩:“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谢谢关心。”顾沫的态度疏离冷漠,她的目光落在陆景年手腕处的纱布上,问道,“陆先生,您的胳膊受伤了?”
“没什么,只是小伤。”陆景年淡淡地说,“你怎么会在这?”
顾沫咬了咬牙,直言道:“我是陪着阿姨一起出差,正好碰巧遇见您和夫人同时晕倒,我顺便把她送来医院了。”
陆景年的脸色微微一沉,没有说话。
顾沫见他这副模样,猜测他是误会了什么。
她又怕惹怒他,只能闭紧了嘴巴,假装自己没有解释。
顾沫低着头,一遍遍地想着,陆景年是因为什么对自己产生敌意?
他对江晚这么关切……是因为喜欢吗?
顾沫胡思乱想着,脑袋都疼了起来。
“沫沫,你在想什么?”耳旁传来陆景年清朗的嗓音。
“没什么,”顾沫赶紧收拾心情,抬头浅笑着说,“陆先生,我们继续吃饭吧。”
“好。”陆景年没再多问,他垂着睫羽,掩盖住眼底翻滚的暗色。
顾沫吃了两口,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陆先生,您的伤口要忌讳吃海鲜吗?”
“我吃过避孕药,暂时不用担心。”
“那就好。”顾沫点点头,“陆先生,我想起来我有个朋友在市区租了套房子,你跟我一起搬过去住吧。”
她的话音刚落,陆景年立刻否决了,“你的工作室还在租赁当中,你要是搬走了,房东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可以申请贷款,我的薪酬足够付房租了,”顾沫提议,“而且,我每月会给房东涨租金,不影响交房。”
“你是打算一直租房子?”陆景年挑眉。
“不行吗?”顾沫茫然。
她并不想离开公司,但是,她必须要照顾母亲,只能暂时租房子居住。
陆景年没说话。
“我会把钱还给你的!”顾沫补充道。
“我帮你付了。”陆景年说道,“我的私人账户里有几千万,你可以随便花。”
“……”
顾沫愣了一下,她听懂了陆景年的潜台词——我不缺钱,随便花。
他的意思是,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吗?
顾沫的心跳漏掉一拍,她飞快地敛下心绪,“陆先生,我们只是雇佣关系,这笔钱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
“不值几个钱,”陆景年语气平淡地道,“我父母早逝,爷爷奶奶也没有兄弟姐妹,现在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我不希望你受委屈。”
“陆先生……”顾沫动容地望向陆景年,“真的谢谢你……”
“跟我客气做什么?”陆景年勾唇,温润的眉宇间带着宠溺,“我是你的哥哥,照顾你是应该的。”
“嗯。”
陆景年看着她低头吃饭,似乎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便转移了话题:“我听说伯母的手术费已经凑齐了?”
顾沫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是陆云山告诉我的。”陆景年的眸光晦涩,“陆云山不想欠你们家人情。”
“那我爸爸的病,真的痊愈了吗?”顾沫激动地追问。
陆景年点头:“嗯,他的身体恢复地不错,医生说,再调养半个月,就能完全康复了。”
顾沫松了口气。
虽然她对陆云山没什么感觉,但是毕竟那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她不希望他死。
吃了午饭之后,顾沫结了账,两人一起往外走。
“陆先生,我送你回去吧。”顾沫说道,“这边路程远,打车比较麻烦,我顺路。”
“不用了。”陆景年拒绝,“你不是约了别人吗?我打电话叫代驾。”
“陆先生……”顾沫有些迟疑,“那就谢谢你了,再见。”
说完,她拿起自己的包,朝陆景年挥了挥手,走进了咖啡馆的大堂,按了电梯,上楼去赴约了。
陆景年站在原地,盯着她窈窕纤细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才转身离开。
……
“沫沫,这就是你要见的人?”顾沫一踏入餐厅,就看见唐锦绣端坐着,神色严肃,“陆先生怎么样了?”
“妈……陆先生他没事。”顾沫坐下来。
她的声音轻柔了些许。
她握着手机,屏幕上,陆景年发来短信,问她在哪里。
“妈,我跟陆先生谈一点工作方面的事情。”顾沫解释道。
“沫沫,你别怪妈多管闲事,陆先生的身份非凡,他的妻子也不是普通人,你若是跟他牵扯不清,日后肯定是祸患无穷!”唐锦绣劝诫道。
顾沫垂眸:“我知道。”
她知道,她跟陆景年根本不可能。
她不过是贪恋陆景年的美貌和财富。
顾沫攥了攥拳,压制住心脏处隐隐涌动的酸楚。
她不想承认自己对陆景年有异常的情愫,她也不敢奢望自己能够嫁入豪门。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努力赚钱,让妈妈尽早从疗养院搬出来,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让妈妈不再遭受流言蜚语的困扰,她还可以攒点钱,给妈妈治病。
唐锦绣满意地看着女儿乖巧的样子,欣慰地道:“沫沫,我知道你聪慧,学习也很优秀,将来肯定能找一份好工作,不过,你现在年纪还小,等到三十岁左右,你再找男朋友也不迟。妈相信,以你的条件,找个好归宿不难。”
“我……我会考虑考虑的……”顾沫勉强笑笑。
唐锦绣看得分明,她心底叹了口气。
她知道顾沫的骄傲,她不想被婆婆瞧不起。
唐锦绣只能在心底暗自叹息,女孩子,总要有一些梦想,否则活着岂不是很辛苦?
“妈……”顾沫迟疑了片刻,还是问道:“你……你和陆叔叔,最近怎么样?”
唐锦绣闻言,眼眶瞬间红了:“别提了!我们俩离婚了!”
“啊?”顾沫震惊极了。
唐锦绣抹了抹泪水,“我不爱他,所以,我跟他离婚了。我跟你爸爸离婚,其实也是想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你爸他……”
说到此处,她停顿了下来,哽咽地摇头,“算了,不提他了。反正我也不恨他了,以前的种种,都烟消云散了吧。”
“妈……你和爸……”
“我不想再提他了,沫沫,你答应妈,以后离陆先生远一点。”唐锦绣擦干净眼角的泪痕,“如果你不听话,妈妈会生气的!”
顾沫抿了抿唇:“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妈妈。”
唐锦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究没忍住,伸手抱住了她,“沫沫,妈妈只有你了,妈妈舍不得你,但是妈妈也没办法,你要记得,你永远是妈妈的宝贝!”
“妈……”顾沫眼睛也红了。
唐锦绣松开她,笑着揉揉她的长发:“我知道你喜欢画画,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来找妈妈请教。妈妈会尽量教你,但如果你不想学了,妈妈也尊重你的选择。”
“谢谢妈,我会的。”顾沫郑重地点头。
陆景年靠在车旁,看着这对母女互相依偎着说话,脸上浮起了微妙的表情,他抬腕,看了眼手表。
“叮咚”一声,短信的提示音响起。
他瞥了眼屏幕,嘴角噙上了笑意。
陆景年:【晚安,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