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先生,裴慎是我宁远侯府真正的血脉,和裴修齐裴幼兰这种收养的孩子是不一样的。他定然是有足够的本事能够进入白鹿书院。”
老夫人道。
“总还是要经过了考试才知道,今日莫说是宁远侯府的血脉,就是皇子皇孙来了也需要考试。”
席玉显然不吃老夫人这一套,只漠然说出这么一段话。
老夫人听了席玉的话,顿时哽住,最后没办法,只好应了:“那便考吧!”
一个小小的入学考试罢了,她不信裴修齐和裴幼兰能过,裴慎会过不去!
“那裴小少爷便跟我来吧。”
席玉说着转身离开,裴慎赶忙跟了上去。
老夫人在院中等待。
没等一会儿,席玉就领着裴慎回来了。
见裴慎居然回来的如此之快,老夫人还以为是裴慎太过优秀,顿时挺胸抬头,自豪起来。
看席玉走近,还没等他开口,就先夸赞起裴慎来:
“我就知道我们慎儿天生聪慧,绝对能过这入学考!怎么样?席先生,老身没说错吧?我孙儿确实优秀!”
裴慎的脸色本就有些不大好看,在听到老夫人这一番自夸的话后,更加难看起来,干脆低下头去,不敢再看老夫人。
而席玉则是勉强忍住心中的嘲笑鄙夷,依旧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老夫人,抱歉,裴小少爷没能通过学院的入学考试。”
老夫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喜悦戛然而止。
席玉的这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她她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再次反问。
“先生方才说什么?”
“席某说,裴小少爷没有通过考试,老夫人可以带他回去了。”
席玉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怎,怎么可能?”
老夫人还是不敢相信:“慎儿怎么可能会没通过考试?是不是你们弄错了?他那么优秀,怎么可能裴修齐和裴幼兰能过,他不能过?”
“书院入学考试向来一视同仁,裴小少爷确实没有通过,考试全程我都是亲眼看下来的,他连第一道题都没有答出来,如此资质,书院确实没法收下。”
看老夫人这般不愿意相信,席玉只能将话说的更直白了一些。
他有意打压老夫人,当是替宋知寒报复的,因此也没给裴慎留什么颜面。
裴慎的头此刻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他确实连第一道题也没答出,甚至都没听白先生在说什么。
老夫人听着席玉的话,整个人有些恍惚。
原来孙儿这么快出来,不是因为过于优秀破格录取,而是因为第一题就没答出来。
裴老夫人顿时觉得自己这一张老脸都要在今天丢尽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席玉方才的话就好像打了她两个响亮的耳光一样。
她想发火,责问席玉,但席玉是白鹿书院的先生,她若是在此闹事,恐怕还没出门,这件事就会传遍京城,朝中从白鹿书院出来的官员数不胜数。
得罪了白鹿书院,便等于得罪了这众多官员。
到时候侯府的处境恐怕会更加艰难!
况且,皇上正等着抓宁远侯府的错处呢!
此事一出,非小题大做不可!
想到这许多,老夫人心中就是再不满,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连带着对沈听晚的怨恨也更深了。
若今日来的是沈听晚,丢人的就不会是她!
“老夫人若是没别的事情的话,便请回吧。”
席玉下起了逐客令,说话的时候还伸手冲着大门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动作。
老夫人只好带着裴慎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祖孙俩都很沉默。
裴慎面上无光,觉得白鹿书院不赏识他的才华,将来他大放异彩,他们迟早后悔!
到时候,他一定要报今天的仇!
至于老夫人,纯粹是觉得今日丢了面子,孙儿又没能进白鹿书院,被裴修齐和裴幼兰那两个野种给比了下去!
等到了侯府,两人回了寿安堂,老夫人越想越气,自己的孙儿如此优秀聪慧,怎么会文武都比不过裴修齐和裴幼兰那两个野种呢?
一定是他从小在苏怜儿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身边长大,没有得到侯府良好的教育熏陶,所以被耽误了!
都怪苏怜儿!
老夫人这么想着,便让赵嬷嬷去将苏怜儿叫来。
苏怜儿到了寿安堂,还以为是裴慎入白鹿书院的事儿成了,老夫人和她报喜呢!
一进寿安堂,她就满面喜色:“怎么样?母亲,慎儿去白鹿书院可还顺利?是不是已经进了书院了?”
“进什么书院?”
老夫人冷笑了一声:“没进!”
苏怜儿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住了,她这才注意到老夫人脸色难看,根本就不像是来给她报喜的,倒像是来朝她问罪的!
“这……慎儿这么优秀,怎么会没进?是不是沈听晚和书院的人说了什么?存心不让慎儿进书院,怕慎儿超过修齐和幼兰?”
苏怜儿显然也是不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进不去一个小小的白鹿书院,于是就怀疑到了沈听晚的身上。
老夫人听到苏怜儿这话,顿时冷笑一声,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沈听晚还没那么大能耐,能决定白鹿书院的招生!你可别在继续给侯府丢人现眼了!”
老夫人说着,心里越来越气,指着苏怜儿的鼻子骂了起来:“言传身教!要不是因为慎儿从小在你身边长大,你又没有好好给他开蒙教导,一天天的只知道贪图享乐,花云舟的钱!慎儿都被你给带坏了,怎么会连白鹿书院都进不去!我宁远侯府的正统血脉进不了书院,那私生子的野种倒是进了!传出去可不是让人笑话吗?如今,他比不过裴修齐和裴幼兰,全部都是因为你!是你毁了我的孙子!”
苏怜儿被裴老夫人这么一说,心中委屈愤怒。
裴慎没有进白鹿书院,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又不是博学大儒,怎么给裴慎开蒙教导?
而且那两个野种不是同样没人给他们开蒙教导吗?怎么现在就把错全部都怪在她头上了?
而且她在外头贪图享乐什么了?
外面四处流浪,躲躲藏藏的日子,也算享乐吗?
如果不是想着裴云舟是裴家的嫡子,跟着他往后有福可享,她也不愿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