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严听到老妇人这么问,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是,我是沈兄当年的战友。”
老妇人闻言,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裴景严。
“你是离儿当初的战友,当初和离儿一块去送粮的人,不都牺牲了吗?”
裴景严摇了摇头,开口解释。
“当初的事情另有隐情,沈婆婆,我们进屋说吧。”
“好,好。”
老妇人赶忙应了,把裴景严迎进了屋子里,请他落座:“瞧瞧我,一把年纪,都老糊涂了,忘了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
裴景严进去之后,下意识的打量院子,院子十分狭小,但是收拾的很干净整洁。
“您的丈夫呢?”
他开口问道。
“我的丈夫早在两年前就去世了,如今,家中只有我一个人居住。”
老妇人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裴景严一噎,对面前的老妇人更多了几分怜悯。
沈厌离本就是家中独子,牺牲在送粮路上,家里就只剩下两个年迈的老人。
“你方才说,你是离儿的战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裴景严听到老妇人询问,便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老妇人。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寻找更多像我一样的幸存者,收集证据,将裴云舟绳之以法!让数万牺牲的将士能得以安息!”
老妇人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她心痛自己唯一的孩子就这么成了别人活下来的工具,被当成一个物件一样牺牲掉。
若不是裴景严把真相告诉她,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离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早知道会这样,她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离儿去战场!
她颤颤巍巍“噗通”一声就给裴景严跪下了:“我一把老骨头了,不中用了,想帮上你们什么忙,也帮不了。
我只求求你,一定要早日找到证据,把他绳之以法!我要他,给我的儿子,给那么多将士偿命!”
老妇人说着,就要给裴景严磕头。
“沈婆婆,你这是做什么?你快起来。”
裴云舟吓了一跳,赶忙把老妇人从地上扶了起来:“你就是不说,我也一定会帮你的。我来,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您还是先告诉我,另外两个来问这件事的人,他们有没有说他们的身份?”
不知道到底还有谁和他一样在查这件事,他心里始终安定不下来。
他害怕这件事会发生什么变故与意外。
若是那样,他怕他们的所有计划都会彻底功亏一篑!
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老妇人闻言,开口说道。
“他们说他们来自京都,好像是什么宋将军的部下。”
老妇人努力回忆着,开口道:“他们还让我务必把这件事保密,不要告诉别人。”
老妇人这话说完,裴景严忍不住皱了皱眉。
“宋将军?”
裴景严低声呢喃,脑海中猛地浮现出了宋知寒的面孔。
来自京都的宋将军,除了宋知寒,还能有谁?
知道查这件事的人是宋知寒,而不是裴云舟,这让他心里松了口气,稍微安定了一些。
只是,宋知寒怎么也突然开始查这件事了?
他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莫不是裴云舟死而复生,让皇上产生了怀疑,所以派宋知寒暗中调查这件事?
裴景严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如此。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他都要告知沈听晚一声,让她提前做好准备。
想到这里,裴景严收敛思绪,冲着老妇人开口说道。
“好,我知道了,多谢你,沈婆婆。”
裴景严道谢的话语刚刚说完,老妇人就摆了摆手。
“不用,只要你能够查出真相,找到证据,将那个畜生绳之以法,别说这些,就是要我老婆子的性命,我也二话不说!”
听着老妇人这话,裴景严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裴云舟作恶多端,早晚会有报应的!
不,他要在这报应来之前,亲手给上万将士报仇!
……
当天晚上,裴景严回了城中酒楼,就把这件事写了下来,叫来信鸽,将信纸塞在信鸽的腿上。
信鸽飞的快,没两天时间,就到了京都宁远侯府,这封信也就传到了沈听晚手里。
沈听晚打开信纸,仔细看了。
因为是飞鸽传书,所以信纸很小,上面的字不多,只点明了宋知寒也在查他们查的事情。
沈听晚看完之后,脑海中也不由浮现出了宋知寒的模样。
她的想法和裴景严一样,八成是皇上对裴云舟产生了怀疑,所以派宋知寒暗中调查此事。
将士的名单,应该也是皇上提供给宋知寒的,就是不知道宋知寒如今查到什么程度了。
但是他知道的,应该不会比裴景严多。
毕竟,裴景严才是亲身经历者。
她给裴景严写了回信,让他接下来再找人的时候也都问问是不是还有别人来找过他们。
不过这一点,就算沈听晚不说,裴景严也会做。
……
邬鸣玉这一修养就足足修养了小半个月,半个月后,她的身体终于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她再也不能生育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以来,老夫人每日忙着照顾裴慎,也没有再对邬鸣玉下过手,裴慎在老夫人的悉心照料下,也终于能勉强下床了。
只是,他被裴云舟禁足了,还出不了寿安堂。
裴云舟除了每日给老夫人请安,几乎都陪在邬鸣玉身边,也很少出侯府找重回官场的门路了。
就是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他也十分敷衍了事,每次都草草离开。
老夫人看的出来,裴云舟这是已经因为邬鸣玉的事情怨恨上了她,跟她有了隔阂。
她心里越发对邬鸣玉不满不喜起来,却也不敢再对邬鸣玉做的太过分,至少,现在还不行,所以也只能把这气憋在心里。
赵嬷嬷看出老夫人的不爽快,提议道:“老夫人,不如等邬姨娘养好了身子,就让她每日来您这里请安吧。每日的晨昏定省总是少不了的,这是规矩,二爷就是知道了,也不好说什么。
至于邬姨娘来了这里之后怎么样,还不是要看老夫人您的心情?
一个不能生育的妾室,就算再如何受宠,也不过是个妾,难不成还能让她翻天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