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使节不是要来郴州,而是已经到了。”
叶长平云淡风轻地订正了林羽的说辞。
“到了?”
林羽的杏眼瞪得滚圆,什么时候到的,她怎么没听到风声。
“各国互相渗透,都有其秘密的情报网络,我的行踪不会隐瞒太久,他们都在观望,等着朝廷的动作,寻求接触我的机会。”
“所以,你打算见他们?”
林羽的内心难掩紧张,如果被其他使团捷足先登,大梁该怎么办!
叶长平怪异道:“你有话说?”
“你有没有想过投靠大梁,毕竟是紧挨着大乾,文化和习俗相近,或许更适合你一展抱负,而且听说大梁女帝求贤若渴,去了绝对不会亏待你。”
“大梁么?”
叶长平摩挲着下巴没有继续说下去。
林羽紧张兮兮地问:“你对大梁国有意见?还是说瞧不上那位女帝。”
“不是,我没见过那位女帝,对她不甚了解,而且我已在一个女帝手中吃了亏,你觉得我还会信任另外一个女帝吗?”
叶长平的反问让得林羽哑口无言。
是啊,古语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叶长平刚刚被萧云机打压针对,又怎么会转身投靠另外一个女人,根本不现实。
接下来的路,林羽蔫耷拉着脑袋巴巴的。
她本来还想着可以借助这层关系近水楼台,哪想还有如此大的阻碍挡在面前。
车队一路抵达郴州,首先看到的便是地标建筑,古香古韵的通天塔,传说此塔乃历代高僧金身长眠之地,亦有宝光舍利留存,到了晚上塔尖会有宝光氤氲极为神圣。
至于太平馆,它是郴州本地的一个江湖机构,玉面修罗郭明祥是当代馆主的亲儿子,在郴州颇有名望,也素有风流之名。
一处繁华的闹市街区,叶长平和林羽下了车,然后找了家酒楼,并让张子路带上肥皂和香水的样品去寻找当地的商贾富户来谈,料想他们看到之后会感兴趣。
张子路带人去后,叶长平和林羽在酒楼大堂点了些酒菜等候。
林羽小声道:“你大张旗鼓地出来,不怕引人窥探?你的项上人头可是值万两黄金喔。”
叶长平摇晃着酒杯揶揄道:“大好头颅,有缘者得之,可惜只怕没有人取得走。”
“真是个狂人。”
林羽身居高位也算见多识广,但如叶长平这般百无禁忌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是近乎无敌的信念,视天下人如无物!
说话间掌声雷动,起哄声不绝于耳。
打眼一瞧,有一位妙龄女子手捧瑶琴款款而来,她面罩轻纱,身批紫衫,眉间一点朱砂让得她的气质略显妖娆,加上那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和裸露在面纱外的一双美眸,瞬间引爆了全场。
在场的客人无不呐喊,高呼着越姑娘。
叶长平眼眸微凝,蹙眉道:“她是谁?”
“本地名伶,越姬,传说她是吴越后人,生得国色天香,只可惜家中遭遇变故,因此沦落红尘,说起来也是一位苦命人啊。”
林羽叹息着摇动脑袋瓜,神色伤感。
“苦命人……”
叶长平摇晃着酒杯,闻着醇厚的酒香,眼角的余光若有若无地打量那越姑娘。
越姬在众人的起哄声拨动琴弦,顿时梵音袅袅动人心魄,令得现场哗声消弭,每一位客人似乎都沉醉在了动人的旋律中。
饶是林羽也满脸陶醉,摇头晃脑,只有叶长平不为所动,垂着眼帘继续喝酒。
待到一曲终焉,掌声雷动。
客人们叫着好,一锭锭银子丢到台上,好似下雨一般。
越姬起身行礼,并未理睬脚下的打赏,一双漆黑的眼波悄然锁定了坐在角落自斟自饮的叶长平,轻启朱唇道:“感谢诸位恩客,小女子来郴州也有一段时间了,多亏大家照拂才能安稳地活到今日,所以小女子今天想请一位客人同饮一杯。”
此话一出,酒楼炸开了锅。
“选我,选我!”
“越姑娘,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选我啊!”
现场变得极其混乱。
林羽咋舌道:“她居然这般受欢迎。”
“羡慕了?”叶长平开了个玩笑。
林羽叽咕道:“我羡慕什么,反倒是你,好像对她没什么感觉啊。”
“你想我有什么感觉?”
“看看别人都为之疯狂,你未免太淡定了些。”
林羽觉得叶长平已经不能是钢铁直男,简直算不得个男人,越姬的姿容相貌不说压盖天下,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妙人,可叶长平居然毫无反应。
叶长平正要回答,倏地余光瞥见越姬径直走来,不禁心头一怔,“冲我来的……”
林羽坏笑道:“她好像打算选你做那位幸运的恩客。”
叶长平扯扯嘴角收回视线,沉默不语。
在无数羡慕的目光中,越姬踱步到叶长平身边欠身行礼,她身段娇软,阵阵香气飘摇而出,妙不可言。
“这位先生,敢问可有空闲?”
越姬的声音很是动听,配合羞赧的眼眸,柔中带魅,小鸟依人的模样,我见犹怜。
叶长平淡然道:“没空,你找别人吧。”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数秒,随后是一阵阵不满地抱怨声。
“你居然还不乐意!”
“是啊,装什么正人君子。”
“他不乐意,我乐意,选我啊越姑娘。”
嘈杂声愈演愈烈。
林羽憋着笑在旁看戏,叶长平幽幽地对发呆的越姬说道:“离我远点。”
啊这……
越姬被整不会了,她的魅功向来攻无不克,今天竟然失灵了。
“先生,小女子没有恶意,还请……”
“滚。”
叶长平的眼神陡然凌厉,一股股杀意席卷而出,让得越姬的漂亮脸蛋刹时煞白。
林羽也发现了气氛不太对劲,暗暗道:“你别那么凶啊。”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越姬被骂了也不走,反而咬着贝齿越发靠近叶长平,执拗道:“先生,小女子绝无歹意,只是想结交先生。”
话音未落,叶长平一把掐住了她雪白的脖子,生生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酒楼轰然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