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亲自为叶长平等人引路,在金水岸旁安排了住处,独立的别院,靠近水岸美轮美奂。
等翊王走后,叶长平吩咐冯涯,谢礼,宋远山等人先去把自己的事情忙完,然后去郴州,如果有谁敢拒不履约逃走,后果自负。
众人对视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谁曾想,来参加一场文会,能把自己给搭进去。
等他们都走后,林羽狐疑道:“你为什么要这批人,他们能做什么?”
“我打算在郴州开设一家太学,正需一些文人,这些人敢站出来挑战我,料想是有些傲气的,我会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接触真正的学识,而不是整日抱着儒家经典摇头晃脑。”
“真正的学识?”
林羽不懂,如今这世道不就只有儒学吗?至于奇门阴阳,机关秘术,乃至算学,都是旁门左道,并不为世人所认可。
“到时你就知道了。”
叶长平并不想跟林羽解释太多,说了她也不懂,而且这次文会不算白来一趟,好歹找到一些有用的人,至于如何让他们归心,但凡有些傲气,稍微上点强度,不怕他们不内卷。
甚至叶长平之所以拿下冯涯,目的也是为了通过他,看看能否从太阴学宫挖点人过来……
转眼时间到了深夜。
叶长平并未休憩,林羽坐在桌边捧着下巴昏昏欲睡,“你以身为饵真的有用吗?”
“再等等。”
叶长平相信自己的行踪不会隐瞒太久,不是今晚就是明天。
值得一提的是,那红衣胡姬也被翊王一并送来了,叶长平并未碰她,让她自己选个地方住下,如果她愿意,离开的时候可以跟着一起走。
关于她的身份,叶长平刚刚发信让天机阁去查,想来不出多久便会有答案。
另一边某处房间里。
李晨阳在内的几位世家少爷面色难看,他们刚得到消息,那个叶先生就是威震天下的叶长平!
“该死,我就说他怎么那么厉害,原来是杀神!”
李晨阳恨啊,早知是杀神本尊,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找茬,换而言之,今天他迷迷糊糊地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这让他毛骨悚然。
方家少爷冷笑道:“杀神又如何,来了大梁国,他就是条龙也得乖乖盘着。”
“没错,我已给家里发消息,想来这两天就能集结人手,到时就算他实力强绝,也要把命留下!”
“我们明日就态度好些,把他留在章台,然后等到各家准备好,便将之铲除!”
几人合计一番拿了主意。
殊不知,房外阴暗中站着叶小洛将他们的对话都听了去。
“一群酒囊饭袋也敢造次。”
她想直接出手干掉这帮家伙,但考虑到叶长平的脾气,终究还是忍住了。
深夜时分,林羽睡着了。
叶长平将她送回到床上,刚好叶小洛回来。
叶长平道:“如此也好,几大世家,家底都颇为殷实,杀完后,将他们灭门,家资尽归我手。”
“嗨嗨,鸡蛋黄都给他们摇散。”
叶小洛狞着小脸,凶相毕露。
这边俩人说话,床上的林羽忽然睁开了眼睛,暗暗道:“又想从我手里抢钱,门都没有,这次我要抢先一步。”
翌日上午,几位世家少爷联袂而来,一个个洋溢着笑脸,态度好了何止十倍,更美曰其名来为昨天的事情赔礼道歉。
叶长平心知肚明也不点破,便是虚与委蛇。
林羽没跟来,她偷偷让侍卫去给国师陆风舞传信,盯紧几大家族,一旦他们出事,就第一时间派遣军马包围府邸,先把钱粮搬空再说。
整整一天,众人继续吟诗作对。
“如果没猜错,今晚那些人就该杀来了。”
越姬搀扶着假装喝醉的叶长平回到别院,低声细语。
叶长平道:“今晚,注意那几位少爷,别让他们逃了。”
“主人放心,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越姬曾为密探,也是一位狠人,杀人对她而言不过手拿把掐。
就这样,叶长平回到房间假意宿醉。
期间翊王殿下派人送来醒酒汤,那老奴暗暗提醒越姬,天干物燥,小心走水。
越姬揶揄道:“有劳殿下挂怀,我等自会注意。”
“如此就好,老奴就回去复命了。”
奴仆来去匆匆。
越姬将醒酒汤送入房间,叶长平躺在床上懒散地问:“你觉得翊王如何?”
“怕要借此机会拉拢您,此人隐藏的极深,不知大梁女帝知晓,是否还能安枕。”
“就算女帝知道,翊王也没什么好忌惮的,他靠近我,名义上也是为大梁与我交好。”
叶长平甚至有些佩服翊王,明知道林羽就在这,他还派人过来传话,说明翊王还不至于愚蠢到做出配合世家,刺王杀驾的举动,相反他要浑水摸鱼,一来让林羽知道他的忠心,二来是跟他这个大将军结下善缘,方便日后接触。
不过,能把世家送到面前的机会,白白弃之不顾,翊王图谋甚大啊。
越姬道:“您是如何打算的?”
“一个王爷罢了,暂时还不是敌人。”
越姬点点头,先行离去,只留胡姬在旁伺候。
叶长平转了个身继续假寐。
与此同时,富丽堂皇的章台内殿。
翊王站在窗边望着月色神色复杂,一道黑雾缭绕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殿下,您为何不顺水推舟,除掉她?”
“大将军在侧,本王还不至于狂妄到硬碰硬,且让那些世家先试试深浅。”
“嘿嘿,不愧是翊王。”
“本王安排了卫队支援,以示对陛下忠心。”
“进退有据,如此在下就放心了。另外,世家派遣了各自的杀手锏联合出手,殿下可以好好欣赏今夜的好风光。”
黑影说完消失不见。
翊王嘀咕道:“都说大将军神威盖世,今晚,本王当开开眼界。”
时间转眼来到子时。
金水河岸一片寂寥,房顶上,老白躺在房顶上拿着酒葫芦咕噜噜地灌酒,而月光洒落的院子一角,叶小洛坐在那里,正拿着一把刀铮铮地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