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觉得奇怪的事情,五条悟却不这么认为。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这有什么,这世界上除了生理性别决定人分为男人和女人之外,除去这种特殊性,其他的还要分男人能做,还是女人能做吗?”
“唔,这个嘛……”
五条悟呵呵笑了几声,“如果杰不想看就算了,我可以找一个美女陪我一起,哼╭(╯^╰)╮~”
夏油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五条悟这话却让他心里不太舒服。
他抿着唇,看着脚下湿润的泥土地面,良久,才试探性的状似不经意的问:“悟的女朋友是咒术高专的同事吗?”
“哈?”五条悟没想到夏油杰会面带笑容的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他微微一愣,马上明白了夏油杰为什么会这样问。
很明显,夏油杰误会了。
“其实我是说,我的意思是……”话说到一半,对上夏油杰的笑脸,五条悟想要解释的欲望瞬间变成了零。
眼睛上戴着黑色的墨镜,黑色镜片后面,眉头紧紧地皱着。
一直以来觉得非常好看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看得人莫名火大。
五条悟有点烦躁的随意挥挥手,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两个捕网。
他没继续回答夏油杰的问题,而是一个人闷闷的往来时的路上走去。
五条悟不吭声回答,夏油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也觉得很无聊,这样的问题是很私人的,五条悟很明显不喜欢被问这种问题。
夏油杰咬着唇懊恼,他为什么想都不想的就问出这种问题呢?
不,他不是没想,恰恰相反,他是仔细想过之后才问出来的,但是五条悟却没有回答。
生前因为刻意不去打探高专一派的消息,所以,夏油杰也不知道五条悟在那十年间有没有交往的女朋友,又交往了几任。
应该是有的吧,五条悟对女性的喜好他一直都清楚的。
明明清楚却还是这样问了,夏油杰有点不齿这样的自己。
来时兴奋的叽叽喳喳的五条悟,回去的时候已然沉默了。
他一个人闷声走在前面,夏油杰则郁郁寡欢的跟在他的后面,路过当初放下破烂笼子的地方,五条悟先一步弯下腰去。
“那个让我来。”夏油杰紧追上去,在五条悟摸到笼子的一瞬间,他的手也伸了过去。
夏油杰对天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去摸五条悟的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稍慢一步的他将手伸过去的时候,却好巧不巧的按在了五条悟的手背上。
五条悟明显愣了一下,他垂着脑袋去看自己的手。
夏油杰没有抓到想象中微微凉的报废铁丝,抓到的却是带着温度的一点点柔软。
修长又纤细的指骨外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血肉,这层血肉带着温度,带着人体皮肤特有的弹性。
夏油杰也懵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触碰让他久久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五条悟率先察觉到怎么回事,但他的手并没有动,反而是脖颈慢慢转动,扭过头来。
察觉到对方聚焦在自己脸上的视线的那一刻,夏油杰也不受控制的缓缓转头,两个人再次距离很近的看着彼此。
“杰……”
五条悟声音很小的叫着夏油杰的名字,在天光暗下来的幽暗树林中,这样的声音如同梦呓。
夏油杰眨巴着狭长的狐狸系眼眸,半晌后突然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劲,他赶忙将手抽了回来。
“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五条悟噘噘嘴,也慢慢的将手收了回来。
五条悟没说话,夏油杰的心情却在一瞬间变得非常糟糕。
两个人的手是在不经意间碰到的,并不存在什么蓄谋已久,即便是普通朋友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夏油杰不一样,他心里有鬼,有着不可在青天白日里曝露出来的心思。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马上坏掉的电池,时不时就会漏电,他很怕自己哪天没控制好被五条悟发现。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恐怕五条悟会连夜从自己隔壁搬走吧?
夏油杰觉得自己肮脏又卑鄙,简直就像是藏身在下水道中的老鼠,居然会对挚友心存觊觎。
生前将他看作唯一的挚友,重生后相遇依旧把他当做是最好的朋友,与他倾心相交。
这样的人如果知道了他极力掩藏的那些心思,会觉得多恶心呢?
人最怕自己脑补,光是想一想可能会被五条悟恶心讨厌,夏油杰就已经觉得受不了。
他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现在如果逃离的话,等到明天太阳升起,他就可以通过一整个夜晚将肮脏的自己掩藏起来。
他会继续变成平日里那个总是笑眯眯的戴着假面具,就连真实性格都被掩藏反而装成十年前dK性格的夏油杰,那个五条悟喜欢的哥哥一样的人物。
夏油杰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差劲,明明现在的他比五条悟还要大七岁,可是一旦紧张慌张,就会原形毕露。
过去傲慢到固执的人,在彻底了解了内心深藏起来的某个真实的自己后,突然就变了。
深吸一口气,夏油杰没有再去看五条悟,他弯腰飞快地将地上那被他弄坏的笼子捡起来,头也不回的擦过五条悟的肩膀往森林外面走去。
“回去了。”他只是这样淡淡的对五条悟说了一句。
光线越来越暗了,太阳已经落山,附近居民住宅中照明的灯火也亮起了几盏,再远一些的河对面的商业区里,高楼林立中灯光璀璨。
回去就好了,只要熬过今晚,他就可以将乱成一团的心意重新平复,他就可以以平常心再去面对五条悟。
只要没说开就好了,只要没说开,就等于什么都没有。
没有肮脏的觊觎之心,也没有……
“杰。”
这时候,五条悟却在背后叫住了他。
夏油杰匆匆的步伐像被对方用言灵术控制了那般,分明对方什么都没做,分明没有谁让他停住,但他的双腿却又切切实实的站在了原地,没有再动。
夏油杰没回头,懊恼到失落,失落到自责的脸隐在昏暗中。
“杰知道昙花的花语和寓意吗?”
夏油杰愣了一下,他不明白五条悟为什么会突然问这样的话。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关注过这种事情。”
五条悟望着夏油杰的背影,忽然笑了一下,他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不顾小径窄小,执意跟夏油杰并肩而行。
他意味深长地说:“我本来也不知道,只是偶然间有一次从广告中看到了,又恰巧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