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在想,自己睡了这么久,估计夏油杰昨晚就趁着自己不知道离开了。
他一定是一整晚都在那个女人那里吧,回来之后力气都被榨干了,一进家门就去浴室冲澡。
把这些组合在一起,夏油杰昨晚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五条悟气呼呼的盯着卧室的墙壁看了一会儿后,突然又泄气了。
就算这是真的又能如何呢?
他又不是夏油杰的谁,也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接受跟同性别的人之间的感情。
自己在夏油杰这里简直毫无胜算。
五条悟撅着嘴,异常烦躁,尽管如此,他还是将床尾叠的整整齐齐的家居服拿了过来。
夏油杰围着浴巾打开门的瞬间,就看到了气鼓鼓的抱着家居服站在门口的五条悟,他匆忙将浴室的门又关上,直到调整好浴巾的高度,确定个别部位没有露出来才又重新打开门。
衣服被夏油杰拿了过去,夏油杰有气无力的扫了五条悟一眼,这个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银白色短发的男人,生气的样子莫名像极了被惹怒的猫咪。
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反而有点子可爱。
夏油杰冲他笑笑,然后说,“悟,你稍等我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五条悟撇撇嘴,语气好不可怜,“是什么?”
刚刚还在心里把夏油杰里里外外骂了一遍的家伙,在听到人家有东西要给他后,立刻就变了心情。
“你稍微等我一下。”
夏油杰重新关上浴室的门,小心的避开腹部缠好的绷带,将家居服艰难地套在自己身上。
腹部被咒灵切割出了一道口子,流了很多血,回来的路上在二十四小时门诊做了简单的消毒缝合和包扎。
因为是雨天,人家还好心的在绷带外面给裹上了一层防水塑料纸,不至于让伤口和绷带湿掉。
他很庆幸自己穿了黑色的衣服,不然,五条悟一眼就能看到血染的颜色。
夏油杰穿好衣服,来到刚才脱下的湿衣服旁边,伸手掏进了裤子口袋里。
只是很可惜,这身衣服大概废了,那么一大片血迹,他觉得想要完全洗掉并不容易。
五条悟在浴室门外等的望眼欲穿,他在想,或许夏油杰这家伙也不是那么坏,去给朋友“帮忙”,回来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带东西。
不过,他到底带了什么呢?
会是什么?
甜品吗?
这样想着,他又皱皱眉摇了摇头,人家夏油杰又不是他,才不喜欢买甜品呢。
如果不是甜品的话……会是药吗?
昨天不就给自己买了喉糖吗?
五条悟还未能猜到答案的时候,浴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夏油杰扶着墙壁走出来,另一只手藏在身后,擦得半干的头发,柔软的垂在胸前,微微笑着的夏油杰莫名有种母性的温柔。
夏油杰将藏在身后的手伸到了五条悟面前,示意五条悟,“把手伸出来,悟。”
五条悟懵懂的照做,只见夏油杰的手掌摊开,几颗包装非常可爱的草莓味糖果就落在了五条悟的掌心。
五条悟眨巴着蓝色的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在他的眼中,刚才的夏油杰简直像是一个魔术师。
“草莓糖?”
这是五条悟从小就喜欢吃的,小时候,五条家的人虽不像夏油杰妈妈管的那样严格,但小孩子吃糖的量还是会被控制的。
这就导致了进入高专后,没人管的五条悟在一段时间疯狂的买草莓糖吃,吃到随时随地都能从他身上翻出糖果,吃到讲话都是一股草莓糖味。
硝子调侃说:“五条已经被草莓糖腌入味了,是个精致的香喷喷的人渣了。”
歌姬学姐在一旁狂点头,“就是就是,变香了也改变不了五条悟是人渣的这回事!”
当时,夏油杰还在一旁笑来着,歌姬玉手一指,“夏油你也一样,整天跟五条混在一起,你也被腌入味了。”
夏油杰确实会拿五条悟的糖果吃,但是,彼时的他已经长大了,早已经度过了对糖果痴迷的年纪。
“啊,碰巧看到了,想到你喜欢,就买了几颗给你吃。”
五条悟看看糖果又看看夏油杰,看看夏油杰,视线再重新回到糖果上。
他简直感动死了,去给女性朋友“帮忙”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买糖吃啊,神啊,这是什么好人!
五条悟捧着草莓糖放在鼻子下面深深一嗅,即便感冒影响了些许嗅觉,但他还是闻到了。
只是——
“咦?”五条悟困惑了一下。
“怎么了?”夏油杰有点冒冷汗。
“我怎么闻到一股消毒水味?”
“啊这……”夏油杰转着金棕色的眼珠想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一直都知道五条悟的眼睛非常好使,却不知道对方的鼻子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灵敏了。
还以为能够糊弄过去的,现在看来,有点麻烦。
其实,夏油杰说了谎,这些糖果根本就不是他偶然间路过商店看到后买的,是在门诊包扎的时候,一个同样在门诊等待就医的小孩子给他的。
那个小女孩脑袋上贴着退热贴,白皙的小脸烧的红彤彤的,就被父亲抱着坐在他的隔壁。
看到她头上退热贴,夏油杰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五条悟,心里想着不知道五条悟后半夜的时候有没有再起烧。
因为这个原因,他不免多看了小女孩几眼。
小女孩明明烧的呼吸都有杂音了,却不哭不闹的坐在她爸爸的怀里,很乖巧的模样。
看到夏油杰在看她,她的目光也好奇的流连在夏油杰身上。
眼神太纯净了,很像美美子和菜菜子小时候的样子。
夏油杰对她露出勉强的笑脸,小女孩的视线往下走,看到了夏油杰用手捂着的左腹部,然后她的眼睛瞪大了一些。
她对夏油杰说:“大哥哥,你流血了。”
夏油杰看到女孩的爸爸也回过头来看着他,他有点尴尬的冲两人笑笑。
小女孩的爸爸也看到了夏油杰的伤,血水从夏油杰的手指缝里渗出来些许,看的对方目瞪口呆。
“喂,我说,你怎么还坐在这里排队等啊,不应该去急诊吗?”
在对方眼中,这样的夏油杰简直就是个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