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做不到用伤害别人或者给别人造成麻烦来反叛,那种行为在他看来很是幼稚,如此,就只在这种无关痛痒却一样能够看到的地方做文章。
现在再想想,无论哪一种,都有些幼稚在里面。
但是,习惯成自然,哪怕觉得幼稚,在习惯了这样的装束之后,想要改掉也变得不容易。
“杰还是更喜欢现在的我一些吧,不然我会吃醋的。”
夏油杰觉得他真是奇怪,“怎么有人会吃自己的醋啊,悟真是的……”
五条悟不管,翘着二郎腿摆出不妥协的架势。
“我就是这样啊,我不管,杰只能更喜欢现在的我。”
叹了口气,大手伸过来摸摸五条悟的脑袋,像在安抚小猫似的安抚这个狗系动物。
“真是服了你了,与其说更喜欢那时候的你,不如说我只是在怀念那段时光,毕竟,”夏油杰露出笑脸,“那是我跟悟相处的最久的一段时光啊,本质上还是因为悟,因为悟我才会怀念那段时光,如果没有悟的话……”
如果没有五条悟的话,夏油杰根本想象不出自己会不会怀念。
小学的时候没有五条悟,他就没那么怀念,中学的时候没有五条悟,他也没有那么怀念。
他最最怀念的一段时光是高专的那三年,那三年里最亮眼的装点,全部都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的名字叫五条悟。
离开仙台的时候,雪已经停了,等列车驶入东京站,夏油杰和五条悟悲催的发现,东京也开始下雪了。
出了车站的两个人哭笑不得,怀疑上苍在跟他俩开玩笑。
“为什么走到哪里,哪里就下雪啊?”五条悟对此很郁闷。
夏油杰说天气冷再带五条悟去吃一顿盐味拉面暖和一下,让他不要消沉。
“或许,我们就是霓虹掌管下雪的神吧。”
五条悟叹气,出了车站的冷风把他冻得忍不住缩缩脖子,一条温暖的带着温度的围巾就围在了五条悟的脖子上。
“离开的时候应该帮你买条围巾,买副手套的。”
“很多商店因为暴雪都没有开门,去哪儿买啊,话说好温暖,还带着杰的味道,只是,杰不冷吗?”
夏油杰笑着摇头,表示不冷,他饶有兴趣的问五条悟,“我身上是什么味道的?”
“以前是淡淡的松木香,偶尔会有樱花味,”松木香应该是男士香水的味道,而樱花香则是来自沐浴露或者洗衣液。
“再来就是一种每个人都不同的,自身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很好闻,我好~喜欢。”五条悟说好喜欢的时候特意拉长了音,清亮又轻快的声音杂糅着笑意,说的无比真心。
夏油杰把围巾调整到一个松紧正合适的度,扯扯五条悟的衣袖,拉着他往拉面店走去。
“既然很喜欢这个味道的话,那就趁着现在好好闻一闻吧,不然,一会儿去了拉面店里,身上会沾染到拉面的味道,拉面的味道浓郁,很快就会把围巾上属于我的味道遮盖,到时候就闻不到了。”
五条悟才没有这样的担心,一遍嚷嚷着有了围巾暖和多了,一边勾住夏油杰的肩膀。
“我不需要担心这个了,本人在身边,还用担心味道消失吗?”
不需要,根本不需要。
在车站附近的拉面店吃过拉面后,夏油杰去寄存处取回了那辆承载了太多的自行车。
那么一辆自行车却要驮着两个大男人,实在是有些为难它了,好在,这辆自行车质量足够好,十分给面子的没有因为那不可承受之重而半路报废。
夏油杰在前面努力的蹬着脚踏板骑自行车,后座上,五条悟双手塞到夏油杰的风衣口袋里取暖,脖子上还一圈又一圈的围着那条围巾。
眼镜架在鼻梁上,口罩没白买,终于派上了用场。
五条悟缩着脖子,一副很怕会冻死在路上的既视感。
车站距离他们住的地方不算太远,骑自行车的话要二十分钟。
天上不断有细碎的雪花飘落,明明上周才下过第一场小雪,如此短暂的时间里竟迎来了第二场雪,看来今年冬天会是一个多雪的季节。
“幸好我们今天回来了,如果明天回来只怕是这自行车就骑不了了。”
“为什么?”后座上的五条悟完全不明白原因。
夏油杰突然觉得自己这是在对牛弹琴,面对连驾照都没有的五条悟,跟他说这些他大概也听不懂。
但是——“积了雪之后,骑自行车就会变得很困难,也不安全。”
“啊对,”五条悟也记起来了,“有一年冬天,伊地知去车站接我的时候,在回程的路上由于前面有人急刹车,伊地知也跟着刹车,结果车子整个都斜着甩出去了,那时候地上就有积雪,雪被车子压实了,很滑的。”
“就是说啊,还好现在路面上没有太多的雪,再加上这种天气基本没什么人出门,如果被人一遍遍踩过后,也会变得不好走。”
五条悟惬意的坐在后座上,脸颊就贴在夏油杰背上。
夏油杰给他挡了一大半的寒风,此刻的五条悟没那么冷,心情也变得很轻松。
经过了记忆的抽取和返还后,在他这里再也不会存在夏油杰所不知道的秘密,他们两个可谓是做到了真正的坦诚相见,以后,也不会再因为一些所谓的“秘密”而心生嫌隙吧?
以前不会,以后就更不会了。
五条悟收拢手臂,将怀里的人抱紧一些,感受到口袋里的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风衣,感受到腰两侧的手臂忽然收紧,因为努力蹬自行车踏板而觉得累的人默默地笑了。
五条悟闷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夏油杰必须要侧着耳朵才能听清五条悟到底说了什么。
他听到五条悟状似自言自语的说:“马上就要跨年了,杰是不是不去事务所也行?”
不去吗?
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