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哈,将全部筹码押上。
赢,扭亏为盈,输,血本无归。
“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么大金额的赌局了,上一次还是什么时候来着?”
“三年前吧,谢家和罗家争夺新区商业圈的开发权, 听我哥说,当时玩的也是21点,最后一局谢绪白梭哈,直接转败为胜。”
“啊?谢家和罗家都有赌场为什么偏偏来金老板的黄金赌场?”
“你傻啊,其余两大赌场分属谢家和罗家的势力,不论在哪个赌场其余一家都不会放心。只有金胖子这里才能保证公平公正。”
“嘘,小声点,你这么说金胖子…嘶,我怎么也说了?”
“看你胆小的,这么远他听不到啦。”
观众席上议论纷纷,赌桌前的两人心思各异。
第五局即将开始。
怀卓疯狂思考,怎样才能赢面更大?
那个男人梭哈是因为他别无选择,但他们呢?他们一开始是有优势的,他们比对方多出10枚筹码。
不不不,差点中计了,不能梭哈!
怀卓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对荷官道:“不好意思,我们需要取回10枚筹码。”
赌局还未正式开始,这样做虽不算违规,但很没面子,拿出去的筹码又收回来,在赌场里是很不吉利的。
谢至夜眉头一皱,冷声道:“怀卓你在搞什么鬼?”
众目睽睽下,收回押注的筹码,让他以后在丰都怎么混?他丢不起这个人。
怀卓一只手放在谢至夜的肩上阻止他的动作,道:“至夜,冷静。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差点上当了。”
“什么?”
怀卓从筹码堆里取回十枚筹码,缓缓道:“他们梭哈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会押注几枚,我们天然就有优势。”
“不论对方押注几枚,我们只需要保持和对方一样的筹码,赢面就比对方大。”
谢至夜微睁双眼,瞬间醍醐灌顶。
他差点被激得跟着对方一起梭哈!
由于庄家不负责盈亏,实际上就五种情况。第一种情况:庄家通吃两家,平局;第二种情况:三方平局,谢至夜赢;第三种情况:闲家双赢,由于谢至夜的筹码比公冶纵的多,所以谢至夜赢;第四种情况,谢至夜赢,公冶纵输;第五种情况,公冶纵赢,谢至夜输。
后两种情况都存在其中一方和庄家平局的情况,但结局不变。而这五种情况中的第一种的结局是在双方梭哈的情况下才成立,如果谢至夜留有10枚筹码,那么这种情况下还是他赢。
以上五种情况,只有其中一种情况公冶纵才能赢。
百分之20的概率,而谢至夜有百分之80的概率能赢。当然这个概率只针对以上五种情况,实际情况更加复杂。
谢至夜收回10枚筹码,场上两家均押注94枚筹码。
庄家发牌,第五局正式开局。
这一局,不会存在dobulle的情况,对赌双方都没有更多筹码了。
却夏牢牢盯着庄家发牌的动作,眼睛眨也不眨。嘈杂的议论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龙池里一片寂静。
金聚财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赢或输?
分针缓缓走动,整个大厅寂静无声。
庄家明牌。红桃9。
“请双方决定是否要牌。”
谢至夜扯了扯衣领,背后微微冒出冷汗,他深吸口气,缓缓掀开第一张牌。
方片7。
他看了怀卓一眼,对方冲他点点头。
谢至夜掀开第二张牌,梅花5,二者相加12点。
已知庄家明牌为9,如果他不选择继续要牌,输的几率大于赢的几率。
只要他下一张牌小于等于9。场上已知的牌小于等于9的有3张,大于9的牌目前一张也没有。
究竟怎么选择?
怀卓冷静道:“目前这个情况只能要牌。”
庄家手里大于12点的几率太高了。谢至夜也明白这个道理,正当他准备要牌时,手机忽然开始急促震动。
刚刚挂了电话后谢至夜就把手机调为震动,这局至关重要,容不得他半点分心。
谁这么没眼力见,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谢至夜眉目间笼罩着一层阴影,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直接把电话关机了。
他缓缓吐出口气,声音发紧,“要牌。”
“公冶先生?”发牌完毕后,公冶纵就保持着悠闲的坐姿盯着桌面,在…发呆?
却夏紧张地都快呼吸困难了,他居然这发呆!眼看对面都决定好了,他们甚至都还没看牌!
却夏现在能理解什么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
她真的快急死了!公冶先生你倒是快看牌啊啊啊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公冶纵身上。
他的半垂着的眼帘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神色是一贯的平静寡淡。
桌面下的手捏了捏却夏的手指才慢悠悠地掀牌——
却夏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是什么是什么,快让我看看——
公冶纵将牌往却夏这边倾斜,看清牌面的一瞬间,却夏心跳都快停止了,双颊涨红。
公冶纵勾起唇角,食指轻轻抵在唇边:“嘘——”
别让别人发现了。
公冶纵将牌放在却夏手中,就像将金子随意扔给路边懵懂的小孩,平静道:“不要。”
庄家明牌,黑桃6,共计15点。
谢至夜捏了把冷汗,幸好选择继续要牌,不然现在已经输了。
他不由得看向对面那个男人,他选择不要牌,那么庄家和他手里的牌究竟谁大谁小?然而无论他怎样费劲观察,都不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端倪。
那个男人隐藏的太好了,就连微表情都没有变化。直面他好像面对一座毫无破绽的堡垒。
公冶纵察觉到他的目光,淡定回视。谢至夜率先别过视线,他刚刚有种被洞穿的感觉,只是一眼仿佛就被看穿了。
庄家小于17点,继续要牌,这次是一张方片5,三张牌共计20点。
人群响起抽气声,20点!
谢至夜瞳孔一缩,冷汗瞬间爬满背脊。他现在共计12点,要想平局或者赢,下张牌只能大于等于8点且小于10点!几率太渺茫了,几乎不可能!
难道他真的要输了?
“放轻松,我们还有机会。”怀卓冷静的声音传来,虽然他表现得很镇定,但只有他知道此刻掌心全是汗水。
以亿为计数的赌局,就算是他也不能冷静。
此时,黄金赌场外,一辆黑色商务车一个急刹停在门外。
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
迎宾小弟连忙上前,车门被人从里面用力推开,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下车。
他穿着古板的西服三件套,头发用发胶梳到脑后,额头上有三道深深的皱纹。
看到男人的一瞬间,迎宾小弟不动声色的冲耳麦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三楼,龙池。
谢至夜已经逐渐冷静下来。庄家20点,有危险的不仅仅是他还有那个男人。就算闲家都输,他也比对方多10个筹码,还是他赢了。
“开吧。”怀卓低声道。
谢至夜屏住呼吸,缓缓掀开手里的牌。
一张梅花8。
7点、5点、8点,共计20点。
“哈哈哈哈哈。”牌面掀开的瞬间,谢至夜眼里爆发出兴奋的光芒,20点,天助我也!
此时,他的三张牌在赌桌上一字排开,分别是方片7、梅花5和梅花8。
怀卓也松了口气,他们赢了,除非——
谢至夜眉头舒展,整个肢体都很放松,他翘着二郎腿,充满挑衅的看向公冶纵。
“怎么?这个时候才想认输?”他缓缓吐出两个字,目光阴冷,“晚了。”
却夏看向公冶纵,公冶纵微微点头。
龙池中响起一道清亮好听的声音。
“谢先生,不妨让子弹飞一会。”
谢至夜心里顿时涌起不祥的预感。
只听少女继续道:“blackjack,21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