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私人飞机抵达A市时已经快晚上十点,曼丝庄园安静地蛰伏在黑夜中,只有生活区的别墅亮着灯光。
公冶纵牵着却夏的手回到别墅,李管家早已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为他们端上一杯热茶。
原本计划两天的丰都之行硬生生耽搁了半个月,直到回到曼丝庄园却夏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将这里当成了家。
回到家,她感到无比的自由和放松,赖在沙发上不想动了。
公冶纵环着却夏的腰将她抱起来,双手托着她的臀部,抱小孩一样一步一步走上二楼。
他的步伐很稳,抱着人爬楼梯也不觉得吃力,却夏将头贴在他的胸膛,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脑海里纷乱的思绪渐渐平息。
佣人提前放好热水,置衣架上放着干净的睡衣。
公冶纵将却夏放在卧室的沙发上,问:“先洗澡还是想睡觉?”
一直紧绷的心弦骤然放松,却夏到一阵疲惫,但又不想就这样睡觉,于是道:“想睡觉但是也想洗澡。”
说完就这样抬头看着公冶纵。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触,公冶纵伸手,拇指在却夏唇畔擦过,却夏下意识舔了舔,没尝出什么味道。
公冶纵眼神一暗,重新抱起却夏往浴室方向走去。
却夏本以为自己很累了,但没想到还能更累。
从浴室出来她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窝在公冶纵的怀中很快陷入深眠。
公冶纵看着却夏的睡颜,不知过了多久,低头小心翼翼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随即翻身关灯,卧室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A市的生活很快步入正轨,由于胡似唯请了一周假,却夏也跟着悠闲起来,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却夏去疗养院看望了外婆。
关老太太精神很不错,除了斗地主外又培养出了跳广场舞的喜好。
好在疗养院的地盘够大,太爷太婆们可以无所顾忌的播放音乐而不用担心被邻居投诉。
却夏来的时候关老太太正从队伍中出来,拿着保温杯喝水。
“怎么不见小纵啊。”关老太太看了眼却夏身后。
“他有事来不了,我一来你就提他,是不欢迎我啊。”却夏故作生气。
关老太太哈哈笑了起来。
却夏在疗养院呆了一天,中午吃了太爷太婆们包的饺子,疗养院的管理很人性化,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做饭,如果不想自己做也可以吃食堂准备的大锅饭。
老人们通常喜欢自己动手,他们几人组团为一组,组员相互合作,做好了一起吃或者和其他组交换着吃,既满足了胃口也充实了生活。
到他们这个年纪每天最多的就是时间,有时候宁愿累点也不愿闲着。
临走前,关老太太把却夏拉到一旁说话。
“慢慢啊,你老实给外婆说你和小纵到底怎么回事?”
却夏被外婆的突然袭击搞得不知所措,愣在原地半天没说话。
“那天的新闻外婆都看到了。”
关老太太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很强,网上冲浪的速度比却夏还快,那天她拿着手机正在玩欢乐斗地主,手机突然推送了一条新闻。
关老太太平时就喜欢看点新闻,手机推送给她,她都会点开看看。
这次也一样,关老太太打完一把后退出游戏,摸出老花镜戴上,只看了个开头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却夏?和她孙女同名同姓,关老太太来了兴趣看得更加认真,然而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翻到最下面的照片时关老太太呆住了,这分明就是她的孙女却夏!
关老太太定了定神,把新闻看了又看才终于确认这就是她孙女,关老太太不敢跟任何人说,自己一个人摸索着学会搜索,看到了更多相关新闻报道。
她没有立刻给却夏打电话,而是等着却夏来找她,她好当面问清楚。
“小纵的身份不得了啊…”关老太太眉眼间带着忧虑。
老一辈注重门第,公冶家的门槛太高,关老太太怕孙女吃亏,再加上这次公冶纵没跟过来,她想的就更多了。
“还有他的病…”虽然后面公冶纵本人亲自出面辟谣,关老太太还是想听却夏亲口说。
虽然关老太太刚接触网络没多久,但也知道网络上的东西真真假假,不能全听。
听到病这个字,却夏的心像被人用针扎了一下,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
在公冶纵身边待了这么久,对公冶纵身体状况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
但正因为了解她才不想去深究。
“外婆…”
“不想说就不说,外婆知道你有苦衷,但是咱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他会好的,我和他在一起很幸福。”
关老太太拍了拍却夏的手,转身擦了擦眼角。
“外婆相信你能处理好的,我们慢慢已经是大姑娘了。”
看着关老太太苍老的面容,却夏心里感到一阵酸涩。
“不管怎么,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最后关老太太这样对却夏说。
…
离开疗养院时天已经黑沉下来,老胡开车送却夏回曼丝庄园。
别墅内灯火通明,却夏几步拾阶而上,走进客厅。
正厅内,公冶纵正坐在灯下看报,眉眼沉静柔和,他身上有股临危不乱的气质,仿佛一切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听到动静,公冶纵合上报纸,冲却夏招手:“回来了。”
却夏靠过去坐在他身旁。
“早上出去还好好的,现在这是怎么了,”公冶纵单手抬起却夏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自己,“谁惹你不高兴了?嗯?”
他尾音上扬,却夏红了耳根,偏头躲开他的手,小声道:“没有。”
“没有?”公冶纵轻“啧”了一声,“嘴角都快掉地上了,不是去疗养院玩了一天么?外婆惹了不高兴了?那怎么办呢,她是长辈,不能给你出气了。”
“不是这个,你别猜了。”却夏有些生气,转过身不看他了。
公冶纵从身后楼住却夏,在她耳边低声道:“别不高兴了,说出来老公给你想办法。”
却夏咬咬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回头认真对公冶纵说:“你老实说你的病到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