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落入这副田地江蓓慈依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从小到大母亲给她灌输的观念让她长成了一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她只会把失败的原因归咎于其他人身上,从来不会从自身寻找原因。
公冶纵眼里流过一抹失望,谈话到这里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江蓓慈为了公冶纵做了太多错事,公冶纵能一再原谅她,除了因为公冶瑶外,还因为江蓓慈从前从不曾触碰她的底线。
但这次江蓓慈越界了,公冶纵不会再选择容忍。
江蓓慈被公冶纵眼里的失望刺痛,她隐约间感觉到什么,然而这个结果不是她想要的,她不相信公冶纵真的那么绝情。
“纵……”江蓓慈呆呆地看向公冶纵。
公冶纵牵着却夏起身,最后看了江蓓慈一眼,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江蓓慈怔怔站在原地,忽然卸去全身力气般摔坐在地。
公冶纵最后一句话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
“我不会处理你,但你所做的一切,已经被递交给检察机关,等着法院传唤吧。”
“咔哒”一声轻响,铁门在身后关闭。
公冶纵没事人般牵着却夏走过长长的走廊,沿着旋转楼梯一步步往外走。
踏出暗堡,阳光慷慨的照耀在他们身上,却夏感到一阵暖意,闭眼深吸口气,是太阳的气息。
她抬头,今天难得是个好天气,天空万里无云,海林如同一片绿色海洋蔓延向远方。
他们手牵着手,沿着小路向外走,气氛很安静,有种静谧的惬意。
海林外,老胡正站在车外通话,远远看见两人的身影,忙挂断电话小跑着过来。
“回别墅吧。”公冶纵说。
“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糟心事。”
晚上,洗漱完毕后,却夏坐在沙发上,公冶纵拿着毛巾为她擦头发。
公冶纵的力道很温柔,却夏被他的动作弄地有些昏昏欲睡,听到这句话赶忙清醒过来。
“我没想到会是她。”
这个她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知道两次绑架案背后都有江蓓慈的影子时却夏有些吃惊,原来嫉妒真的会让人面目全非,干出不可饶恕的事情。
“放心,以后她不会有机会伤害你。”
丰都之行自此彻底落下帷幕,却夏又回归了正常生活。
她的第一家公司正在如火如荼地筹建中,公冶纵问她想为公司取什么名字,却夏想了一下,决定起名为夏至。
公冶纵问她为什么。
却夏抿唇笑了笑,没有回答。
她在心里给出了回复,因为他们初见与重逢都在夏天。
夏至降临也将公冶纵送至她的身边。
公冶纵依旧每天雷打不动的去愈园报到,却夏忽然有点摸不准他的病情了。
如果江蓓慈能接触到的病历都是伪造的话,那天她在病案室内看到的那份病历的真实性就有待商榷了。
却夏为这个猜想而心率增快,她不敢去找公冶纵确认,内心却升起一簇希望的火苗。
万一呢。
她不敢亲手打碎这份希望,公冶纵似乎也察觉到她的想法,两人保持着默契,谁都没有主动提这件事。
天气更加寒冷,一天,却夏收到了法院的判决书。
她最终选择用法律制裁却柏岸一家,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专业检察机关出手,却柏岸这些年干的龌龊事被扒了个一干二净,数罪并罚,却柏岸被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
却柏岸那样骄傲自负的一个人,未来二十年只能在监狱中度过,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惩罚。
却夏没有出庭,她不想再看到那个人。
唐静丹和却洋由于没直接参与绑架,情节较轻,被判处五年有期徒刑。
判决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唐静丹当场崩溃,抱着却洋怒骂,并立即提出上诉。
二审判决后法院维持原判。
唐静丹失声痛哭,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感到后悔,但流的都是鳄鱼的眼泪。
她后悔的不是绑架却夏,而是没有早点除掉却夏,让她有机会翻身。
她只担心却洋,却洋还那么小坐牢对她的影响太大了。
却洋阴沉着脸,眼里全是恶意,不耐烦地推开唐静丹,心里已经计划着出狱后对却夏的报复。
五年而已,只要在狱中好好表现,就能争取减刑,只要让她出来,她绝对不会让却夏好过!
直到现在却洋还没有一点悔过之心,满心只想着报复。这些年唐静丹无止境的溺爱已经彻底惯坏却洋,却洋从根部就已经烂透了。
她还沉浸在幻想中,殊不知脸上的怨毒早就被观众席上的蒋易尽收眼底,从而彻底断绝了减刑的机会,监狱生活才是对她惩罚的开始。
却夏捏着手里薄薄的一张纸,这么多年压在身上的无形高山轰然倒塌,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轻轻吐了口气,对蒋易露出个感激的笑容,案件全程都由蒋易在跟进,却柏岸一家能有现在的判决他在中间出了不少力。
蒋易推了推眼镜,咳嗽一声,眼神示意却夏看身后。
却夏回头,公冶纵不知在那站了多久,见她转身,自然张开怀抱。
却夏想也没想就投入他的怀中,两人相拥在一起,蒋易非常自觉地告退。
“我很高兴,公冶先生。”
“知道。”
公冶纵抚摸着却夏的头顶,抱小孩一样抱起却夏,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却夏漂泊的心忽然安定下来,就像旷野里长途跋涉的旅人寻到了栖息之地。
当天客厅里打扫卫生佣人就看到不苟言笑的家主大人,抱小孩一样抱着夫人轻声安慰。
他一点都没感觉到累,一直走了很久都没有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