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川果然还是那个他,把她当成物品,不把她当人,不会给她任何的尊重。
她喉间发紧,握着手机的手狠狠的紧了紧。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么?”男人的低磁的声音再次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他想要听什么?听她主动回去求饶的话语,还是摇尾乞怜地求他不要生气?
姜吟疲惫至极,声音都透着深深的无力感:“你想要听什么?”
傅云川沉默两秒后,嗓音凉薄:“明天回国,你做的所有事情,我既往不咎,你还是傅太太。”
哪怕她联合沈敬安让他出车祸,哪怕她跟别的男人一起出国,他都可以选择原谅。
姜吟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
“什么既往不咎?我做了什么事情要你原谅我?”姜吟:“该说既往不咎的人是我。”
傅云川听着,眼神沉沉的。
男人半坐在病床,呼吸之间越发的费劲,腿上钻心刺骨的痛一阵又一阵。
疼痛在浑身蔓延开,密密麻麻。
他稳住自己的呼吸,“姜吟,别跟我装傻,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到那时你倘若还是决定不回来,不要怪我——”
姜吟听不明白傅云川话里的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傅云川,我不想跟你吵架,更不想浪费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时间,你想要我给你生孩子——我同意。”
“但我们之间没有爱,何必因为结婚了就住一起呢?”
听及此,傅云川心头一颤,瞳孔都微微地缩了缩。
她说没有爱,没有爱么……
那她跟谁有爱,跟谢宴洲么?
如今她是和谢宴洲在国外过上甜蜜的恩爱的生活了。
姜吟继续道:“所以,没有爱的婚姻就不必互相纠缠。如果你因为以前我非要嫁给你而生气,而恨我,恨我毁了你的婚姻。”
“如果为你生这个孩子你能解气的话,那我真的愿意。”
“我也不会破坏你的任何姻缘,你在外面找任何女人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说过,我做回傅太太,我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我现在想要在国外学习,想要完成我的学业,仅此而已。”
生下孩子,拿回姜家的一切,是她心之所想。
就算以后和傅云川分开,一刀两断,姜吟也不再想开始任何一段感情了,大概率也不会生孩子。
所以,为傅云川生一个孩子,也是为她自己生一个孩子。
生下孩子,她与哥哥望眼欲穿的,就都有了。
傅云川听着她一字一句,脸色一阵一阵地往下阴沉下去。
握着手机的手收得越发的紧。
她居然妄想跟他一刀两断,没有任何关系,一点儿牵扯都不想有。
甚至为了离开他,跟他一刀两断,连生孩子这样的事儿也都答应了。
他喉结滚动一遭,“你什么时候具备跟我谈条件的资格了?”
傅云川深吸一口气:“我的话不想再重复第三遍,收拾东西,回来,所有的事情,我当作没有发生过。”
姜吟沉眉,刚刚她说的一切,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决然地拒绝:“我不会跟你回去。”
“如果你真的想跟我有个孩子,那你就应该同意我告诉你的一切,你不同意我在这里继续学习,那这辈子,我们都不会有孩子。”
她态度冷淡,一点儿不退让。
她需要争取自己的权益。
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拿捏所有。
傅云川心头狠狠地一沉,她选择留在国外,留在谢宴洲的身边。
他语气凉薄:“威胁我?”
“你不是最喜欢谈条件了吗?我只是跟你谈谈条件而已。”姜吟:“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就耗到底。”
傅云川苍白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他深吸口气,猛然侧头咳嗽了好几声。
张秘书见到这样的情况吓了一大跳。
连忙给傅云川拍拍背:“傅总,切记医生说的话,千万不要动怒,情绪不要波动太大——”
喉间的那一口腥甜,又涌了上来。
姜吟听着张秘书的惊呼声,她的心不由得收紧了几分。
紧接着,是电话被挂断了嘟嘟声。
姜吟拧紧眉梢,看着手机屏幕被挂断的电话,心底的情绪不由得有几分波动。
他是怎么回事儿……
就当姜吟正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过去询问具体情况的时候,傅云川发来了一条讯息:【姜吟,做好你该做的选择。】
这句话,似乎隐隐地带着威胁的意思。
就算是隔着屏幕,姜吟都感受到了一阵窒息。
她深吸一口气,关了手机,微微的闭了闭眼。
决定不再回这条消息。
他们之间,没有聊下去的意义。
和傅云川这样的男人,根本就没有任何道理可以讲。
这天晚上过后,傅云川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姜吟就当做是无事发生,专注自己对于金融学的学习,不去想关于傅云川的任何事情。
时间一晃而过,就这么过去了三天。
哥哥也从家里搬了出去。
傅云川在华东医院,在病床上看着手机,姜吟没有任何的消息,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有。
“张秘、”傅云川叫张秘书。
张秘书毕恭毕敬的进来。
“她这三天在在做什么?”
问到姜吟的事情,张秘书就有些发杵,傅总已经有三天没有问过太太的事情了,如今又开始询问,他实在担心傅总的身体状况。
张秘书微微的敛下了眉眼:“太太最近都在学校里学习。”
傅云川扯唇,冷冷的嗤笑了声。
在她的眼中,任何事,都比较重要。
-
这天,姜吟一如既往从学校回到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她到家刚关上门,门上的门铃声就又响了起来。
姜吟开口。
当看清楚门前的人时。
她整个人都愣住,后面的话硬生生地都卡在了嗓子眼。
傅云川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张秘书推着他站在身后。
他的眼神在夕阳之下显得格外的漆黑深沉。
那眼神看着她,让她的心脏都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抓了一把似的。
许多天不见,他比之前沧桑病态了许多。
他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血色。
向来凌厉精致的五官看上去憔悴了许多,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病态。
认识傅云川将近十年,姜吟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可他不变的,是身上那一股凌冽压人的气息。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傅云川见她往后退的动作,心头一阵刺痛。
她就这样讨厌见到他们?
姜吟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就想关上门。
在关的那一刹那,男人的手抵住了门——
姜吟盯着眼前男人的手,青筋暴起,似乎在昭示着他的怒意。
被他这么抵着门,姜吟能清楚地感受得到他这力道并不大,应该是他车祸还没恢复的缘故。
只要她狠狠一用力,这门她必定能关上。
可细细一想,又何必——
沈敬安,手段还真是狠厉。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倘若撞得人不知轻重,他没了呢?
姜吟心头一缩。
她看着男人毫无血色的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