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脉搏顺着指腹传来,浮弱且时有时无,繁乱不齐,一探便是中毒了。
萧墨渊如今这样虚弱,难不成当初遇刺后,只治好了表面上的伤,却未解毒吗,还是说是有人给他下毒……
“你们在干什么?”
不悦的声音打断了君凝的思绪,萧云桀一脸愠怒的盯着两人碰在一处的肌肤,气的一张脸都红了。
君凝早晚都会成为他萧云桀的人,怎可与别的男子卿卿我我?实在是不成体统!
“如殿下所见。”
君凝半个字也不愿意解释,甚至不愿意施舍萧云桀一个眼神,只扶着萧墨渊的手腕往屋里走,萧墨渊倒也配合,觉得挣脱不过便松了力气。
萧云桀眼睁睁的看着君凝对萧墨渊这样体贴,气的一双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却又奈何不了任何一个。
这边刚扶着萧墨渊坐下,娄夫人和君青念随意行了个礼后,君青念那惹人嫌的嘴便闭不住了。
“靖王殿下莫怪,我二妹妹天性善良,就算见了小猫小狗也是这样的。”
靖王瞥了君青念一眼,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一向从不与人计较的四皇兄忽然开口了。
“君小姐这样说,是觉得本王还不如小猫小狗?”
萧墨渊的声音不高不低,甚至听不出个息怒来,君青念却莫名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窜起,让她头皮发麻。
“玄王殿下金尊玉贵,小女并没有这个意思,小女,小女只是想说姐姐心地善良,绝非殿下想的那般……”
君青念慌乱的解释着,却是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君凝挑了挑眉,这位玄王殿下不动声色的便让人心生惧意,看来她要收回刚刚好拿捏那番话了。
“这么说来倒是本王小人之心了。”
“不,不是……”
君青念还想解释什么,娄夫人眼见事情不妙,紧忙抢先一步,道:“玄王殿下恕罪,念儿年纪还小,说话时却是未思虑的周全,妾身替她向殿下道歉。”
屋内陷入了长久的安静,君凝抬头,正见萧墨渊一手撑着脑袋,已经瞌上了眸子,似是倦了。
娄氏的话掉在了地上,脸皮也跟着火辣辣的疼,平白闹出了几分窘迫来。
君凝迅速低头,宽袖掩着小半张脸,险些笑出声儿来。
沧影一脸冷峻的盯着君青念,冷哼道:“我家王爷懒得同你计较,还不快谢恩!”
君青念不情不愿的谢了恩,心中更为不平,一个瞎子在这儿摆什么王爷的架子,真是与靖王殿下差了十万八千里。
“娄姨娘,你可找到了下毒的人?”
听到君凝说下毒,萧云桀登时一脸关切的望向君凝,开口便道:“什么下毒?阿凝,你中毒了?谁这样大的胆子?!”
方才君凝的脸色就算不上好,这会儿更是白了几分,看着确像中了毒的样子。
“靖王殿下误会了,中毒的是娄姨娘,娄姨娘怀疑那毒是我使人下的。”
“诶!误会误会!”娄姨娘想要阻止已来不及了,只得补了两句“误会”出来。
“凝儿,我也是遭人蒙骗了去,才误会了你,这实在是我的不该。”
娄姨娘脸上堆起了笑,转头狠道:“去,将人带上来!”
不多时,一个丫鬟被人拖着带了上来,那丫鬟浑身血污,蓬头垢面的垂着脑袋,已是出气多、进气儿少了。
“不,不是我……”
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忽然,君凝的注意力被她耳侧的一处胎记吸引,那一片一直自耳侧延伸到下巴的胎记,君凝绝对不会认错。
君凝呼吸一紧,三两步上前拨开了那丫鬟脸上杂乱枯槁的头发。
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即便重活一世,君凝仍然记得她,当年自己为救萧云桀,身受重伤,她甩了追兵跌跌撞撞闯进了一户人家,就是那户人家的女儿救了她。
可那女儿家明明该在汝阳,如何会在这儿,还成了丫鬟?
君凝不解之际,君青念却再次开口了。
“莫非二妹妹认识这人?她叫青桃。”
“康管家昨晚在她床铺下搜到了一包药粉,她身边的人也对青桃的事情供认不讳,人证物证俱全,不知二妹妹要如何处置?”
君青念看出了君凝似乎对这丫鬟有些不一样的感情,心里顿时畅快了。
她倒是要看看,君凝是想包庇青桃,还是会无情的抛弃她呢。
在君青念看不到的地方,君凝眸中划过一抹危险的弧度,若不是她知道那毒是这对母子自导自演,她倒真信了君青念的鬼话。
君凝直起身,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君凝已单手拔出了沧影手中的剑,剑光一闪,下一刻,那柄剑已刺进了青桃的心口。
利剑未染半分鲜血,已被君凝拔出,随着青桃倒下,那柄剑被重新插回了剑鞘里。
这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莫说是剑的主人未反应过来,就连已习武多年的萧云桀都来不及反应。
“啊!”
君青念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到底是个闺阁女子,在后宅倒是有些算计,却从未见过如此场面,这会儿亲眼看到这种场面,禁不住吓的尖叫出声。
萧云桀和沧影两人神色如出一辙,具都一脸复杂的望着君凝,面前这个年纪尚浅的女子竟能有如此快的速度,这是他们都没想到的。
反观萧墨渊,只略略抬了抬眼皮,耳朵动了动,便又归于平静,仿佛闻不到血腥味儿似的。
君凝一脸冷然望向娄氏母女,“人已经死了,我挨的板子不如就由庶姐来还吧。”
此言一出,君青念终于知道什么是怕了,君凝她敢当着两位王爷的面杀人,她是疯子。
“你,你想干什么?”
君凝一步步走向她,君青念慌乱后退,直到娄夫人梗着脖子拦在面前,君凝才停下脚步。
“念儿她并未做错什么,若二小姐非要怪罪,不如就怪罪我吧。”
“你?”君凝眼波流转,上下打量了娄姨娘几眼,复道:“你昨日险些中毒,尚且未如何,父亲便将我当做凶手压着打了板子,我若再罚你,父亲还不是要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