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的今日,她还不认识宋摇枝,两人相识是在两年后的定州城内。
“今安?!”
庄重如宋摇枝,见到浑身是血,几乎濒死的陆今安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无措是骗不了人的,情况危急,宋摇枝来不及多说什么,与君凝一起搀扶着陆今安,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跟我走。”
君凝点头,与宋摇枝合力搀扶着陆今安进了马车。
轿帘落下,在定王等人追出巷口的前一刻,车夫挥着马鞭扬尘而去。
萧信泽气急败坏,面露狰狞之色,却不敢再追出去,刚被父皇训斥了一顿,如今再当众追出去,此事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父皇定会大发雷霆,对他失望,更何况这些黑衣人见不得光,只能在暗地里为他办事。
他一拳捶在墙上,一张原本还算俊逸的脸因为愤怒逐渐变得扭曲丑陋。
“君凝,你成功吸引了本王的注意,本王绝不会放过你。”
马车内。
宋摇枝脸上已急出了汗,她本想看看陆今安的伤势,然而此刻的陆今安浑身是血,宋摇枝害怕一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反倒加重他的伤势,急急盯了半晌也不知该从哪儿下手。
“怎么会这样,今日之前还好好的。”
宋摇枝极力控制着因害怕而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一双嫣红的唇瓣几乎被她咬出了血珠。
君凝看了宋摇枝一眼,抬手便要去解陆今安的衣服。
“你这是干什么?”
宋摇枝一脸警惕的望着君凝,微上挑的杏仁眼中充满了对君凝的不信任。
君凝低头看了眼截住她的手的那双白皙的手,又将目光移到了宋摇枝脸上,这样直白且毫不避讳的打量令得她双颊一红。
“别动他。”宋摇枝咬了咬牙,多亏了多年的从商经验,才让她没在君凝的打量之下败下阵来。
君凝生的极美,却不似寻常闺阁女子那般单纯无害的美,她的美带着英气,张扬而又放肆,这样的美足以攻击人。
也难怪宋摇枝对君凝心生警戒,即便换做旁人,见到自己心仪的男子身边多了个这样这样美丽的女子,定是也没法心平气和。
“姑娘别误会,我已嫁为人妇,又恰好会些医术,见姑娘着急,便想着帮他瞧瞧伤势,倒没有别的意思。”
君凝这样一说,宋摇枝也注意到她的发髻全然挽起,她脸色一红,尴尬地松开了抓着君凝手腕的手。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无妨,姑娘与我素不相识,警戒些倒没什么坏处。”
君凝手上动作未停,伸手挑开陆今安的衣衫,这才看清了他的伤势,一道长长的刀伤自陆今安的腰侧一直延伸到腹部,伤口周围尽是鲜血,然而这还不是最棘手的,君凝眸光微凝,陆今安的伤口周围此刻已呈青黑之色,显然那柄刺伤他的刀上涂了毒。
见君凝面色凝重,宋摇枝心里也跟着咯噔一声,她虽然不懂医术,却也知道伤口呈现这种颜色,定是中毒的缘故。
“大夫,怎么样?”
君凝拉开轿帘,对那车夫道:“前面一百步有一间医馆,在那里停车。”
车夫犹疑片刻,直到得到了宋摇枝的首肯,并让他再快些,他才挥动马鞭,朝着医官而去。
放下轿帘坐回了方才的位置后,君凝这才安慰宋摇枝道:“你别担心,他只是失血过多才会晕过去,只是这毒是什么毒还要到了医馆才能知道。”
宋摇枝强装镇定的点了点头,实则早已心乱如麻。
定王府。
“王爷,您,您不是在府中吗,为何……从外面回来了。”
周管家的声音越来越低,听到王爷回来的时候他还在纳闷,如今忽然见到了个一模一样的王爷,仔细回想之下,心中瞬间毛骨悚然。
“你说什么?”
萧信泽瞪大了眼睛,他今日入宫后便再未回过府……!
骤然,萧信泽想到了什么,他抬手便薅过周管家的领口,将人拉到自己面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管家快要被吓死了,他悲催的认识到了一个现实,面前这位正薅着他衣领的才是真正的王爷,只有王爷在生气的时候会这么干。
“王,王,王爷,半个时辰前有另一个您进了府……”
“他现在何处?!”
萧信泽双眸几欲喷火,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冒充他,当真是吃了次用心豹子胆。
他最好现在就祈祷不要被自己抓到,不然他萧信泽一定将他大卸八块!
“在,在离玄公子和……!”
和什么,周管家没能说出来,因为他刚说出离玄名姓时,萧信泽已经一把甩开他,疯也似的冲进了王府。
“王爷,您等等小的啊!”
萧信泽冲到院子里时,整间院子只剩一片狼藉。
零星的血迹一直延伸进屋内,萧信泽脑中登时一片嗡鸣,若不是有周管家及时扶住,他怕是已经倒栽葱磕在了地上。
反应过来后,萧信泽猛然挥开周管家,一步一步踉踉跄跄的进了屋。
“啊啊啊!!!”
尖锐愤怒的吼声自屋中响起,周管家头皮发麻,哆嗦着进了屋,先时看到了地上的血迹,再抬起头时,登时被眼前景象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房梁上悬着两根绳子,绳子上正捆着两个血葫芦,不,是,是人,只是那两个人现在浑身是血,要不是那张脸和身上的衣服,谁也看不出那是两个人。
“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