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老鸨当即脸色一白。
心中纠结万分,一个是江煊,刑部尚书的儿子,一个是身居要职的吏部左侍郎,她哪边都得罪不起啊。
老鸨正纠结时,元度忽然开口了。
“今日我也不叫你为难,你只要把这香帕的主人带到我面前来,剩下的再带去给江煊,这么多的姑娘,少了一两个他又不知道,你说是也不是?”
“大,大人说得极是,不知您可否将这香帕先给我,也好找一找她的主人……”
老鸨抬手,一脸小心的看着元度,又在想可千万不要让刚上楼去的江公子发现。
元度抬手,将那块香帕不轻不重地放在了老鸨手心里,转头便上了楼。
二楼,赫连卿正看着元度上楼,忽然手腕被抓住,他以为江煊又在恶作剧,转头刚要斥,江煊忽然拉着他的手跑回了雅间。
“嘘。”
江煊在雅间一侧墙壁上摸索半晌,竟神奇地扣下一大块墙板来。
赫连卿正发愣之际,江煊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了两只听瓮,一只扣在墙壁上,一只递给了赫连卿。
“喏,给。”
赫连卿迟迟未接,江煊疑惑转头,撇了撇嘴道:“啧啧,西陵的二皇子竟然还是个读圣贤书的正人君子,冒昧问一句,你是怎么在西陵皇室活到现在的?”
“哼,本皇子才不屑这些龌龊的手段。”
“好好好,你清高,你不听我听。”
眼见江煊即将缩回手,金色的瞳孔中划过一抹僵硬的神色,口嫌体正直的顺走了江煊手中的听翁,扣在了墙壁上。
“你……”
“闭嘴。”
“……”江煊抬起舌头抵了抵后槽牙,忽然轻笑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而将耳朵放在了听翁上。
一墙之隔的雅间内这会儿也传来了动静。
老鸨带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其中一个西陵舞姬。
“薄姬见过大人。”
来到十月中旬,一日比一日冷,薄姬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衣,纤长的脖颈,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肢,修长白皙的腿,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薄姬是西陵人,生得比之寻常邶国女子要立体些,说话又温声软语的,元度看上一眼便瞬间移不开眼睛。
“薄姬……好名字,好名字……”
元度表面上维持着正人君子的模样,眸底令人作呕的淫邪早已压抑不住。
“多谢大人夸赞,这是薄姬的荣幸,不知大人叫我来……”
“那方香帕是你的?何故竟吹落到了外面。”
“回大人,薄姬与自家姐姐嬉闹之时,不慎将手帕抛了出去,没想到竟会被大人捡到,薄姬多谢大人。”
薄姬一直低着头,一副乖巧模样,不显得急切也不扫了元度的兴致。
三两句话便让元度以为面前的女子是个单纯柔弱的可怜女子。
“你们都下去吧。”
元度挥了挥手,挥退了老鸨和身边的仆从,独留下薄姬一人。
那老鸨拗不过,又不敢说什么,只能陪着笑退了出去。
不时,房间内传来悠悠丝竹声,江煊放下听瓮,又将那块墙面归了位,拍了拍手,道:“大功告成!”
“怎么样,是不是对小爷我刮目相看啊。”
江煊一脸得意。
“若你身后有尾巴,想必此刻要翘上天去了。”
话是这样说,赫连卿心里对江煊倒是改观了些,这人倒也不是全然一无是处。
果不出萧墨渊所料,将舞姬之事交给江煊去做还真选对人了,元度差人查了薄姬的身份后,第二日便迫不及待地让薄姬入府弹曲。
“王爷,王妃,重阳节陛下要宴请使臣,宫中一位公公差人来问您与王妃是否赴宴。”
“你告诉他,重阳那日本王会准时入宫。”
重阳宴说的好听些是宴请使臣的宴会,但这些使臣究竟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是,王爷。”
沧影离开后,君凝这才放下手中的剑,左臂的力气已经恢复了五六成,但想对付萧信泽身边的天漓暗卫还是没有多少胜算。
“萧信泽这么长时间没动静,定是在憋着更坏的主意。”
“王爷认为萧信泽会在宫宴上动手?”
君凝想了想,又觉得有这样的可能。
往年的重阳宫宴都是皇室家宴,唯独今年有使臣来朝,若宫宴上出了什么岔子,丢的是皇家的脸面。
萧墨渊点了点头:“萧信泽不得不防,但本王更担心的人其中早就混入了天漓的人,此番多国来朝,定然有人暗中指使,若他们公然在宫宴上闹事,本王怕他们会针对你。”
“阿凝,不若你在府中等我回来,我们一起过重阳节,好不好?”
君凝知道萧墨渊是为自己着想,但她又不是前怕狼后怕虎的人,不管是萧信泽还是天漓的人,只要他们敢在她眼皮子底下闹事,她定要教他们做人。
“萧墨渊,说好的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呢,这还没发生什么呢,你就要抛下我了。”
“不,本王不是这个意思,阿凝……”萧墨渊有些急了。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明日就让我跟你一起去,你的眼睛看不到,沧影又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不如让我暂且做你的眼睛。”
“萧墨渊,我君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扛。”
只要你不背叛我。
君凝在心中默道。
男人仰头,抬手牵住了君凝放在身侧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君凝的指缝,轻松将君凝带入怀中。
“阿凝,谢谢你。”
萧墨渊低下头颅,在君凝肩上蹭了蹭,像是撒娇的大狗一样。
君凝失笑,忍不住抬手摸上了男人的头,墨色的发丝根根分明,带着一点儿淡淡的暖意,摸起来格外的舒服。
君凝并未发现,萧墨渊垂落的眸中,温柔的暖意渐渐被冰冷的杀意取代。
母妃和嬷嬷是他曾经最爱的两个女人,他们都死在了天漓人的刀下,以前是他无能,
如今他最珍视的人就在眼前,即便拼了命去,他也绝不会让那群人伤害她分毫。
萧墨渊从来都不自诩什么正人君子,不论是从前,亦或是现在。
宫宴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