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是为你残害邶国百姓。”
“……”
“这一剑,是你害我父皇!”
身后冲天的火光映在萧墨渊溅了鲜血的半边脸,月华之下,男人如同降世的修罗,面无表情的看着失去了双手双脚,如同一块烂肉一般瘫在地上的五祭司。
这时候的五祭司已经连哀嚎都哀嚎不出来了,四肢分离的疼痛让他痛不欲生,偏偏,身体内属于天漓人的血液,不会让他轻易的死去。
“萧墨渊,今日我受得,来日……来日都会……返还到你身上。”
“祭司殿……不会放过你。”
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五祭司口中溢出,喉间涌出又流回的鲜血,让他每说一句话都无比的艰难。
男人浅色的瞳眸映照出冲天的火光,他忽然放下剑。
“来人,把他给本王扔进火里。”
“萧墨渊……!”
即便已经濒死,五祭司依然扭动着残破的身子想要逃跑,然而他没了手脚,逃跑只能是徒劳无功。
士兵得令,二话不说,如同架着年猪般,一左一右抓起五祭司便将他投入了大火之中。
凄厉的惨叫声传来。
炙热的火舌瞬间将五祭司吞没。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曾经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五祭司,最终还是死在了萧墨渊手中。
“阿凝,我们回家吧。”
男人的身形控制不住地晃了两下,说完这句话便向地上栽倒下去。
“王爷!”
众人大惊失色。
君凝反应最快,在萧墨渊要栽倒下去的前一刻,闪身出现在了他面前,一把环住了男人的腰肢,让他倒在了她身上,额头磕在了君凝肩上。
萧墨渊的体重骤然压过来,君凝被撞得一个趔趄,不受控制地后退一步,借着脚下地砖的缝隙才稳住了身形。
“萧墨渊,萧墨渊!”
“快来帮忙!”
江煊和陆今安二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小心架起了萧墨渊,君凝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抬起男人的手腕,搭上了他的脉。
“四嫂,四哥这是怎么了?”
君凝摇了摇头,松下一口气,“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内伤。”
“文少卿,陆公子,还要劳烦你二人带人留下,清理战场,本妃先带王爷回府。”
“王妃放心,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定王呢?”
君凝已转头准备下山,电光火石间,忽然想起了这个一直被他们都忽视掉了的人。
“额……”
众人面面相觑,若不是王妃忽然提起,他们都快忘了还有这么号人物了。
可今日无论是在大菩提寺还是在地宫中,没人见到定王的踪迹。
自那日五祭司将定王从王府带走后,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妃放心,下官即刻派人去找。”
文璟拱手,言罢便叫来近身侍从,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那侍从领命,行了礼后立刻带人下去了。
“王妃先带墨渊回府吧,这里交给我和文少卿,你放心。”
陆今安也跟着附和道。
众人不知道的是,几乎同一时间,一个紫青色雕着繁复凤凰纹样的锦盒经了数人之手,几经周折,最终被连夜送入了宫,送到了乾清宫外,只等第二日天一亮,乾清宫门打开,便会被交到皇帝手中。
翌日。
天光方亮,萧墨渊自迷蒙中翻了个身,再次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女孩清浅的睡颜,女子侧着身子,呼吸均匀,放在身下的手正与他的手紧紧相扣。
萧墨渊眸中划过一抹温柔的笑意,轻手轻脚的凑近了些,又盯着君凝看了半晌,而后无比珍视地在她额上印下了一个吻。
“阿凝,本王好喜欢你。”
许是刚睡醒的缘故,萧墨渊的声音格外的低沉,然而每一个字却都无比的认真虔诚,仿佛身边的女子是这世间最珍贵的珍宝。
睡梦中,君凝似有所感,嘴角微微勾起,下意识的寻找着身边的热源,靠了过去,整个人无意识的埋在了萧墨渊怀里。
男人身形微僵,低头看了眼将整张脸都埋在了自己胸口的女孩,心中又喜又愁。
天下间没有哪个男子能与心爱的女孩同床共枕时,还能继续清晰寡欲。
便是清冷如萧墨渊,也不得不承认,他也不过是红尘中的凡夫俗子,面对君凝实在做不到坐怀不乱。
可他又不想吓到她,萧墨渊不得不暂且压下心猿意马的念头。
男人闭了闭眼睛,轻轻摇了摇头,抬手拨弄着君凝身后如瀑布般披洒在床上的长发,再开口时,声音中多了几分沙哑低沉:“阿凝,本王会等你长大。”
闭着眼睛的君凝身形控制不住的一颤。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刚醒过来就措不及防的听到了这样的话?
君凝从萧墨渊身上感受到了与往日不同的危险,这种危险让她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栗起来,以防萧墨渊发现端倪,君凝紧紧闭着眼睛,假装翻身,卷起身下的被子,连通盖在萧墨渊身上的一起,一骨碌滚到了床帐最里侧,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后,不动了。
身后,萧墨渊微微瞪大眼睛,看着将自己裹成了蚕茧似的女孩,无声轻笑。
躲在被里的君凝:“……”
幸而萧墨渊看了片刻便起身了,君凝听着床边响起细细的穿衣服的声音,直到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响起,君凝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一骨碌从厚被子里钻出来,睁大眼睛,左右环顾了一圈,发现萧墨渊是真的出门去了,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儿。
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萧墨渊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君凝揉了揉发红的脸,方才她……她与萧墨渊贴得那样近,清醒时明显……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上的变化。
想到方才的情形,君凝再次一股脑的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天地良心,前前后后,她虽活了两世,却从未与男子有过什么。
没吃过猪肉,她倒是见过猪跑。
以前不觉有什么,今日与萧墨渊贴得那样近,她才骤然真切地受到了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