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桀:“……”
“太傅且说说看吧。”
“王爷的妾室君氏乃是罪臣之女,若王爷让她生下了您的长子,恐遭外界诟病啊。”
沈太傅学聪明了些,没说君青念身为妾室,如今又没有母家势力撑腰,身份低微,反而是句句站在萧云桀的角度上斟酌着。
果然,萧云桀听罢,沉默了片刻。
“太傅想让本王将君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下官不敢!”沈太傅当即否认,有试探性的道:“王妃与君姨娘是同一日入的王府,若是同时诞下婴孩,倒是说得过去的。”
“下官的意思是……不如待君姨娘诞下孩子后,便交给王妃抚养,而对外宣称这孩子是王妃生下的,而君姨娘的孩子却是不幸夭折了。”
沈清棠小心翼翼的看着萧云桀的脸色,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是有些忐忑的。
她不知道王爷被蛊控制后,到底会维护道君青念何等地步,是而只能演了今日这一场戏,也好趁着这个机会试探王爷对君青念的底线,更让她有接触王爷的机会。
君凝说过,那母蛊只有靠近子蛊足够长的时间,才能将子蛊彻底的勾出来。
事实证明,沈清棠赌对了。
萧云桀思衬片刻,虽是蹙着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太傅说的有道理,本王会好好考虑。”
沈太傅还想说些什么,却在抬头时正对上沈清棠的视线,这才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转而道:“不知下官可否与清棠单独说两句话?”
萧云桀点了点头,临行前还贴心地替沈清棠掖了掖披风,方才大步离开。
然而沈清棠与太傅说话的片刻功夫,再去找萧云桀,却早就不见他的踪迹。
……
萧云桀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他会鬼使神差的来到玄王府。
而且此刻正藏匿在玄王府的一处院墙上。
“真是见鬼了!”
萧云桀暗骂一句,忽然听到了一阵响动,他赶紧屏住呼吸,隐匿着身形。
显然,上一次夜里钻狗洞的事情没能让他长教训。
萧云桀不知道,自他踏进王府的那一刻起,便早已被隐匿的暗卫盯上了。
此刻,只需萧墨渊一声令下,萧云桀便永远别想跨不出玄王府的门。
然而男人并未这样做。
今日天朗气清,是冬月里难得的好天气,午后的阳光更是暖了些,照在六角亭上余下的积雪上,雪水顺着亭檐滴落在地上,留下几个个小水洼。
君凝舒舒服服地靠坐在躺椅上。
铺了一层软垫的藤椅又在此处放了一阵子,君凝甚至闻到了太阳的味道。
“好舒服。”
女子不禁叹了一声,萧墨渊笑了笑,挥退了众人,忽然俯下身来。
君凝正幸福的眯着眼睛,忽然觉得面前压下一片阴影来,她睁开眼睛,正看到萧墨渊放大了的容颜,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的气息甚至若有若无的交织在一起。
“阿凝,挤挤?”
“诶?”君凝下意识疑问出声,随后便反应过来,整个后花园如今只有这一张藤椅,萧墨渊说的挤一挤……
君凝侧了侧身子,为他让出了一块地方来,然而萧墨渊的身形高大挺拔,这点儿地方,想容下萧墨渊,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我着人再搬来一把。”
这般说着,君凝便要唤人。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出声,下一刻,君凝只觉得自己被一双臂膀轻柔的带进怀里,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坐在躺椅上的人已经变成了萧墨渊,而她……整个人都靠在了萧墨渊身上。
男人轻笑出声,凑到她耳边,低低道:“如此,两全其美。”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瞬间,君凝只觉得那只耳朵连着半边身子都麻了。
“萧墨渊!”
眼看着君凝要炸毛了,萧墨渊赶紧安抚着,微微抬起身子,轻柔的吻着君凝的发。
“阿凝……”
君凝:“……”
君凝向前靠了靠,躲开了萧墨渊细密的吻,这才转头看向笑意荡漾的男人,一脸认真道:“萧墨渊,没人说你像男狐狸吗?”
萧墨渊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
“若本王当真是话本子里的男狐狸,也是个专一的男狐狸。”
“才不是那些朝三暮四,不守德行的烂狐狸。”
此言一出,君凝差点儿笑出声儿来,忍了忍这才祥装淡定的回首捏了捏萧墨渊的脸,趴在他怀里笑的肩膀不停的抖。
显而易见,萧墨渊在指桑骂槐。
至于骂的是谁……
藏在院墙间的萧云桀:“……”
咬牙切齿的想了半晌,萧云桀又一阵懊恼,萧墨渊说的是谁尚且不知道,他刚刚竟然下意识的以为他在说自己?!
“咳咳咳……”
君凝笑的急了,一口气儿呛在了嗓子里,惹得她一阵咳嗽。
萧墨渊赶紧拍着她的背顺气儿。
待咳嗽止息,君凝这才缓上了一口气儿来,小脸红扑扑的,又带着点儿婴儿肥,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萧墨渊喉结微微滚动,却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毕竟这院中还有个不速之客,阿凝的另一面,只有他能看,萧云桀休想看到一丝一毫。
这可就苦了萧云桀了,不但要费力的藏着身形,贴在院墙上,还要忍着一腔不知缘何而来的无名的怒火,看君凝与萧墨渊如此亲密。
萧云桀觉得自己疯了,他竟然会因为君凝,嫉妒地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萧墨渊。
“阿凝,本王今日听沧影说,你那个庶姐知道定王要去并州后,一直在哭呢。”
萧墨渊状似无意间提起了君青念。
萧云桀立刻竖起了耳朵。
只听君凝道:“并州地处偏僻,城外一路上又多山匪出没,专劫路过的官府轿撵,君青念自小生在上京,在娄氏的溺宠下长大,自然不愿意去那穷乡僻壤之地了。”
“不过王爷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