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
萧信泽靠在马车边,俨然等候多时。
见萧墨渊出现,萧信泽得意的扬起嘴角。
他恶劣地对萧墨渊吹了声口哨:“四弟,被父皇责罚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萧墨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欲走。
“站住,本王让你走了吗?”
须臾,他身后的两个家奴便疯狗般,凶神恶煞地拦住了萧墨渊的去路。
萧墨渊一搭眼,便知这两人并非寻常的家仆,他们极有可能是天漓人。
“让开。”
萧信泽心中一憷,反应过来后当即气急败坏。
“萧墨渊,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以嚣张的,没有了父皇的宠爱,你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呵。”萧墨渊冷冷一笑,浅淡的眸子看向萧信泽时更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萧信泽心中一阵扭曲,这半月以来受到的侮辱瞬间涌上心头。
这一切都要归结于萧墨渊,如果没有萧墨渊,他也不会对天漓人低头,更不会被打折了一条腿!
“萧墨渊,你已经受伤了,父皇还在气头上,如今就算本王将你打一顿,父皇也绝不会说什么,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好好招待本王的好弟弟。”
萧信泽拄着拐杖向后退去,挡在萧墨渊面前的家奴双手握拳,毫不犹豫地向萧墨渊砸去,
萧墨渊后退一步,刚想要动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把短刃凌空袭来,擦着萧信泽的脖子划过,直奔其中一家仆的后心。
那家仆反应倒是迅速,急急收回拳头,脚掌踏地,迅速向另一侧闪躲。
马儿阵嘶鸣声自后方响起。
萧信泽耳侧响起阵阵嗡鸣,直到那一把折射出月华的短刃刺空,插进土里时,他才终于缓过神来,僵硬转身,而后便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红鬃马停在了萧信泽身后不足一尺的地方,只差一点儿,红鬃马的蹄子就会踢碎他的后脑勺。
萧墨渊抬眸望去,却是眼都不眨地盯着马背上的人看。
君凝利落的翻身下马,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萧信泽,拔出插在泥土里的匕首便迅速来到了萧墨渊身边。
“萧墨渊,你怎么样?”
君凝上下检查着他,却在抬手碰到萧墨渊后背时,停住了。
黏腻的冷意沾染上了指尖,因为触碰到了伤口,萧墨渊的身体瞬间紧绷。
君凝后知后觉的抬起手,瞳孔猛缩,入目,是一片半干的红色血迹。
血迹未干,是因为男人的背一直在向外渗血。
君凝二话不说,直接解下身上的大氅,不顾男人的阻拦,小心翼翼地披在了他身上。
“萧墨渊,你不是跟我说不会有事的吗?”
“对……”
“谁要你道歉,到底是谁干的?”
君凝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杀意,萧墨渊早些年中了毒,如今毒虽解,却让他的身体在一段时间内还是与常人有很大的不同,若他受了大面积的伤,伤口的血液很难在短时间内凝固,若救治不及时,几乎是致命的。
思及此,君凝也顾不得听萧墨渊说什么了,如今带他回府才是最要紧的。
君凝转身,萧信泽当即开口:“君凝,今天你休想带走……!”
萧信泽话音未落,只见君凝已经拿着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那两名家仆冲去,谁也没料到君凝会直接动手,两家仆中的一个甚至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仅仅一个照面,便被君凝抹了脖子。
短刃淌着血,一滴滴落在地上,解决一个之后,君凝未作停留,飞身扑向另外一个,此人有了防备,迅速拔出长刀还击,然而此刻的君凝已经正在气头上,每一刀都狠辣无比,刀刀奔着要人命去的。
如上一世般,所有人都知道君凝擅使长枪,却鲜少有人知道,君凝更擅近战,用短刃。
杀机迭起,刀刀凌厉,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那家仆就被逼得直暴冷汗,招式也逐渐凌乱,君凝眸光犀利,瞅准了一处弱点,毫不留情地一刀刺进了他的心口,那人还想反击,岂料下一刀已到,连刺数刀后,那人终于气绝阵亡。
临死时,甚至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败在了一个邶国女人手中。
君凝一脚踹开尸体,转身看向萧信泽。
萧信泽不受控制地后退一步,脸色铁青。
“君凝,你想干什么?”
“让开,否则我连你一块杀。”
君凝扶着萧墨渊一步步来到萧信泽身边,萧信泽只坚持了两息,再第三息,君凝即将动手之前,萧信泽咬牙让出了一条路,眼睁睁地看着君凝带着萧墨渊上了不远处的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红鬃马乖乖地跟在主人身后。
直到那马车渐行渐远,萧信泽终于色厉内荏地咒骂了一句。
“君凝,你给本王等着,本王一定要得到你,然后……好好地羞辱你。”
马车上。
君凝吩咐车夫驾车平稳些,随后便抬手去扒萧墨渊的衣服。
“阿凝,还在外面,这样不好吧……”
男人脸色苍白,先前还带着一点儿粉白的嘴唇也渐渐失了血色。
却还不忘让君凝放松些。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君凝绷着一张脸,手上的动作却无比小心。
当外面的衣衫脱下来后,君凝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将它扔到了一边。
却是将萧墨渊心疼坏了。
“阿凝,这是你送给本王的第一份生辰礼。”
“抱歉,本王没能保存好它。”
萧墨渊的眸中满是歉意,君凝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男人圆润微凉的耳垂儿。
“有时候真想钻进你的脑袋,看看你在想什么,我担心的是你,才不是什么生辰礼,若你喜欢,我再做一件便是。”
染血的里衣自伤口上一点点剥离,即便君凝已经足够小心,但疼痛还是在所难免。
萧墨渊咬了咬牙,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疼就喊出来,我又不会笑话你。”
君凝坐在萧墨渊身后,眸光幽深,看着男人背上血肉模糊的伤口,边上青紫的皮肉还带着板子打下时留下的痕迹,脑海中已将下令的人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阖宫上下能对萧墨渊用刑,而他还不会反抗的人,也只有那么一位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