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动作,君凝挑了挑眉,转头一脚把红巧掀翻在地,再开口时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小姑娘,你的主人没教过你,要一击毙命吗,还是说,你以为本妃还会给你第二次出手伤我的机会?”
红巧梗着脖子仰起头,一脸愤怒的瞪向君凝,“你!你杀了我吧!”
“你给沈清棠下毒,就是为了引我前来,好杀了我吧?你是青州派来的奸细,还是说你只是恨我,想杀了我。”
“恨你?我不该恨你吗,要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沦落到为沈清棠做丫鬟的地步!”
“你不是红巧?”
沈清棠话音未落时,君凝已经伸手探向了女子的下颌,扬手一掀,一张足以以假乱真的面皮从红巧脸上扯下,假皮之下露出了一张陌生的女子的脸。
君凝确信,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自己从未见过此女。
“你到底是谁?红巧呢,你把她怎么样了咳咳咳!”
沈清棠瞬间激动起来,扶着窗沿就要与这假红巧理论,奈何她现在连站起来都费劲儿,更别提理论什么了。
君凝本是下意识伸手要去扶她的,谁知沈清棠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道:“王妃,这件事清棠真的毫不知情,红巧,红巧一定是被她害了。”
她默默地收回了要去扶她的手,淡淡道:“你先起来吧,这件事本妃自会去查。”
沈清棠咬了摇唇瓣,实在看不透君凝到底在想什么,便只能撑着身子站起身。
君凝并未急着处置这假红巧,而是细细问道:“你既然说是因为本妃的缘故,才沦落到给别人做丫鬟的地步,想来曾经家中也是富裕的,那你倒是说说,自己姓甚名谁,家又在哪儿,你这样跟本妃有什么关系?”
红巧死死地盯着君凝,嘴角忽然扬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君凝心中一凛,抬手就要去卸她的下巴,却最终还是晚了一步,一道血迹顺着假红巧的嘴角流下,她竟然咬舌自尽了!
君凝闭了闭眼睛,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塞到了沈清棠嘴里,转头吩咐道:“来人,带沈小姐一程。”
可怜沈清棠还没搞清楚状况,刚被迫吞了药,就被君凝一掌劈晕了过去。
将沈清棠交给其中一个轻骑后,君凝飞身上马,扭头吩咐车夫道:“弃车,全速前进。”
薄暮西山之时。
众人终于赶在天黑前来到了资州城下。
进了城便是江南地界,青州人马再想追也无济于事。
然而眼下资州城门紧闭,城门上的士兵更是严阵以待,只差对他们弓箭相向。
“玄王妃在此,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你们可有身份凭证?”
那骑兵调转马头,转身行至君凝身边,“王妃,他们要凭证才肯开城门。”
君凝抬眸望向城墙之上,这里距离,虽然看不清城墙上那人的长相,但看身形,那人不像个将军,倒更像是个没正行的世家子弟。
此刻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君凝打马上前,举起手中的玉牌晃了晃。
“本妃乃是玄王正妃,君凝,不知将军贵姓啊?”
城墙之上,见到君凝手中的挥动的玉牌后,士兵们显然躁动了一阵。
那为首之人脸色一僵,当即呵斥道:“都闭嘴,谁知道她究竟是真的还是假冒的!”
这一吼,士兵们都不敢说话了。
陈酬得意洋洋的哼了一声,背过双手扬声对君凝道:“近日冒充玄王妃想要骗开资州城门的可不止你们一拨人马了,你以为自己拿着个假的玉牌,本大人就会上当不成?”
“我看你是存心想要找茬!”
“杜衣,慢着。”
君凝的眸子危险的眯起,抬手拦住了杜衣。
她说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原来不是她的错觉,城楼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在颍州城外祖父寿宴上吃瘪的那个陈酬。
“王妃,这人一看就是故意的。”
钟离幽和杜衣都未曾见过陈酬,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觉得城楼上这人就是在故意找茬,让王妃证明自己的身份就是王妃本人,这分明就是在为难人!
“陈大人,本妃与你在外祖父的寿宴上可是见过的,怎么,不过几日的功夫,你就连本妃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陈酬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被君凝给认出来,当即便有些慌了。
“你休要诓骗本大人,那日本大人与玄王妃都,都未曾说过话。”
“哼,你以为就凭自己拿小小伎俩,就像蒙骗过本大人的火眼金睛?”
陈酬这语气正义凛然的,说的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儿,如果君凝对他全然没有一丝的了解,她就要被他这番鬼话给骗到了。
身下的红棕马不安的跺了跺蹄子,君凝一下一下安抚着它,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你我都是聪明人,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打开城门?”
陈酬也没想要什么,只是当日丢了面子,想要找回来而已,但现在他听到君凝这样问,便以为君凝是服了软了,这便更加趾高气昂起来。
心道,反正现在资州城门开不开全在他一念之间,就算他今日为难君凝一番,资州又是江南连接西南各州最为关键的一道关隘,来日玄王来日还要依靠他资州的助力,就算玄王妃告状,他们也不敢真拿他怎么样。
这样一想,陈酬更加得意忘形起来,出口更是毫无遮拦。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本大人也不为难你,这样,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你现在就证明自己是玄王妃,要么……”说到这儿,陈酬眼中闪过一道淫邪的绿光,大庭广众之下,赤果果羞辱道:“本大人身边还缺个知心的人儿,你要是能啊哎!!”
锋利的箭矢撕裂虚空,直直地朝陈酬脑门儿射去,几乎是瞬间的功夫,那根羽箭擦着他的头皮划过,直接扎进了他脑袋上的高帽,最后重重地定在了城墙上的木柱子之上。
箭尾嗡鸣,城墙上的士兵回过神来时,陈酬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裤裆渍上了一大滩湿润的痕迹,离得近的士兵动了动鼻子,闻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尿骚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