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文少卿被钟离幽打了个半死之后,他们这些人就再也没在雍州见到文少卿了,听杜衣说,是王妃连夜命他带着人,将文少卿送去了雷州,难不成……
“就是你想的那样,青州城内的关系盘根错节,便是想要梳理也要费上好大一番功夫,这种事情交给文璟做再适合不过,他在雷州待了数月,想必脑子也清醒了些,我和王爷一商量,便干脆让他来青州了。”
“原来如此。”苍流恍然大悟,“那属下这就派人去将刺史府收拾出来。”
见苍流走了,萧墨渊转身拉住了君凝的手。
“阿凝,本王是不是病了?”
“嗯?”君凝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没发热啊,“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去那边坐着,我帮你看看。”
君凝反手拉住萧墨渊的手就要往亭子里走,奈何她拉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拉动。
正在她疑惑之际,萧墨渊开口了。
“我没事儿,就是忽然觉得文璟有点儿惨。”虽然他有今天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啧,本王一定是病了”
君凝:“……”
小小的无语了一下,听萧墨渊这么说,君凝也认真的想了想这个问题。
要说文璟惨,也的确挺惨的,但谁让他有错在先,既然心中还有故人,就不要去招惹钟离莫,可他既招惹了钟离莫,又不给人家名分,甚至还将人囚禁起来,这么一比,文璟这点儿惨又不算什么了。
不过……
君凝忽然抬头靠近了萧墨渊,一手搭在他的脖子上。
“王爷不是一直都看文璟不顺眼吗,今天怎么一反常态,竟然帮着他说话了?”
“所以啊,我才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
君凝似笑非笑的看着萧墨渊,抬手点了点他的心口,“你不对劲儿。”
“哈,本王能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萧墨渊被君凝盯的有点儿心虚,最后只能抬手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好吧好吧,文璟的确给本王递过折子,本王看他态度还算诚恳,所以就替他在阿凝面前美言几句,阿凝,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尽管萧墨渊已经极力保证,但君凝还是不大相信,她还能不了解萧墨渊吗,这人才不会无缘无故的却可怜文璟呢。
但他都这样说了,自己再问下去估计也是问不出什么结果来的,倒不如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神神秘秘的勾当。
“若他能将青州的一应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在青州做出点儿成就来,或许钟离真的能改变一点儿对他的看法,莫儿心里还是有她的,我只能帮他到这儿了,剩下的就只能看他自己的表现了。”
君凝一字一顿认真的说着,萧墨渊却不知道有没有在认真听,只一味地笑着,浅色的瞳眸中盈满了笑意,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君凝的脸颊,“我家阿凝真是人美心善。”
“萧墨渊……”君凝笑着推了他两下,没推开,只能任由着他去了。
园中的仆人经过时,不经意间看到这一幕,纷纷低下了头,掩面加快脚步离开了。
以前都是道听途说的,没想到原来传言都是真的,王爷和王妃的感情可真好。
萧墨渊靠着君凝腻歪了一阵儿,终于想起来说正经事儿了。
“占领了青州,西南腹地便是一马平川,钟离幽自北向南直攻皇城,阿渊,我想我们可以带着镇南军从西南直接杀到明州,假意要与钟离幽前后形成包夹之势,占领明州以南的州郡,到时候萧信泽一旦知道了这个消息,以他的性格,遇到了这么好的机会,一定坐不住想要亲手将咱们生擒活捉。”
萧墨渊眸中满是赞赏之意,接过君凝的话茬,道:“到时候只要他乱了阵脚,派兵前来围剿,甚至亲自上阵,那时候就是兵临上京城的最好时机。”
君凝不住地点头,没想到他们两人竟想到一块儿去了。
事情果然如君凝之前所预想的那般,还未等镇南军兵临平州城下,平州刺史已经派人送来了降书,跟着降书一并送来的还有黑禹军剩下的将士,可怜这些人好不容易逃回了平州,最后还是被平州刺史给绑了起来,当作诚意送到了青州。
至此,并州、青州、平州,这三个预示着邶国西南腹地门户的城池彻底被打开。
天顺元年,玄王及王妃带领镇南军自青州一路向西北方向行军,途经关隘城池,凡遇抵抗,最后无不以失败告终,而另一端,镇南军的主力军自南向北一路攻城掠地,凶悍威猛,但却军纪严明,进城之后非但不曾烧杀抢掠,甚至还帮百姓解决家中困难,这样的好名声很快便传开,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导致还处在朝廷辖制之下的城池中的百姓都开始盼着镇南军早些打到城下了。
这样的事情,萧信泽自然也听到了。
那日金銮殿上,当萧信泽听到有大臣上前禀明此事,甚至给出自己的建议时,他整个人都被气哆嗦了,还没等众人说什么,却见坐在皇位上的萧信泽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一歪,摔在了龙椅上,竟是被活生生的气晕了过去。
同年十月,眼见天气转凉,镇南军的人数像是滚雪球一样,已经突破了八十万之数,君凝和萧墨渊与几个前线的将军一商量,决定将一部分没法适应北方物候的士兵留在已经攻下的城池中,带着剩下的五十万大军继续北上。
萧信泽果然是坐不住了,眼见镇南军几乎以闪电般的速度攻城略地,即将兵临城下,他最后还是向在西陵境内的天漓人妥协了,只是这一次,天漓人有恃无恐,张口就要邶国北方边境的十五座城池。
十五座城池,几乎与整个西陵的国土相当,更可怕的是,一旦萧信泽让出这十五城,那么上京北方的天然屏障将彻底变成天漓人最好的保障,而邶国皇城上京也将彻底暴露在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