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会也变成那样吧?
苍流打了个冷战,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这件事赶紧告诉王爷。
此刻的他们还不知道,天漓人已经到了与明州临近的豫州城内,而且他们此次前来,一是为了活捉萧墨渊和君凝,二便是……
“有《将军阵》的线索了?”
“虽然还,还未曾找到,但属下已经加派人手去找了。”
坐在炉边煮茶的男子手上动作微微一顿,下一刻抬手便拿起了炉上冒着热气的茶壶。
侍从见状,当即跪在了地上,似乎整个人都收到了极大的惊吓,浑身颤抖,说不出一句清晰的话来,“还请三祭司再给属下一些时间,属下一定能找到它!”
“本祭司也想给你时间,可谁让你办事不利,大祭司的规矩,就算是我,也不得不听啊。”
幽幽的叹息声萦绕在侍从耳畔,下一刻,侍从的嘴巴就被一双手从背后掰开,滚烫的水自茶壶壶嘴流出,寒冬腊月,冒着雾蒙蒙的热气,被灌到了那侍从的嘴巴里。
惨叫声响起,很快就消失在了院中,三祭司看着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人,那张布满了烫伤的脸上却始终带着愉悦的笑。
“小公主啊,你若是没把那幅图偷偷带出来,这个人也不用死了,你看,你即便死了,也从没停止害人,小公主啊,你的罪孽这辈子都洗刷不干净了,若是当初你没那么自私,听从大祭司的话,你也不必死了。”
三祭司望着天空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虚无缥缈的天空听的。
“拖下去,加派人手寻找《将军阵》。”
“是,三祭司!”
邶国皇宫之中,暖阁内散发着淫靡的气息,金樽玉盏顺着宫妃的裙摆滑落在地,炸开了一滩香酒。
“陛下……妾身会好好侍候陛下的……”
“陛下,我们也是……”
香裙罗袖,玉面嫩肌,萧信泽身上明黄色的龙袍半开着,眼神迷离,左右环抱着身形玲珑的妃嫔,不但忘却了烦恼,甚至觉得自己活的像个神仙。
这是永初帝在时,他万万不敢展露的一面。
叶含烟只能看着干跺脚,她就算再有意阻拦,如今也根本无济于事,萧信泽身边无数的莺莺燕燕,一个消失了,第二日就会有更多的人凑上去。
“娘娘,您还是别看了,奴婢扶您回宫吧。”
叶含烟身边的宫女战战兢兢地说着,生怕娘娘一个不顺心,便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他们身上。
但这次,叶含烟倒是一反常态,只狠狠的咬了咬牙,倒是没像个泼妇一样冲进去,或许她也知道,这样非但无济于事,还会招致萧信泽的厌恶。
皇后寝宫外,因着谢妗玥被禁足,就算是叶含烟也进不去。
她此刻只能站在殿外,疯了一样大声喊着:“谢妗玥啊,谢妗玥,你表面上不争不抢的,是不是早就算到有今日了。你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你是不是高兴了!”
“谢妗玥,你说话啊!你怎么不敢出来见我!”
叶含烟发了癫似的,也不顾那么多人看着,大有一种今日谢妗玥不出来见她,她就不罢休的架势。
终于,在叶含烟声嘶力竭的喊声中,谢妗玥终于揉着被她吵得发疼的头走了出来。
即便过得并不好,但多年的教养早就刻在了骨子里,谢妗玥举止间还是一如当初那般温雅,仅是动作间显露出的气质,便与毫无教养的叶含烟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宫人虽不敢言语什么,可私下里都是看不起叶含烟的,反倒是皇后娘娘,仪态端方,举止有度,奈何陛下像是……瞎了眼睛一样,只喜欢那些狐媚子货色,就是看不到皇后娘娘的半点儿好。
“叶贵妃,这里是皇宫,不是你雍州叶府的后院,你既是宫妃,就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这样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哈,好啊,现在你敢教训我了?当初在太子府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唯唯诺诺的,连句话都不敢说!你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陛下不过是被那些莺莺燕燕暂时迷住了双眼罢了,本宫还没失宠!”
谢妗玥一脸冷静的看她嚎叫着,等她不说话了,这才以不高不低的声音回道:“既然你已经有这样的想法了,那又何必来我这里闹上这一遭呢。”
“你!”
“叶贵妃,陛下待我如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自然,陛下待你如何,所有人也都看在眼里,你若是还顾忌着自己仅存的那点儿面子,就回到自己的寝宫去,本宫自一开始也从未想过要跟你争抢什么,所以日后无论你如何,都不是本宫一手造就的。”
谢妗玥冷静的就像是没有感情的兵器,任由叶含烟如何叫嚣,也不曾有一丝的感情波动,无喜无悲,叶含烟的所有愤怒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这才是最让她抓狂的。
后宫中如此,京城中也没好到哪儿去。
郭尚书自尚书台回家的路上,所乘的马车莫名被一匹疯马撞翻,等侍从们反应过来要去救他时,却发现郭尚书已经被砸得口吐鲜血,第二日尚书府就挂上了丧布。
所有人第一时间将目光转移到了宫舍人身上,显而易见,他们都觉得这件事是宫舍人一手策划的,就连大理寺也是这样认为,奈何他们根本没有证据,更何况那匹疯马是从天漓人的住处跑到街上的,大理寺的人就是想查,也没法去查。
上京城仿佛被割裂成了两面,一面是葡萄美酒,美人环伺,一面是波谲云涌,以宫舍人和沈太傅为首的暗中倒戈的势力与谄媚于天漓人,愚忠于皇帝的守旧献媚势力正在暗中进行一场较量。
迷茫之中,风声鹤唳,看不清形势大臣还分不清敌我,只能整日告病躲在家中,以为这样就能平安无事,殊不知,身在这场漩涡中,除了挥动屠刀的人,没人能够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