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叶曦的动作，场面再次安静下来。
虽然老头努力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能看得出来，在叶曦把人鱼随手仍地上的时候，老头的眼角还是肉眼可见的抽搐起来。
红发壮汉更是双手攥紧，睚眦欲裂。
不等对方说话，叶曦继续：“看样子这人鱼对你们很重要啊。”
“不过是条带路的人鱼罢了，路带到了，他便不重要了。还是说，你觉得他有走路白雾的办法？”老头仍然是一贯的嘲讽口气，“他若是有这个本事，我们也不至于被困在这里了。”
“既然没本事，那把他送给我如何？”
“你，欺人太甚！”红发暴躁男忍无可忍，想要爆发，再次被老头强硬压下。
白雾多危险，他们这些亲自走过的人再清楚不过。而眼前这几个年轻人竟然能安然通过，看他们的衣着打扮，精神状态，花费的时间想必不长，这样的人还是尽量避免交恶，尤其是在这诡异的空间内。
“年轻人，现在是法制社会，人鱼是独立的个体，享受基本人权，我没这个权利把他送人。你如果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等他醒过来后自己问。”
叶曦：？？？法制社会这个词从抢人做人体实验的罗刹城口中说出来，怎么就那么玄幻呢！？
亚历克莎掏掏耳朵，非常认真的问：“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法制社会？人权？我没听错吧？罗刹城的人在跟我说人权，那被你们烧杀抢掠的万千偏远星的民众怎么算？你们实验室关着的成千上万人体试验品怎么算？哪怕是你们几个，也不能说是纯粹的人类吧！”
同样不是纯粹人类的重明受到会心一击，但想到他现在的阵营，不由地挺了挺胸膛，正气凛然。
“什么罗刹城？我们不是罗刹城的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老头的阴险脸瞬间变得老实憨厚起来。
他理解的点点头：“难怪你们一出现就带着那么大的恶意，能理解。不过我们真的不是罗刹城的人，我以为你们才是。”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重明。
“误会，都是误会。月祈感知非常敏锐，察觉到同样的基因改造人气息，担心是罗刹城的人追杀过来，这才决定下手为强的。”
据老头所言，他名许厌，曾经也是诺亚研究所的基因改造人，后来被送往罗刹城，经过几轮厮杀和洗脑，成功取得罗刹城的信任，被放出去执行任务。
在任务途中，结识了另外一些对罗刹城不满的人，他们于是联合起来，暗地里组成了一个反罗刹城的组织。
罗刹城为了更好控制他们，在做基因改造手术时会特意留下一个严重的基因问题，说到这，驼背老头再次看了一眼重明，试探着套话：“这位小兄弟应该知道是什么问题吧。”
重明看了眼叶曦，征询她这个问题是否能回答。
但叶曦全副身心都在人鱼身上，压根顾不上理他。
老头顺着重明的视线看向叶曦，混浊的双眼里闪过一丝差异。
帝摩斯代为点头承认，继续面色不虞的盯着叶曦——银白色的人鱼，长得的确不错，皮肤白皙如玉，睫毛浓密，眉眼修长，淡粉色的嘴唇几乎贴在肮脏的地面上，一副我见犹怜的破碎感，诱人心疼。难怪说人鱼善蛊惑人心，难道小曦也喜欢这一款？
低头看着自己壮硕的身材，结识的肌肉，对比白皙纤瘦的叶曦，似乎，好像，的确没有那么搭。
驼背老头不明白气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诡异，还是硬头头皮继续：“罗刹城通过精神力药剂控制手上的新人类，经过我们的长时间实验，终于找到了一种压制办法，虽然不能彻底解决，却给我们拜托罗刹城的控制提供了条件。”
“罗刹城在发现无法控制我们时，便展开了追杀
叶曦的目光在人鱼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她缓缓蹲下身，动作轻柔却又不失力量地将人鱼抱起，那姿态仿佛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有对生命脆弱的怜惜，也有对未知挑战的坚定。
老头的眼角抽搐得更加厉害了，那双混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与怒意交织的光芒。他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克制着即将爆发的情绪。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连红发壮汉也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
叶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容中却藏着不容忽视的锋芒。\"哦？是吗？那可真巧，我这人偏偏就喜欢捡些旁人眼中的'无用之物'，说不定哪天就成了救命稻草。\"说着，她轻轻抚摸着人鱼银白的发丝，那温柔的动作与话语中的决绝形成了鲜明对比。
红发壮汉见状，怒火中烧，双眼赤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前来。但老头许厌却伸手拦住了他，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似乎在权衡着什么。\"小姑娘，话别说得太满。这白雾之中，危险重重，即便你抱着这个人鱼，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白雾缭绕，如同幽深的迷宫，每一缕都藏着不可名状的危机。老头许厌的话语在静谧中回荡，带着几分警告，几分试探。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层层白雾，直视人心。
亚历克莎闻言，眉头微蹙，却是不甘示弱地挺直了腰板，那双锐利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危险？我们既然能走到这里，自然有我们的本事。至于这个‘无用之物’，对我们来说，却是无价之宝。”她轻轻拍了拍叶曦的肩膀，以示支持，两人之间无需多言，默契已生。
叶曦抱着人鱼，步伐坚定，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动摇她的决心。她低头望向人鱼那宁静的睡颜，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情感。白雾在她周围轻轻舞动，仿佛被她的决心所感染，竟也显得柔和了几分。
叶曦的目光坚定而温柔，她轻轻调整了怀抱中人鱼的姿势，确保他不会因颠簸而受到伤害。面对许厌的质疑，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原则的坚持，也有对未来的无畏。
“法制社会，确实如此。”她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有力，在周围的白雾中回荡，“但在这片被迷雾笼罩的未知之地，规则或许有所不同。不过，我尊重每一个生命的选择，包括他。”
说着，叶曦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许厌那复杂的眼神上，仿佛能洞察他内心的挣扎。“至于醒来后，他若愿意与你交流，我自然不会阻拦。但若他选择留在我身边，我也将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叶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几分戏谑与不可置信。她轻轻偏头，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向许厌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要穿透他话语背后的虚伪与狡诈。
“法制社会？”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冷笑，“在这罗刹城的阴影之下，你们口中的‘法制’怕是早已被践踏得支离破碎了吧？将活人当作实验品，肆意玩弄生命，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法制’？”
随着话语的落下，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分，连白雾都停止了流动，仿佛连它们也在聆听这来自灵魂深处的质问。叶曦的眼神变得愈发锐利，她缓缓站起身，将人鱼紧紧护在胸前，那姿态仿佛是在宣告着对弱者的庇护，对强权的蔑视。
亚历克莎的声音在空旷的白雾中回荡，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凛冽与愤怒。她的双眼仿佛两簇燃烧的火焰，直射向许厌与红发壮汉，那光芒穿透了迷雾，照亮了周围的一切阴暗。
红发壮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但碍于亚历克莎的锐气与叶曦的坚决，他只能强行按捺住内心的冲动，没有立即发作。
许厌则是一脸复杂，他的眼神在亚历克莎的质问与叶曦的坚定间游移，最终缓缓垂下眼帘，仿佛是在逃避什么。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但声音中仍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说的没错，罗刹城的行为确实无法用‘法制’或‘人权’来粉饰。但我们也只是这庞大机器中的一颗螺丝钉，被迫执行着上层的命令……”
重明站在一旁，羽翼轻轻颤动，每根羽毛似乎都沐浴在一种微妙的光芒之中，那是他内心信念的闪耀。他并非完全不受外界言论影响，特别是当叶曦与亚历克莎的话语如利剑般刺破迷雾，揭露了罗刹城隐藏的黑暗时，他的心中也泛起了层层涟漪。但随即，他挺直了腰板，金色的双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缓缓展开那对璀璨的羽翼，每根羽毛都似乎在响应着他内心的正义感，散发出淡淡的光辉，将周围的白雾都映照得柔和了几分。重明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格外高大，他以一种近乎宣誓的姿态，面向叶曦与亚历克莎，以及那复杂的局势。
重明的话语如同晨曦初破晓，穿透了周遭沉重的氛围，他的眼神中满是对叶曦与亚历克莎遭遇的同情与理解。他缓缓向前一步，金色的羽翼轻轻拍打着周围的空气，带起一圈圈细微的气流波动，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温暖而坚定的力量。
\"我能感受到你们心中的愤怒与不解，\"重明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每个人的心头，\"但请相信，我们并非你们所认为的那样，是罗刹城那阴暗势力的一部分。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因各自的信念与追求汇聚于此，为的是寻找改变这一切的力量。\"
“我们有敌意？你说话讲点道理好吧，我们一开始可是好声好气请你们出来，是你们这条人鱼率先攻击，一出手就是直击精神域的杀招，小，我们没杀他，已经够仁慈了！”亚历克莎向来直来直往，接触的人里除了蕾拉，基本没碰到过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此时怒气上涌，毫不犹豫开怼。
叶曦闻言，眉头微蹙，目光转向人鱼月祈，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月祈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注视，轻轻动了动身体，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悠长的吟唱，那声音如同深海中的旋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与戒备。
周围的空气仿佛随着月祈的吟唱而轻轻颤动，白雾再次缓缓流动，却不再那么冰冷刺骨，而是带上了一抹淡淡的蓝光，如同夜空中最温柔的星光。叶曦能感受到，这股力量中蕴含着月祈的歉意与无奈，他并非嗜杀之徒，只是被过往的阴影所迫，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随着许厌的缓缓叙述，他的双眼仿佛被过往的记忆染上了一抹灰暗。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角，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安与挣扎。突然，他的目光穿过白雾，定格在远处一片虚无之中，那里似乎藏着他无法言说的痛楚与孤独。
“那一年，我被注射了无数未知的药物，身体像是不再属于自己，每一次改造都是对灵魂的拷问。”许厌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血与泪的沉重。“罗刹城，那个看似繁华实则冰冷如狱的地方，我用尽全身力气去攀爬，只为换取一丝生存的缝隙。但每一次的成功，都只是更深的沉沦，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能找回曾经的自己。”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地洒在罗刹城错综复杂的巷弄间，为这座不夜城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纱幔。许厌、叶曦、亚历克莎与重明四人，在一条少有人迹的小巷深处秘密集会。周围，是斑驳的墙壁和偶尔传来的远处喧嚣，但这里，却是一片静谧的避风港。
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将他们的面容映照得既坚毅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四人围坐一圈，眼神中闪烁着同样的光芒——那是对自由的渴望，对不公命运的抗争。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叶曦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她紧握双拳，目光如炬，“每一次的隐忍，都是对正义的背叛。我们要行动起来，为了那些像我们一样，在黑暗中挣扎的人。”
重明轻轻侧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叶曦身上，她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都已与她无关，只剩下人鱼月祈那抹孤独的蓝影。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她坚毅的轮廓。重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与理解，他轻声问道，声音低沉得几乎只有叶曦能听见：“叶曦，关于月祈，你有什么想法吗？”
然而，叶曦仿佛置身于另一片海域，对重明的询问毫无察觉。她的目光穿越重重白雾，与人鱼月祈那幽蓝深邃的眼眸交汇，其中既有对过往的同情，也有对未知未来的探寻。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心中涌动的情感复杂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