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怎么不好呢，她那半身不遂的老爹一时半会可死不掉。
桃花让他稍等片刻，随后出去找小环去拿笔墨纸砚，手上用的趁手的就一个丫头，又自己把媒婆打发走。
其他丫鬟看着她怯生生的，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最近牙婆子手里没什么好货，自己要人的要求也高。
最好是懂事机灵嘴严不笨，还要无亲无故，卖的死契，这辈子都搭在姜府上。
“少爷。”
小环很快回来。
桃花自己拿着又回到内室，提笔详细写下两人的约定，之后让他过目。
“没有问题。”
他仔细的看了两遍，随后率先写上自己的名字，起初险些露馅，好在兄妹二人姓氏相同，头一个字也是一样的。
不仅如此，还要盖上手印，确保无误。
“……娘亲不愧出身寒门，写的一手好字。”
一式两份，桃花拿起自己那份看了看，瞧着他写下的名字，唇边的笑意溢出，眉眼弯弯。
她方才又和媒婆了解一番。
之前只知席家，是因父突发重疾缺钱而同意这门亲事。
现在清楚席家是龙凤胎安心许多，她有把握认出自己小仙尊，可没把握他会不会投胎成女的呀？
【宿主问我不就成了？】
夭三好笑的出来找点存在感，也不知是不是载入太多垃圾电视剧，感觉自己最近昏昏沉沉的，时不时的在休眠。
【您可以放心，你的小情人百分百男性，货真价实哦。】
“哦哦。”
桃花在内心里敷衍的应上两声。
对于系统的好意她心领了，回之以礼的开口，让夭三若是无聊也可以在外玩一玩，反正系统是能实体化的。
只不过夭三拒绝了，并解释自己最近休眠频繁，如有需要叫它三声便可唤醒，没有的话位面结束才会醒来。
它觉得长眠一下，顺便清一清内存。
桃花欣然应允。
而席氿寒则是被那一声‘娘亲’震得恍惚许久，好半晌才无比复杂的点了点头，毕竟……年纪轻轻，身为男子当了娘。
这感觉是真一言难尽。
“稍后娘亲随她们去父亲那一趟，走个过场。认个脸再回来就好，有什么事需要吩咐下人就好。”
桃花适应倒是良好，称呼而已嘛，妖是不在乎这些的。
“好。”
…
天边的霞光已经消失，在没有科技的古代，周遭的漆黑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而阴暗，唯独烛火才能带来光亮。
当然，还有时不时被云雾遮挡的浅淡月光。
席氿寒的过场走的非常容易，主屋那边药味浓郁，姜父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据说如今多半都是不清醒的。
能吊着一条命都是姜家的钱给力。
一同过去的还有他的新‘儿子’，说起姜少爷的名字，据说原本是取名桃李，只是婴孩时期的他体弱多病。
父亲希望其成长茁壮，生命蓬勃，又见院内桃花盛开美不胜收，就改成这个名字。
“不过那都是外人以为的，其实就是父亲觉得我没有男子气概罢了。”
桃花与其保持着距离，说起这些话来遗憾感慨，像是不想让人觉得她可怜一样，带着一丝坚强。
可把席氿寒看她的目光一改再改，少了防备多了怜惜。
只不过，他总觉得这父子之间还是有点不对味的，尤其是桃花给姜老爷掖被子的动作。
随意的略显粗鲁。
不像是经常侍疾在一旁的。
想来，恐怕也是碍于世间的孝道之说。不过席氿寒并不注重这些，父慈子孝，也要父慈才是。
目前来看，她的举动一切都情有可原。
“对了，明天正好有牙婆过来，正好给娘亲选些合心意的下人，再给你丈量一下，扯几块布做些新衣裳……”
桃花对他可不吝啬，尤其是看他穿女装还觉得怪新奇的，越想脸上笑意越浓，还有些手痒想自己画些款式。
今日他一袭女式嫁衣，头戴金色凤冠，略施粉黛的模样，与清冷的他别有一番风味。
尽管之前不是没有过，只不过次数不多，尤其是上辈子只穿了一次裙子，后来怎么也不松口。
她摸了摸鼻子，略显心虚。
早知道当时不那么着急，塞完东西，还带出去玩一整天，时不时遥控换档位了。
“不用那么麻烦。”
席氿寒婉拒，他不需要什么贴身丫鬟，下人有也不喜欢，更别提自己是男儿身，就算抛开这些不谈，将来自己是要离开的。
“要的！主母怎么能没趁手的丫头，要是不自在，娘亲不让她们贴身伺候便是。”
桃花不容置否。
席氿寒凝眉，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还是别叫我娘亲吧……”
送走姜老爷好办，可让桃花拥有母亲的感觉那可真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那我唤你霜儿？还是，霜霜娘亲？”
桃花有意为之，故作不被喊娘亲而伤心，又给出对比，如此就只会剩一个选项——
“唤我霜儿吧。”
席氿寒觉得同龄人之间称呼名字很正常，加上非亲生‘母子’的关系，叫霜儿…也马马虎虎？
这绝无仅有的牵扯，他也想不到更合适的叫法了。
“那霜儿，明日见。”
“明日见。”
席氿寒看着桃花离去的身影，只觉得这一天跌宕起伏的。
-
一夜无梦。
不等天光大亮，席氿寒就自觉的睁开眼，直到瞧见陌生的环境，才想起自己如今在姜家。
舆洗过后，他坐在梳妆台前，随意的鼓捣一个简便发型。刚弄好，就听见外面传来下人的声音。
“夫人，少爷来了。”
他嘱咐过，自己的房间未经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
闻言，对脂粉一窍不通的席氿寒纠结片刻，直接起身出去。
“霜儿，同我一起用早膳吧！”
桃花殷勤得很，等他一出现，目光就跟黏在他身上一样，笑意盎然的眼神惹得席氿寒脚步微顿。
要不是清楚，姜少爷只是拿他当重温母爱的替代品，他都要沦陷在这双显得含情脉脉的桃花眸中片刻。
笑容太甜，目光太过于。
炙热。
席氿寒忽略掉那一丝不明显的孟浪，点点头，为了不露馅，选择少说话。
昨晚也确定好自己该怎么做，既然姜公子说的想要母亲的感觉，那自然是他怎么说，自己怎么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