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绍忙着提取大蒜素拯救朱三太子的时候,驸马巩永固的府上。
“驸马爷,真要这么做吗?”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这是唯一一个为国锄奸的机会。”
……
房间中陷入沉默。
“怎么样,范大人,倪大人,高大人,你们干不干?”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而后异口同声:“干!”
时间来到第二天中午,距离郭绍将大蒜末倒进烈酒里已经过去了12个小时。
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之后,绍哥取下了酒坛上的泥封,一股大蒜和酒精混合的刺鼻异味充斥在房间中。
萧毅用手捂着鼻子:“主公,这就是你说的什么大蒜素?”
“可能,大概,也许,是吧。”
郭绍心里也没底,他以前也没做过这种实验,并不知道自己做出来的这玩意儿是不是大蒜素。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郭绍将目光看向酒坛里,清澈的酒水上面漂浮着一层黄褐色的液体。
郭绍心中大喜:“这大概就是大蒜素了。”
他立即命人取来勺子,将上面漂浮的那一层黄色液体小心的捞到了碗里。
“主公,这玩意儿到底是干嘛的?”
萧毅用手捏着鼻子问道。
“干嘛的?当然是给人喝的,不然你以为呢?”
“啊!”
萧毅投来一个惊讶的目光,他不敢相信,这种从酒里面发酵出来的刺鼻液体,居然是给人喝的,人喝了真的不会死吗?
“啊个屁!”郭绍将碗用盖子盖好,然后小心的端起碗,走向门外。
“主公你去哪?”萧毅在后面问道。
“坤宁宫!”
“坤宁宫?”萧毅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之后,他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主公,那是后宫,你大白天的去后宫干嘛!要去也是晚上去啊!”
郭绍的声音渐渐远去:“废话,干这种事情,谁晚上去?”
萧毅震惊了,他主公大白天的跑到皇后宫里做那种事情,不怕遭人闲话吗?
不行!我得去拦住主公,不能说他犯这种错。
“主公,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萧毅慌忙追了出去。
坤宁宫中。
朱慈炯烧了一夜,人已经快不行了,周皇后焦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眼神不断瞥向外面。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人去催一催郭绍,让他赶快把药送来的时候,郭绍带着他的军师萧毅,两人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她面前。
“巨君,你终于来了!”
见到郭绍出现的那一刻,周皇后激动的已经要哭了。
“娘娘,我把药带来了!”
郭绍从萧毅手上接过了装着大蒜素的那只碗。
“这是什么?”
周皇后接过碗,掀开碗盖闻了闻,刺鼻的味道熏的她眉头一紧。
“巨君,这就是你说的药?”周皇后蹙着眉,十分不满的看着郭绍。
郭绍点头道:“是啊!娘娘,此物名叫大蒜素,有消炎杀菌的功效。”
“消炎杀菌?”周皇后听不懂郭绍这话的意思,她将目光看向萧毅,希望对方为自己解答。但萧毅看着周皇后,也只是耸耸肩,因为他也不知道郭绍说的消炎杀菌是什么意思。
郭绍并没跟他们两人解释,他从周皇后手上接过大蒜素,而后来到朱三太子的床前。
“萧毅,将三太子扶起来!”
郭绍话音一落,萧毅马上从后面过来扶起了昏迷的小朱慈炯。
眼看郭绍要把那碗刺鼻的药水喂到朱慈炯的嘴里,周皇后立即上来阻止:“郭绍,这是什么东西,你就敢喂给我儿?”
“皇后娘娘!”郭绍停下手上的动作将目光看向周皇后:“给他喂了我的药,或许九死一生。如果不喝我的药,我保他十死无生。您自己选择。”
九死一生还是十死无生,这个问题并不难抉择。
一碗大蒜素很快被喂到了朱慈炯嘴里,喂完了药之后,周皇后过来替儿子擦着嘴角的药渍。
萧毅在一旁担心的说道:“主公,您说的这个大蒜素都不经过蒸熬,能有用吗?”
郭绍摇头道:“大蒜素不耐高温,蒸了煮了药效就没了,懂吗?”
萧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他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朱三太子,问道:“所以主公今天来就是专程来拯救朱三太子的?”
“不然你以为呢?”郭绍反问了一句。
萧毅看着远处周皇后窈窕的身形,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
郭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瞬间明白了这小子的心思。
“你小子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你想的那种人吗?”
萧毅忙拱手赔罪:“主公,卑职错了。”
“滚回去,罚你抄50遍道德经。”
“啊!”
“怎么?你不愿意啊?”
“不是!”萧毅十分委屈的说道:“主公,我和你同龄,咱们马上都是而立之年了,您怎么还能罚我抄书呢?”
“你抄是不抄?”郭绍板着脸问。
“唉!谁让你是我主公啊!”萧毅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回去抄书。
萧毅走了之后,宫中就只剩下郭绍还有周皇后以及昏迷不醒的朱慈炯。
周皇后从床上起来走向郭绍,她看着郭绍问道:“你带来的药有用吗?”
“试试看吧,我也不确定!”
郭绍确实不确定,他都不知道这大蒜素成功了没有,又怎么敢打包票。
周皇后面露忧色,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祈祷郭绍带来的这个药能够挽救朱慈炯的性命。
一夜时间过去,周皇后一直守在儿子的病床前。
第二天清晨,太阳从外面升起,侍女进来叫醒了已经睡着的周皇后。
周皇后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朱慈炯的脑袋。
“呼!”周皇后长舒了一口气,老天爷保佑,朱慈炯的烧终于退了。
退了烧,就意味着这孩子活下来了。
周皇后喜极而泣,她抱住朱慈炯,泪水止不住地流。郭绍得知朱慈炯退烧后,也松了一口气。
这次总算没失手,要不然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周皇后。
……
午后下了一场春雨,太阳从乌云里出来,光芒照射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七彩光芒。
马国成从外面走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张请帖。
对方一进门,郭绍就生气了:“说了多少次了,先敲门敲门!”
“哦!”呆萌的马国成转身出门,重新站到门边敲了敲门,在听到郭绍说进之后,他这才进来。
“主公!”马国成将一张大红的请帖放在桌上,说道:“乐安公主请您今夜到吉祥饭庄,说是要请您吃个便饭。”
“乐安公主请我吃饭?”郭绍愣了下。
自从上次郭绍放了她的驸马,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对方为何突然要请他吃饭?而且还是约在晚上?
一位公主约一位权臣吃晚饭,这足以让人想入非非。
马国成嘿嘿笑道:“主公,想必是乐安公主想您了。”
“去你的!”郭绍笑骂了一句,他根本没碰过乐安公主,对方何谈想他?
马国成问:“那主公去不去?”
“请帖是谁送来的?”郭绍看着马国成问道。
马国成想了想,开口道:“是个女子,那女子说是公主身边的婢女。”
郭绍“哦”了一声,再次把目光看向马国成:“萧毅呢,怎么一天没见着人了?”
马国成“嘿嘿“笑道:主公不是罚他去抄道德经?他正在家抄书呢。”
郭绍沉思了一会儿后,吩咐道:“去把李定国找来!”
……
郭绍带着马国成以及七八个随从出了宫,前往乐安公主所说的吉祥饭庄,到了地方,一行人刚下马,已经有侍女等在门口迎接。
马国成等人披甲执锐,跟着郭绍进了饭庄里面,众人沿着走廊一路前行。几个公主侍女拦住了马国成等,说公主只请了郭绍,闲杂人等在外面等候。
于是郭绍转头说道:“你们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
因为郭绍是靠武力进入京师的,所以他一直很小心,哪怕到后宫去,他都是带着随从的。
不过这次郭绍好像全然不惧危险,居然单枪匹马的进了院子,吉祥饭庄很大,外面是一座庭院,里面还有座二层小楼,侍女领着郭绍一路上楼。
郭绍带着剑踏上楼梯,一路撞见了不少公主的侍女,并没人让他解剑。
来到二楼之后,侍女站在走廊门口,指着最里面的一间屋子说道:“我家主人就在那里等待都督。”
郭绍没答话,而是径直往里面走去,在走到走廊尽头,侍女指引的那间房子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
“禁军都督郭绍请见乐安公主殿下!”
郭绍隔着门,对里面的人行礼拜见。
终于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请都督进来说话。”
郭绍没犹豫,推门就进去了,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在屋子中央有道屏风,声音是后面传来的,绕过屏风,郭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里面居然还有间屋子,不过这里屋的门上挂了一道珠帘。
“请都督进来说话!”
隔着珠帘,郭绍看了一个曼妙的人影,这人请郭绍进去,听声音似乎是乐安公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声音有些发抖。
郭绍并没进去,而是站在门口,问道:“公主,有什么话直说吧!何必故弄玄虚呢?”
里面的乐安公主说道:“请……请都督进来说话。有些话奴家不方便在外面说。”
郭绍突然笑了起来:“公主,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方便的?莫非您忘了那日在宫中与臣翻云覆雨,放浪形骸了吗?”
这话一出,里面的乐安公主颤抖的更厉害了,隐隐间,郭绍居然听到了拔刀的声音。
他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公主,我记得那天,你好像说过,我跟你丈夫不同,我比他要坚挺,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哦!”
“我杀了你!”
里面突然传出一个愤怒的男声,一个青年人提着刀从里面冲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三个文士打扮的大汉。
郭绍一眼认出那个带头的青年人,正是驸马巩永固。
“驸马爷,这是什么意思?”
郭绍站在原地,气场十足,他并没被眼前的场面吓倒。
巩永固举着刀要砍郭绍,范景文从后面死死的拉住了他:“驸马,冷静,冷静啊,他还不能死!”
“你放开我,放开!”
巩永固狂怒的挣扎着,摆出一副不杀了郭绍誓不罢休的模样。
郭绍从容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巩永固几人问道:“各位大人,说说吧,你们让乐安公主约我在此,意欲何为?”
倪元璐提着把剑来到郭绍面前,厉声道:“郭绍,不想死的话就把你的人开到北京城外,释放万岁爷和太子殿下!”
郭绍“哦”了一声,问道:“我要是不照办呢?”
“不照办!”倪元璐冷笑两声,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剑,声音冰冷道:“那今天就是郭都督的死期了!”
“嗯!”郭绍点了点头,像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他将目光看向后面眼睛已经快要喷出火来的巩永固问道:“驸马,用乐安公主引我来此,公主可是自愿的吗?”
“哼!那贱人怎肯害你?”巩永固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坐在里面的乐安公主,骂道:“什么狗屁公主,那贱人还说你对他秋毫无犯,原来你们什么事情都做了!我呸,这等淫妇,等杀了你这奸贼,我必要休妻。”
郭绍道:“驸马爷,你这话可是大不敬啊!”
巩永固道:“犯了七出之条的女子,还值得我尊敬吗?”
“好了!”范景文上来打断了巩永固,其他人都是拿着刀剑,只有他是拿着一把强弩,他用强弩指着郭绍,威胁道:“不让你的军队开出城外,我立刻杀了你。”
“范大人,我给你们个机会,如果你们现在放下武器,我可以对你们既往不咎。”
郭绍话音一落,房间中的几人像是听到了极其好笑的笑话一样,巩永固更是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的话很好笑吗?”郭绍一本正经的问道。
“不是很好笑,是太可笑了!”倪元璐大笑着将手搭到了高宏图的肩膀上:“郭都督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要对我们既往不咎!”
人在大笑的时候会在笑出眼泪的,比如范景文就是。
范景文用袖子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摇着头说道:“你的护卫都在院子外面,你以为他们还能进来救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