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峥明显带有嘲讽的话语,周衍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他说那批黄金真的找不回来,你身为衙门之中,负责随行运送的人也要吃挂落的!”
赵峥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
“就算是吃挂落又如何?除非是把我贬官罢爵罢了,大不了我回陆家继承家产,从头来过,日子过得照样潇洒!可你们宁王府就不一样了…你也应该知道陛下对你们家最近的态度如何。”
被赵峥说了一通之后,周衍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好冷哼了一声,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半个时辰后,面色阴沉的高朝敲响了周衍房间的门。
一进门高朝直接跪在地上,一脸愧疚地看着周衍。
周衍心中咯噔一下,急忙把高朝扶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且快快说来!莫非是那批黄金出问题了?”
高朝痛恨地点了点头:
“不错!我去了藏马车的地方,才发现所有的黄金都消失不见了,里面装着的全部都是沉甸甸的石头!”
“这也就意味着,在我们放火之前马车就已经被人调包了!”
周衍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
“不…这不可能,父亲的计谋无双!他的计划根本没有任何破绽,为什么会被人识破?而且我们好不容易才筹集到的黄金,用来贿赂众多朝臣的那部分也消失不见了!”
这些黄金可以说耗费了宁王府全部家当。
不少都是宁王府派系的官员,横征暴敛,从老百姓的手中强行掠夺过来的!
本来希望可以趁此机会贿赂朝臣,使得文武百官在陛下面前替宁王美言几句,也好让乾帝不至于如此步步紧逼。
“唯一能发现咱们马车端倪的人就只有赵峥他们了!想必肯定是赵峥趁我们不备暗中将马车更换了!那些黄金定然全部都在赵峥手中!”
高朝言之凿凿地说道。
周衍也只是一时怒火攻心,此时经过高朝一番提醒,他心中也逐渐反应过来。
“赵峥!没让你死在火海之中,就已经算是你福大命大!没想到你竟然还打我黄金的主意!”
周衍咬牙切齿。
“立刻告知彭大人,我已经有失窃黄金的眉目了!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赵峥!”
高朝双眼一亮,他反应过来周衍打的什么主意了。
孝渊就算是把黄金全部都运走又如何,只要他人还在这京城之中,便始终无法逃脱。
倘若能趁此机会给赵峥安上一个放火劫财的罪名,直接将赵峥斩杀,也刚好能除掉他的心头大患。
高朝奉命而去,周衍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丝愤恨之色。
心中也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感!
只要能给赵峥把罪名安上去,他有的是办法让赵峥身首异处!
没过多久,旁修便带着一群捕快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把客栈的所有出入口全部封死,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如果是有人强行冲关闯卡,尔等可以当场格杀!”
一群捕快们唱了个喏,立刻四散开去,将整家客栈都围得严严实实。
这纷杂的脚步声,自然也引起了房间之中赵峥的注意。
他打开窗户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了浓浓的笑意。
“好小子倒也有些畸变能力,没想到这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法,只可惜他若是在咱们一来京城时就用这一计策,我还无能为力,只能任其施为。”
“可现在…别说是京兆尹来了,就算是当朝丞相亲至又能奈我何?”
原本徐达等人还面露担忧之色,可听到赵峥如此充满信心的话语,大伙也不由得放下心来,一脸惊喜地看着他。
“赵大人难道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周衍运来的这一马车黄金,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黎民百姓的鲜血,我等断然不可能如数奉还。”
“定要让宁王府上下都付出代价,才能消解我等心头之恨!”
看着众人一个个咬牙切齿的样子,赵峥满意至极。
至少大伙儿都跟自己上下一心。
即使是在举目无亲的京城之中,他也不至于无人可用!
“赵大人,不知您是否方便出来一叙?”
门外突然传来了彭修的声音。
赵峥起身打开了门,笑呵呵地看着彭修。
“彭大人不是去找失踪的黄金了吗?怎么又折回到下官这里来了?”
赵峥明知故问。
骗得赵峥开了门之后,彭修一张脸顿时冷若冰霜。
“咄!你这厮还真是好生不老实!赶紧交代自己的罪行吧,到底是如何纵火烧客栈,又是如何将黄金调包?”
赵峥有些惊讶地耸了耸肩。
“彭大人说的这是哪里话?我身为世子殿下随行之人,也有保护酎金的职责。如今酎金丢失我肯定是要吃挂落的!”
“我年纪轻轻便已经当上了郡丞,又怎么可能会舍弃自己的前途,做这等卑劣之事呢?”
看着赵峥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彭修冷哼了一声:
“经过我们一番查证,发现那大火焚烧的痕迹正是从你所在的房间中蔓延出来的!而你在这期间,曾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一段时间。”
“倘若我没猜错的话,这段时间你应该暗中将马车里面的黄金调包了吧?”
彭修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倘若能成功破获这一桩大案,他的政绩自然无比亮眼,想必在陛下面前也能长长脸!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黄金确实并非赵峥调包,也一定要将罪名直接安在对方的头上。
反正他要的也不过是一个结果而已…
至于赃款,追不回来,倒也无妨!
看到彭修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甚至还误以为自己前去面圣的那段时间,乃是行凶去了!
赵峥脸上顿时露出了微笑。
这家伙的京兆尹看来是干到头了。
“这些证据,恐怕还不足以将一个朝廷命官定罪吧?更何况我还有爵位在身!就算是要审,也应该三堂会审!甚至直接让陛下进行朝审!”
赵峥不咸不淡地说道。
仿佛并没有将彭修的威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