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鼻青脸肿的许平,冷静下来后的许子期终究还是长叹一声,没忍心下死手。
他毕竟只有这一个儿子,真要打死了谁来给他们老许家传宗接代。
“今后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中,好好地完成你的课业!我也不求你将来能考个功名,只要你安安稳稳地度过此生即可。”
许平一脸惶恐地点了点头,他这次算是长记性了,没想到自己父亲竟然会因为此事大发雷霆,还差点把他的腿给打折了!
“父亲,您跟着赵峥做这种见不得人的生意终究不是个正道,万一哪天被陛下发现,您的大好仕途岂不是要跟着毁了?”
“您就应该听儿子一句劝,抓紧时间和赵峥撇开关系吧!如此才是明哲保身之举啊!”
看到许子期的怒气似乎消散了不少,许平忍不住开口劝说起来。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件事许子期心中的怒火再一次翻涌。
“你懂什么?谁跟你说矿盐就是有毒的了?人家赵峥的提取矿盐的手段无比娴熟,早就已经把矿盐之中的毒素都清理干净了!”
“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家最近吃的盐,就是从赵峥的盐铺里购买的!”
许平面色惨白地看着许子期,“疯了!当真是疯了!想不到父亲竟然会做出这等蠢事来!”
他嘴里嘟嘟囔囔,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失魂落魄般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看到这一幕的许子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心中已经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说不定自己将来会被这个蠢货儿子给坑死啊!
…
宁王府。
宁王父子两人坐在大殿之中,他们的脸色都非常难看,一双眼睛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纵然坐在他们对面的尚秦芳本是一个非常强势的人,但在如此凝重的氛围下,此时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有些担忧地看着周衍。
似乎是察觉到了气氛有些尴尬,宁王神色稍霁,对尚秦芳说道:
“你无需介怀,我们父子两个人心情不佳,并不是针对你,而是因为一个叫作赵峥的家伙……”
他将宁王府和赵峥之间的矛盾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尚秦芳怒目圆睁,“真是好大的狗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江东转运使,竟然敢对王爷您不敬!甚至还公然出售矿盐!此等卑劣小人若是不除,寒州城百姓今后岂不是要处处受他压迫?”
尚秦芳平时被尚文远养成了刁蛮的性格,如今既然即将嫁到宁王府,当然要站在宁王的角度考虑问题!
她丝毫不认为宁王有任何过错,只觉得此事乃是赵峥故意找茬,为祸乡里!
“此事我会和父亲说明清楚,请求父亲在朝堂之上参他一本!我相信陛下定然会给寒州城百姓们主持公道的!”尚秦芳一脸坚定地说道。
看到这一幕的宁王一阵欣喜,看来尚秦芳是真的把自己当作他们家的人了,单单有这份心在,将来就能把尚文远给绑得死死的!
“此事倒也不必着急,我先前已经向尚首辅写信说明了情况,相信用不了多久陛下那边就会下旨对赵峥出手!”宁王信心满满地说道。
他做事向来有两手准备,哪怕是如今当面揭穿赵峥的矿盐真相并没有取得什么效果,但只要尚文远那边推进的有进展,使得陛下得知此事,以乾帝的性格,哪怕是他再怎么欣赏赵峥,也绝对不可能任由赵峥胡来的。
就在三人交谈之际,高朝突然匆匆忙忙地冲了进来。
“王爷!京城来人了!乃是户部员外郎段鹏举!如今就在门外候着呢!”
得知这一消息的宁王,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
他一脸兴奋地看着尚秦芳说道:“看来应该是尚大人发力了!”
虽然他并不清楚为何会派一名小小的户部员外郎前来,但尚文远肯定有他的想法。
此人在朝堂之上向来以计谋无双着称,想必这段鹏举也是个有本事的人,所以才会被尚文远安排前来寒州城。
父子两人急忙迫不及待地出门迎接。
门外,一名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男子正孤身而立。
看到宁王和周衍之后,他不敢怠慢,立刻朝着宁王行了一礼!
“下官乃是户部员外郎段鹏举,奉尚首辅命,前来寒州城!”
听到他的话后,宁王父子二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陛下可让你带来了圣旨?”宁王一脸急切地询问道。
段鹏举的脸上带着一抹茫然之色。
随即他反应过来,一脸严肃地说道:“王爷,咱们还是先进府上说话吧!”
看着段鹏举这副表情,宁王就知道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立刻将段鹏举邀请进了王府之中,两人落座之后,段鹏举喟叹了一声。
“王爷还是不要指望陛下惩治赵峥了,尚首辅前往皇宫之中向陛下谈及此事,可没想到陛下竟然不管不顾,甚至早就知道赵峥出售矿盐的事了!”
“想来也是,若是没有陛下撑腰的话,赵峥又怎么可能会如此明目张胆出售矿盐呢!”
段鹏举的话,让周衍变了脸色。
“真是岂有此理!陛下怎么能不分黑白,任由赵峥胡来呢!倘若京城和江东地区的百姓们吃出问题来,又该如何是好...”
宁王轻咳了两声,周衍这才闭上了嘴巴。
“陛下怎么可能会判断错呢?肯定是赵峥这厮不是东西,不知道用什么花言巧语蛊惑了陛下!”
“我等身为臣子,理应替陛下分忧才是!还请段大人与我们父子二人一道网罗赵峥的罪状!绝对不能任由他胡作非为下去了!”
虽然段鹏举乃是尚文远派来的人,但宁王还是不知道此人到底是否可靠,当然不会轻易流露出反意来!
只不过段鹏举能从穷苦人家出身当上户部员外郎,纵然他有尚文远的帮助,其本身肯定也是个心思玲珑之人。
仅仅从周衍的三言两语之后,就知道他们父子二人的意思了。
段鹏举心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