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州,宁王府。
看着空中飞来的白鸽,宁王有些不耐烦地伸出了胳膊。
由于日渐寒冷,从京城到寒州城的路段,已经无法完全使用信鸽传递消息了。
只能派人送到两地中间,再用信鸽传递消息,效率无疑慢上了许多。
鸽子落到了他的胳膊上,宁王这才取出了绑带其腿上的信,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他满怀期待,可看完这封密信之后,脸上的期待之色就荡然无存了。
宁王攥紧了拳,将这封信捏成了一团,直接用烛火点燃。
“该死!赵峥到底和乾帝达成了什么协议?为何这笔钱会送到乾帝的皇宫之中?这小子…到底还瞒着我们做了什么事?”宁王口中喃喃自语。
这封信正是尚文远送回来的。
宁王本以为,尚文远肯定已经调查出了赵峥背后的保护伞,然而没想到尚文远却给他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保护伞确实是查出来了,只不过不管是他还是身为首辅的尚文远,都无法将这个保护伞给拔出。
人家可是乾帝!
不管赵峥怎么攀上的这一层关系,至少人家赵峥确实可以畅通无阻地往京城之中出售矿盐了。
也难怪人家去了一趟京城就得到了盐引,感情乾帝一直都在背后支持着他!
思索半天之后,他也想不出破局之策,只好颇为气愤地将周衍叫了过来。
周衍此时正避着尚秦芳,听到宁王找自己后便立刻赶了过来。
身后的尚秦芳还在追赶着,一口一个夫君,叫得周衍头皮发麻。
看到这一幕的宁王忍不住说道:“你们夫妻两人的感情倒是好得很啊,不过现在我找周衍还有事情要商量,你且借给我一个时辰!”
尚秦芳听到宁王如此调侃,一张脸忍不住变得通红,跺了跺脚便跑回了住处。
周衍心中松了口气,一脸疑惑地看着宁王,问道:“父王找我来此所谓何事?莫非是京城传来动静了?”
听到周衍这么说,宁王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将尚文远调查的结果一一说来,周衍听完之后,整个人面色煞白。
人家赵峥背后的保护伞乃是乾帝,他们就算是和尚文远结了盟,只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你!现在抓紧时间给我想办法把赵峥的酒方拿回来!”就在父子两人都愁眉不展之际,宁王突然开口说道。
周衍顿时愣在了原地,他有些错愕地指了指自己,“我?”
宁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少在这里装不知情!先前你不是跟我说过,一旦京城之中传回来消息,便会想办法把赵峥的配方弄到手吗?”
周衍欲哭无泪,他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不假,可当时他是认为尚文远一定能轻轻松松将赵峥的保护伞给扳倒。
倘若他早知道赵峥有着乾帝撑腰,是断然不会说出这番话来的。
看着周衍一脸茫然失措的样子,宁王冷哼的一声,“你少在这里跟我装蒜!答应了本王的事,又岂能做不到?倘若你不能从赵峥手中把配方弄到手,我便将你关在屋中让你给我生个孙子。”
听到宁王这么说,周衍顿时打了个哆嗦,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他宁愿想办法从赵峥那里博得机会,也绝对不愿意面对尚秦芳!
“此事就交给儿子吧!请父王拭目以待!”
…
一股浓郁的酒糟之气,这几天一直弥漫在寒州城郊的山头上。
仅仅是闻着这股酒香,不少寒州城之中的酒鬼,肚子里的馋虫就已经被勾起来了。
尤其是一众权贵们,他们在周衍的婚礼上品尝了赵峥拿出来的美酒,个个都难以忘怀!
大伙都心知肚明,如今闻到的空气之中的酒香,这定然是赵峥的作坊正在酿酒。
他们虽然已经询问过赵峥到底何时能买到他产出的酒,只不过赵峥一直没有给大伙一个肯定的答案。
殊不知此时的赵峥,正一桶接一桶地往外倾倒他们心心念念的烈酒。
许子期在一旁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这些可都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美酒啊,甚至比这皇上的御酒都不遑多让,你竟然直接将这些酒弃之如敝履?”许子期有些感叹地说道。
赵峥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这些酒根本不能喝!先前我在宁王府拿去的那几坛酒,乃是花费了极大的代价才生产出来的。”
“眼下必须要寻找一种方法,能更好地将酒中的杂醇全部都提取出来!”赵峥皱着眉头说道。
他试图将酿酒的成本降下来,但里面掺杂的杂醇却始终无法消散。
喝了之后,轻则头疼欲裂,重则当场毙命!
他当然不可能将这等有危险的烈酒拿出去出售,那就是砸自己招牌!
听到赵峥这么说,许子期继续开口说道:“就算如你所言,这些酒里边的杂醇含量太高,人喝了之后会产生生命危险。可咱们也不应该将其全部倾倒,放在仓库之中即可!”
“等到你将来想出办法,能清除这些酒中的杂醇,咱们岂不是又能出售?”
赵峥有些纠结,“我担心有人会将这些酒盗走,私下拿去售卖。”
许子期连连摆手,“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是将酒拿出去卖了又如何?哪怕是喝死了人,罪名也不可能按到你头上!不会有事的!”许子期打着包票说道。
看着辛辛苦苦用粮食酿造出来的酒就这么被倒入山沟之中,赵峥说不心疼肯定是假的。
他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罢了!这些酒全部都存放在府库之中,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私自将这些酒拿出去出售!一旦出了什么人命,我可保不住你们!”
手下的工匠们连连点头。
赵峥对这些匠人还是非常放心的,他们都是在陆家工作了几十年的老人了,忠诚度当然不可能有问题!
“看来这酿酒的方子还是得继续改造一番,至少酿造出来的烈酒之中,杂醇的含量要降低一半!”
赵峥面色凝重地看着手中一张纸,口中喃喃自语。